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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堪两地相思,临时男友陪伴寂寞的日子
2013年5月,西安咸阳国际机场到达厅,西安一家地产公司建筑设计师、27岁的白冰在出闸口迎来了男友冯卢铭,27岁的冯卢铭在加拿大经营一家软件公司,与白冰已经三年没见。看着冯卢铭整整瘦了一大圈,一脸的痛苦,白冰顿时手足无措、忐忑不安起来,不敢对视男友的目光。
1986年出生的白冰是西安市人,个头高挑、知性漂亮,父亲是一所高校的教授。白冰与冯卢铭是高中同学,同桌三年,情窦初开的两个少年彼此暗恋,可两人谁也没有勇气捅开那层窗户纸。
高考时,冯卢铭以优异成绩考取了西北大学,白冰考取了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就读两所高校,两人的联系反而更加密切,大二时,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大学毕业后,冯卢铭以优异成绩被加拿大安大略省劳伦森大学录取,出国读研。而白冰则考取了西安建筑科技大学研究生,留守国内。一对恋人,远隔重洋,每天只能通过电话和网络来解思念之苦。
守着寂寞守着天黑,白冰看着对对情侣漫步校园,常在视频中跟冯卢铭抱怨:“你不在我身边,我独来独往,连一起看电影的人都没有。”“我的心时时刻刻都在陪着你啊!”冯卢铭百般安慰,“将来,我陪你把现在没看的电影都看一遍!”
2010年春天,白冰参加了学校组织的赴西欧考察学习活动,认识了同行的建筑技术专业研究生陆峰。陆峰是咸阳人,对白冰一见钟情,无论是日内瓦湖光山色、还是地中海沿岸金色沙滩……陆峰镜头中的美景都有一个女主角——婀娜多姿的白冰。
回到国内后,陆峰仍来约会白冰。面对陆峰的追求,白冰只好直言相告,她已经有了男友,在加拿大留学。陆峰虽然有些沮丧,但依然说道:“这并不影响我们做朋友,我跟冯卢铭也可做朋友啊。”随后,陆峰要来了冯卢铭的QQ号,加了冯卢铭为好友,在QQ上与冯卢铭称兄道弟。同时,陆峰对白冰依然呵护有加,两人经常一起吃饭、聊天、唱K。白冰问陆峰到底怎么想的,陆峰却无所谓地说:“反正我喜欢你,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
2011年春,白冰进入了一个微信朋友圈,朋友圈里都是恋人在国外留学的80后女白领,大家在圈里交流恋情的维护、分享如何排遣寂寞。白冰发现,圈里有不少留守女白领在国内都有一个临时男友。
一个闺蜜更是极力鼓动白冰找个临时男友,并称女人寂寞久了,会对留学情人产生怨怼,反不利两人的感情:“最美的年华在等待中度过,你会成为怨妇的。给生活换个频道,男友回来,再把频道调回来就好。但记得要找个看得开的,别到时频道换不回了。”
白冰不禁心有戚戚,想到了陆峰。他开朗豁达,“只求曾经拥有”,或许是做临时男友的最佳人选。
于是,面对陆峰再次的情感表白时,白冰跟陆峰挑明了态度,陆峰可以做她的临时男友,但两人不动真心、不影响对方的感情。陆峰想了想,同意了,并表示,他和冯卢铭经常视频,两人也是朋友,他不会影响白冰与冯卢铭关系的,需要的时候,他会消失。白冰点点头,陆峰果然是一个安全的临时男友。
2012年5月,白冰和两位闺蜜设计了从西安到西藏、尼泊尔的毕业旅行,因担心安全问题,就邀请陆峰参加。他立刻答应护花。
20天的行程,三女一男一路欢歌,陆峰将三个女孩照顾得无微不至。在尼泊尔伯卡拉,白冰只订到了两个标间,她和陆峰心照不宣地住在了一起。
那天晚上,白冰从洗浴间洗漱完毕,走出来,陆峰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开,看着身边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白冰揽入怀中。白冰挣扎着想挣脱,但渐渐放弃了抵抗……在此后的一个月里,两人又发生了几次关系。渐渐地,冯卢铭发现,女友变了,不像过去那样总是抱怨他不在身边、总是缠着他不准下线,反而,经常三五天没有消息。冯卢铭起初还觉得女友懂事了。他根本没想到,女友正在另一个频道里男欢女爱。
