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冬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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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一月的赛罕草原白雪如银,滴水成冰。没被积雪覆盖的牧草全打了霜,恹恹的,直不起腰,牛羊因寒冷而瑟缩成一团,只有草原东沿的乌达力山挺拔如松,神采奕奕。难得这几日天气暖和,山脊处的雪融化了大半,远远望去,整座山好似一条蜷曲盘绕的大蛇,在雪地里露出深棕色的脊背。
  乌达力山脚的背风处,有一片温暖的凹地,那里扎着三顶蒙古包和几丛稀稀拉拉的篱笆,篱笆里有两百多匹蒙古马,正是赛罕马场的冬营地。如今,风大天凉,积雪又多,大多数骑师早回家帮家里转场去了,只有两个人留下照顾马群。
  隆冬时节,刚过下午四点,天就擦黑儿了,马群很安静,只有零星尥蹶子和打响鼻的声音。小马倌那海干得起劲,他生好火,把冰块放在水里煮化,倒进饮马的水槽里。他不过十二岁年纪,可两只干活儿的手却像成年人那样有力。今年过年,他的父母去城里看望生病的哥哥,那海没有去,留在马场帮忙,一来能省些路费,二来也能赚些外快。
  风紧了,看样子要落雪,他用口水舔了圈干裂的嘴唇,正准备把一筐牛粪盖好,突然,听见门口传来发动机嗵嗵的响动,忙跑到门口去看。一辆越野车停在门前,轮胎上的铁质防滑链闪闪发亮,车身后的雪地被翻出厚厚的“雪泥”,像刚犁开的、新鲜的田野。
  车门开了,一个络腮胡子、戴墨镜的胖男人走下车,说了声“赛白努”(蒙语意为“你好”),那海拥抱了他。紧接着,三条半人高的大黑狗斜刺里冲过来,围在男人身边热情地叫唤。
  这男人是马场主人奥塞夫,他半蹲下身,搂过三条大狗,仔细抚摸它们,然后嘱咐那海把它们带到后院去。
  “我们的客人可受不住这样的欢迎。”奥塞夫咯咯笑起来,胡子一颤一颤的,嘴里吐出一团白雾。
  狗刚走,后座上的人便下来,那海赶回来时,刚好看见他脱下帽子,是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他个子挺高,皮肤白皙,生得剑眉星目,颇为清秀。
  “这是高昂,我朋友的儿子,小那海,你们俩年纪一般大,一定有许多可聊的,就麻烦你帮我多照应照应。”
  奥塞夫大叔对那海一直很好,常照顾他家里,那海一口答应,愉快地跟高昂打招呼,可高昂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嫌恶地扭过头去。那海的脸红了。
  吃饭的时候,那海就更生气了。三人围坐在地桌边,炉火烧得正旺,手把肉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羊肉煮得极软,连骨头也酥了,发出阵阵喷香。高昂用筷子夹起一块羊排,放在嘴边闻了闻,说:“我不吃羊肉!”说完,就扔下碗,回自己的蒙古包去了。那海心里难受,那可是他一大早去求巴图大叔宰了肥羊,自己辛辛苦苦炖了整整一天才做好的。
  奥塞夫见那海愁眉苦脸的,过意不去,忙用一把银柄小刀削下许多羊肉,放进那海碗里。
  本来,那海已经决定不跟这个无理的家伙说话了,是奥塞夫大叔的朋友又怎样?他可不想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可一件事改变了他的想法,他又对高昂同情起来。
  饭吃到尾声,马场的卫星电话接二连三地响起来,都是找高昂的。那海接起电话,给高昂送去,可高昂把一个什么东西扔在门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吼声从蒙古包里传来:“别烦我!走开!”
  那海只得向电话那头的人解释,电话那头几个男孩叽叽喳喳的又是喊又是唉声叹气,嚷嚷了半晌,那海算是听懂了。原来,高昂是校跆拳道队的队长,听他们的口气,他曾经好像很厉害,可最近连续输了几场,犟脾气上来了,又跟教练大吵一架,退出了校队,大家都是来劝他的。
  那海又敲了几次门,可里面悄无声息。
  那边的男孩们吼道:“这家伙属狗吗,脾气怎么这么大!麻烦你转告他,再不回电话,我们就和他绝交!”