2012年7月,白冰和陆峰研究生毕业,陆峰得到深圳一家公司青睐,提议白冰跟他一同前往深圳发展。白冰思前想后,还是拒绝了,她要留在西安等待冯卢铭,于是选择进入了西安一家地产公司。
陆峰也不再坚持,离开了西安,这份事先早已约定好结束的临时感情走到了终点。
谁料陆峰走后,白冰却失落不已,两年的相处,她还是有些不舍,那段时间,心情不佳的她跟冯卢铭也很少联系。此时,冯卢铭已硕士毕业,在加拿大创办了一家软件公司。他感觉到女友的反常,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利用自己的专业特长,进入女友的QQ和微信平台,发现了女友的另一面……
冯卢铭立刻拨通了女友的电话。白冰以为那份安全的临时情感,已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结束,没想到,这一切还是被冯卢铭窥破。面对冯卢铭的质问,白冰在越洋电话里迫不得已地坦白了一切。冯卢铭顿时疯了,两天后便从加拿大赶回国内……
回西安城区的路上,冯卢铭一直沉默着,白冰也不知该说什么,默默地等待着冯卢铭的审判。
抹不去的阴影,人生的频道无法随意转换
“为什么?”回到西安白冰的住处,冯卢铭死死地看着白冰,终于费劲地问道,声音嘶哑痛苦。
白冰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你不在我身边,我太寂寞了……”冯卢铭一拳打在了墙上,手背顿时渗出了血,“在QQ上,陆峰一直跟我称兄道弟,还请我帮他翻译过论文。没想到,你们竟然合伙欺骗我!”白冰羞愧难当地连连摇头:“不是的,我一直是爱你的,陆峰开始就说好只是临时在一起,而且,都已经结束了。”冯卢铭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冰:“我在国外打拼,是想给你一份美好的生活。可12年的感情,竟抵不过3年的分离。”说完,已处于崩溃边缘的冯卢铭转身走进了卧室,“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整整一夜,冯卢铭苦苦地跟自己较劲,他恨不得立刻飞回加拿大,可他放不下一路走过的初恋;他想原谅,可那份背叛,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 第二天一早,冯卢铭终于从卧室走了出来,一夜未眠的他身心疲惫、头发纷乱。同样也是一夜未合眼的白冰,从客厅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冯卢铭。
“我不怪你!”冯卢铭狂躁地打断了白冰的话,“3年的孤独,我在异国他乡,也感同身受。一个女孩子在孤独中会更脆弱,我能理解你。”白冰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一切竟会风云扭转。她流着泪走过去,将头埋在了冯卢铭的怀里:“我始终是爱你的!”冯卢铭伸出双臂,心情复杂地搂住了白冰:“今生今世,我只问你这一次,发生关系,是陆峰强迫你的吗?”听着冯卢铭那沉重得能滴下水的呼吸声,白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想到和陆峰第一次在一起时的场景,半晌,她点了点头。冯卢铭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压在心里的巨石被移开,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不怪你,我只恨陆峰!”最终,冯卢铭选择了原谅。
经历这次情感危机,两人都意识到彼此在自己生命里的重要,冯卢铭在国内的那段日子,两人形影不离,日夜守在一起,没有人再提有关陆峰的任何话题,笼罩在两人头上的阴霾仿佛已散去。
2013年6月的一天晚上,两人一番缠绵后,冯卢铭动情地说道:“我们结婚吧,跟我一起去加拿大,再也不要受相思之苦了!”白冰幸福地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冯卢铭和白冰便牵手来到了西安市雁塔区民政局,办理了结婚手续,领取了结婚证,并在双方家长商讨后,确定2014年2月16日举行婚礼。