  那海脾气好,人又热心,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在心里为高昂的臭脾气找了一百个理由,他想,这家伙怪可怜的,我一定得帮帮他。
  二
  高昂是被一股浓浓的马膻味儿叫醒的。蒙古包里没有厕所,他只好到外面的草地上去方便。
  高昂掀开帘子,阳光金箭般射过来。他还不适应高原的强光,拼命眨眼,才能隔着眼泪看清周围的一切。蒙古包的毛毡帘子被冻得硬邦邦的,铁皮桶看起来像纸一样脆,旷野一览无余,即使知道马场只有他们三个男的,可他哪里好意思在露天地里光着屁股撒尿?
  他找了半天,终于选定一丛草垛后面,刚解开裤子蹲下来,忽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他的光屁股上蹭了蹭,高昂吓得魂也没了,猛地蹦起来,听见背后“咩”的一声,才发现是一只绵羊。
  他朝着羊屁股踹了一脚,火气噌地就上来了。这是什么鬼地方,爸爸竟然把自己发配到这儿来!再想起近来的不顺和遭遇,高昂气得发慌,搂起旁边的耙子,拼命朝草垛上打。
  忽然,一个声音在脑后响起:“你再打,今儿个冬天,马儿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那海从草垛后钻出来,笑得很开心。
  高昂扭过头不理他,这乡下小孩,又土又怪,高昂打定主意不和他说话。
  “走,咱们骑马去。”
  高昂不搭理。
  那海翻身骑上一匹栗色大马,那匹马的胸膛很宽,四条腿遒劲有力,白色的马鬃随风轻扬,显得雄姿勃勃。
  “真威风。”高昂心里说,可嘴上不愿意承认。
  “如果你不愿意一直在蒙古包里待着,我就领你到处逛逛,这里有意思的地方多了。”那海说着,纵马而去。
  高昂哼了声,假装毫不在意,心里卻像吞了个生柠檬,酸透了。第二天,那海来邀请他,他仍然拒绝。如此三天,他到底是个爱玩闹的孩子,怎能抵挡住骑马的诱惑,便跟着那海一起去。


  要说在城里,高昂什么没玩过,可到了草原上,没有那海在旁边,他寸步难行。那海是个耐心的老师,他教骑马、凿冰洞,高昂也心灵手巧,很快就学会了。两人经常在晌午骑着马在草原上飞驰。高昂原本沉浸在愤怒和伤感中,觉得干什么都没意思,可没曾想,跟着那海在赛罕草原上奔驰数天,但见大地辽阔、远山如画、雾气蒸腾,心便慢慢软了下来。冬季的草原,不像夏季那样喧闹,它安静,却依然生气勃勃。他们看见过马群在雪地中奔驰,蹄下溅起的雪雾莽莽苍苍。他们在冰封的大河凿开冰洞,钓出一尾大鱼。他们在雪地里滚跟头、扔雪球,大声地笑闹。两个男孩渐渐熟了,他们成为偌大的银白中,彼此最忠诚的依靠。   越是亲密,那海越为好友担心,高昂的脸上,虽然怒气消散了许多,但笑容始终不见踪影。
  三
  这天,奥塞夫大叔要带一匹病马到大夫家瞧病,只剩两个男孩在家。天气很晴朗,两人便早早去骑马。
  草原的清晨冷得让人直打哆嗦,天空很高,蓝得清脆,大地很远,白得苍茫。偶尔有一两棵树立在天边,剪纸般轻薄。
  他们俩信马由缰,任马儿越走越远,待日头升得老高,才发现还没吃早饭,饿得发慌。
  “我去附近的老乡家找点儿吃的,你在这儿等着。”那海催马向远处去了。
  说来也巧,就在那海离开后不久,高昂四处溜达,忽然闻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烤肉的香气,他循着味道走去,发现在一处隐蔽的雪凹里,有一架木头搭的简易烤架,上面穿着一块金黄的烤肉,似乎是一只烤野兔。
  木柈烧得正旺,烤肉的油汁滴到火苗上,燃起一团团小小的橘红色的火焰。
  高昂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等了一阵,又吼了几嗓子,见没人来认领,心想,先吃些再说吧,等会儿付钱好了。
  他把木签子转动几下,撕下一只焦黄的兔腿,咬了一大口。
  人间美味啊!高昂舔着手指,吃完一条腿,又吃了一条腿,等他忍不住再撕下一些肉大嚼特嚼时,突然,有人在背后喊起来:“嘿,小偷!”
  高昂惊得连滚带爬站起来,才发现不知何时,身后已多了三人。
  来人一看就是草原少年,他们身着羊皮长袍,脚蹬皮靴子。唯一的女孩眼睛乌梅子似的黑,生得很漂亮,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袍,整个人像在燃烧。女孩左首的男孩大半个脑袋光秃秃的,只有头顶中心梳着一根拖到脑后的小辫子。右首的男孩年纪最小,他正盯着自己,刚才就是他在喊。
  “我见这儿没人,不知道是你们的,我给钱。”说着,高昂从兜里掏出四张一百元的票子,要递给男孩。
  圆脸男孩却说:“谁要你的钱?我们等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打到的兔子,居然被你这个小偷给吃光了。”
  “你说谁是小偷,这肉上又没写名字,我也给钱了,别血口喷人!”高昂怒火中烧,可他毕竟知道好汉难敌三手,见对方人多势众,咬咬牙准备走为上策,可他刚一抬脚,没跑几步,忽然右脚脚踝被什么东西卷住,砰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挣扎了一会儿,右脚踝上的禁锢松了,他双手撑地,刚要爬起来,左脚踝又被卷住,再次摔倒。这一次,他是真的五体投地了。
  高昂的脸红了,从小到大,他还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他注意到卷住自己脚的是一根马鞭,马鞭的另一头攥在那个小辫子男孩手里。
  “偷了别人东西还嘴硬,看我不教训你!”小辫子男孩说。
  “没偷就是没偷!你们这样人多欺负人少,难道就光荣了?” 十几天来强压的火气喷薄而出,高昂愤愤地捏紧拳头,心里一横,想:今天就跟你拼了,我也不是好惹的主!
  这当儿,那海揣着一袋奶豆腐回来了,他见高昂被围住,赶紧奔过去。“呼和,你们干什么?”
  “那海,这家伙偷吃我们的兔子,不道歉还出口伤人!”呼和见那海脸上焦急,问,“你认识他?难道你们俩是一伙儿的?”
  那海连忙摇头。
  “那就少管闲事,让开!”
  “呼和,不知者不怪,他是我的朋友,我们也确实饿慌了,我替他向你赔不是,就算了吧。”那海说。
  高昂看着呼和他们的冷眼,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失败的场景来:观众的倒彩,对手的傲慢,人们在他背后的窃窃私语……他捂住脑袋,那些痛苦的往事涌到脑海里,让他胃里一阵恶心。他再也不想输了,那些一败涂地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过了!他不认输!不能输!
  想到这儿,高昂推开那海,高声说:“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是吃了你的兔子,你不要钱,那你说怎么办吧!”
  呼和正要开口,旁边的女孩先开口了:“要我说呀,事情既然发生了,要么用我们草原的规矩解决;要么就干脆承认自己是个贼,我们自认倒霉。” 她的声音清脆,像只百灵鸟。
  “我才不是贼!你说吧,什么规矩?”高昂火气很大。
  “我们草原男儿遇到问题,都靠搏克解决,输的人心服口服,绝不反悔。”
  “搏克?”