白冰以为一切都已烟消云散,自己与陆峰的临时感情已成为过去,冯卢铭也原谅了自己,婚礼后,她将移居加拿大,人生又重新换回到原有的频道。然而,她不知道,自己在人生中留下的阴影已无法抹去,她与陆峰的过往,成了冯卢铭无法越过的心结……
随着冯卢铭回加拿大的日期临近,冯卢铭变得焦躁不安,经不住白冰的一再追问,冯卢铭说出了心事:“我不放心,离开前,我想跟陆峰见一面!”“他不在西安啊,去年毕业就去了深圳。”白冰的心陡然悬了起来,脸上有点挂不住,“再说,我跟他早已没有往来了。现在,我已是你的妻子。”冯卢铭只好作罢,心事重重地返回了加拿大。
再次分离,冯卢铭的心态跟当年出国留学时已完全不同,独自一人时,他总是猜测着白冰和陆峰是否还保持联系,是否又见面发生了关系。每天跟白冰视频聊天,“陆峰”是冯卢铭说的唯一话题,逼得正在筹备婚礼的白冰一遍遍地保证发誓。
日子在相互的折磨中悄然流逝,2014年1月,为了两人即将要举行的婚礼,冯卢铭再次回国。
那天晚上,从机场一回到两人的婚房,冯卢铭便闷声说道:“婚礼前,你一定要把陆峰约出来,我想跟他好好谈谈,做个了断。”白冰心里一沉,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知道,他不在西安!”半晌,白冰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冯卢铭摇摇头:“马上要过年了,他一定会回西安和父母团聚的。你联系他,问他何时回来!”“我不愿意!”白冰坚决反对,“他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见他,根本没有意义!”两人吵了一夜,最终,冯卢铭强硬地表示,如果在婚前不能跟陆峰见面谈谈,把事情说清楚,今后的生活总有个疙瘩,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和白冰幸福地生活下去。“既然注定无法幸福,举行婚礼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干脆不要结婚了!”
再过十多天,就要举行婚礼,请柬、喜车、酒店……所有的结婚事宜都已安排妥当,准新郎却要临阵变卦,白冰不禁张口结舌,想到将来不能生活在阴影之中,无奈之下,白冰同意了,她也希望通过这次见面谈话,能解开冯卢铭的心结,不再纠缠,让此事永远画上一个句号。然而,白冰没有想到,自己的一错再错,最终毁了4个优秀的年轻人。
无法越过的心结,婚礼前夕灭掉妻子临时男友
2014年1月31日,大年初一,冯卢铭打听到陆峰已回到西安,便催促白冰赶紧联系。
于是,白冰拨通了陆峰的电话,称自己即将离开西安去加拿大,想跟陆峰再见个面。
陆峰沉吟片刻,答应了,初步约定2月3日大年初四见面,到时再联系。其实,此次回西安,陆峰是带了女友回来见父母的,并不想与白冰相见,怕节外生枝,但白冰说得那样真诚,他只好同意了。
见白冰手机里果然存有陆峰的深圳号码,一旁的冯卢铭早已醋意大发,听说陆峰立刻就答应了见面,他更是气得浑身发抖。然而,白冰并没有注意到冯卢铭的异常,还赌气地说了句:“这下,你满意了吧!”冯卢铭脸色铁青,默默地转身离开,白冰根本没想到,此时,冯卢铭已动了杀心。
2月2日,冯卢铭找到他在西北大学读书时的大学同学岳明,岳明是陕西咸阳兴平人,大学毕业后,成为一名现役军人,与冯卢铭关系非常要好。冯卢铭告诉岳明,有人趁他出国期间,骚扰白冰,想请岳明帮忙,一起教训一下那个登徒子。岳明答应了。2月3日中午,冯卢铭带上以前玩户外时买的工兵锹、绳索、睡袋,以及从国外带回的折叠刀、网上购买的电警棍等物,驾驶家里的蓝色别克轿车,拉着白冰、岳明,径直来到西安城外秦岭山高冠瀑布景区。
冯卢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机,让白冰给陆峰电话,约对方过来,并将陆峰带到分水岭的那片小树林里。事已至此,白冰只好硬着头皮拨通了电话,约陆峰在高冠瀑布见面。随后,冯卢铭和岳明换上户外运动衣,背着装有作案工具的登山包前往小树林等候。
一个半小时后,陆峰开着一辆现代轿车来到约定地点,白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们去哪儿?”陆峰问道,心事重重的白冰喃喃说道:“我很快就要走了。临走前,想跟你一起,将过去我们骑车没有走完的210国道,走完。”陆峰看了一眼白冰,点点头,随即发动车子,沿210国道一路上山,一直开到分水岭三江源头。“停一会儿吧,我们下车走走!”白冰见此处离约定的小树林已经很近,便提议道。此时已是18时许,天已渐暗,陆峰停好车,与白冰一起散步林间,根本不知道,不远处已杀机暗伏。
当晚19时许,白冰带着陆峰来到了小树林。早已等在那儿的冯卢铭和岳明大喊一声,突然扑了出来,将陆峰按倒在地,“你这边跟我称兄道弟,那边却撬我的女友!”陆峰拼命地挣扎着,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一边大声责骂着白冰,一边对冯卢铭大喊:“我跟白冰,事先就已说好,大家都只是玩玩的,我从没想过要抢你的女友!”冯卢铭更加生气,用电棍对着陆峰连打数下,陆峰疼得大喊起来,骂得更加难听。冯卢铭又掏出折叠刀,在陆峰身上连刺多刀,陆峰顿时没有声息。 “冯卢铭,你干什么?”岳明吓了一跳,一把推开冯卢铭,大叫道:“你杀了他,会害死我们的!”远远地躲在一边的白冰一听,吓得浑身发抖,冲上去抱住冯卢铭的腿,哭道:“你答应我的,不会伤害他的啊!”冯卢铭已被自己的行为吓傻了,目光呆滞地看着白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岳明也非常害怕。
见陆峰没有动弹,冯卢铭颤声说道:“怕是戳到要害了!”白冰瘫倒在地:“快把人送到医院!”岳明称陆峰流的血太多了,就算送到医院,怕也不行了。
这时,陆峰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起身逃跑。冯卢铭和岳明见状,追上去再次将陆峰打倒,一阵拳打脚踢。此时,两人都处于颠狂状态,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人跑了,否则,一旦报案,两人都得进监狱。不知打了多久,两人在白冰的哭喊中清醒过来,见陆峰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意识到闯下了大祸。三个年轻人惶恐地相互对望,决定“毁尸灭迹”。
于是,三人将陆峰装进睡袋,冯卢铭赶到停车场,将他的车开了过来,将陆峰放进了车的后备厢。随后,冯卢铭开着陆峰的现代轿车、岳明开着蓝色别克车,两人一前一后,驶离了现场。
冯卢铭将陆峰的车开进一条废弃的小道,随后上了蓝色别克车,亲自驾车来到石砭峪水库,将陆峰沉入水库后,三人驾车逃离。
2月4日凌晨2点,陆峰父母不停打陆峰电话,为了转移视线,冯卢铭用陆峰的手机给陆峰父亲发了陆峰被绑架的勒索短信后,将陆峰的手机丢弃。
陆峰的父亲随后报警……
接到报案,西安市公安局长安分局刑警大队立刻展开调查。而此时,岳明回到家中后,越想越害怕,便告诉了父母,最终,在父母陪伴下,岳明来到所在部队,投案自首。军地两方立刻联手,长安分局刑警通过刑侦手段,锁定了冯卢铭和白冰的位置。2014年2月6日晚上,冯卢铭和白冰被抓捕归案,两人对杀害陆峰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经两人指认,陆峰遗体被找到,经法医鉴定上,陆峰系溺水窒息合并创伤性休克死亡。也就是说,陆峰在被抛入水库时,尚且活着,如果当时及时送医,还有一线生机,而4个年轻人的命运,也许就是另外一种结局。身陷囹圄,白冰终于明白,没有什么安全的临时感情,人生的频道更不能换来换去,自己对感情的轻率和随意,最终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2014年8月22日,西安市人民检察院以冯卢铭、白冰涉嫌故意杀人,并且情节恶劣、后果严重,依法向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除嫌犯冯卢铭外,其他人物均为化名)
编辑/贾靓 包奥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