  “没错,就是蒙古式摔跤。”
  “我同意阿茹娜说的,咱俩比试比试,毛头小子,你敢不敢应战?”呼和喝道。
  那海拉拉他的袖子,小声说:“别答应,呼和可是我们这儿的少年搏克王,没人赢得过他。你就认个错,我们赶紧走吧。”
  高昂正在气头上,别说对手是呼和,就是世界拳王他也敢挑战。他撸起袖子,毫不示弱。“不敢的是小狗。”
  高昂可是学校跆拳道队的天才少年,为了练好下盘的稳定性和灵活性,他还去摔跤馆学过五年摔跤。
  那海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倒不担心高昂受伤,毕竟,搏克只重技巧,不能攻击人的脸部和要害,只通过巧劲和膂力把对手扳倒,一旦对手膝盖以上的部位着地,就输了。但他害怕高昂强烈的自尊心又受到伤害,因此,他给高昂把搏克的规则讲得很详细,希望他不要输得太难看。
  這时,马蹄声响,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来了几个蒙古族孩子,他们骑着马,唱着歌,大家用马蹄踏平一块雪地,高昂和呼和站在场地中,大家围在旁边看。
  阿茹娜高呼:“开始!”高昂做好准备,正要冲上去,没想到呼和竟挥舞胳膊,弓步转着圈跳跃。
  “他在搞什么?”高昂问。
  “他是在跳鹰舞,我们这儿搏克比赛开始前的舞蹈,模仿鹰击长空的样子。他这是在向你发起挑战呢。”那海忙向高昂解释道。
  一曲舞毕,他们俩互相握住手掌,弓步弯腰,头顶相对。
  呼和心高气傲,原以为不到一个回合,就能把高昂这个弱不禁风的城里人摔得仰面朝天,可没曾想,他手上使出足够的力道,对手却丝毫不被撼动。
  高昂心里也暗暗吃惊,呼和的力气像一阵阵翻滚的波涛,绵延不绝,后劲很大。高昂心想,这家伙的力气好大,再坚持久一点儿,我绝不是对手啊。   不能这样下去啦!高昂一咬牙,大吼一声,把呼和推开,两人在一步远的距离绕起了圈子。
  他们俩在观察对方,也是在找机会突袭对方的弱点。
  突然,呼和出手了,他猛地出击想揪住高昂的领子,可高昂身体一矮,躲开了。
  人群中先是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又是一阵小小的喝彩,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很少有人能躲过呼和的拳头呢。”
  “这家伙挺厉害呀,我看啊,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呼和听了顿觉脸上无光,又扑将上来。
  高昂见他急了,心中叫好,脚步像游走的鱼,每个位置一点即走,呼和被绕晕了。高昂紧跟着去绊呼和的右腿,若是别人,早就摔倒了,可呼和身经百战,不会因为这一下突袭就认输,他看准了高昂踢腿时弯腰下蹲,上半身空虚,忙往他背上落,准备把他摁倒在地。谁知这破绽正是高昂故意露给呼和的,高昂向前一扑,呼和抓了个空,朝前面跌去,高昂顺势向后仰倒,在呼和背上重重一推,呼和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呼和输了,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高昂擦着额头上的汗,心想:论实力,自己是要输的,要不是自己投机取巧,呼和着了道,现在坐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
  他心中有些抱歉,向呼和伸出手,虽然知道他不会去拉,可那至少是自己的一种态度。谁知呼和竟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站起来。
  “佩服,兄弟,你赢了!”呼和拍拍高昂的肩膀,眼睛晶亮地看着他,说,“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对手了。”
  说着,呼和带头鼓掌,其他孩子也跟着鼓掌,大家喊着高昂的名字,声音在旷野里回荡。
  草原上阳光正好,晒得高昂浑身暖融融的。他吃惊地望着呼和和他的朋友们,他们难道不应该愤怒、生气吗?这么一个臭脾气、偷东西吃的外人赢了,他们为什么还要为我欢呼?
  他眼巴巴看着呼和,呼和脸上没有一丝失敗的阴霾,看过来的眼神全是真心的赞美。
  “你们的野兔,不要我赔了?”高昂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美味留给好小子,不是正好。下周冬季那达慕,有少年组的搏克比赛,到时候你一定得来。这几天我好好练习,可不能再输给你。”呼和说,“不过,为了公平起见,那海呀,你就做他的陪练吧,明天开始,你们俩白天到我家来,让我阿爸也教你们。”
  “哇,呼和的爸爸可是我们蒙古族搏克手里的传奇人物,他的名字在草原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那海笑着说,“呼和,你可真大方。”
  “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再赢了你?”高昂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最想问的话说出了口,“如果你一直输,一直输,我想你会后悔今天的慷慨。”
  呼和哈哈大笑,说:“我们蒙古族设立搏克比赛,就是为了磨炼族人的意志,所以我们不按体重和等级分组,因为在真的战争中,你没办法挑选对手。在草原上,只要你拼到最后一秒,就是真正的勇士,虽败犹荣。我阿爸常说,输很正常,要想赢,就得先学会怎样面对输。”
  “要想赢,就得先学会怎样面对输。”高昂反复咀嚼这句话,那海盯着他的背影,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早晨,那海给他送早茶来,托盘里除了炒米和奶茶,还有一部闪电银的手机。正是高昂第一天来马场时,不知道扔在哪里的手机。
  “我想在你的队友们心里,你还是那个不会低头的冠军,他们需要你。”那海说着,把托盘放在他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我也相信你。”
  高昂舒了口气,喝完奶茶,郑重其事地穿戴好,打开手机,屏幕显示有198条微信,其中80条是妈妈发来的,还有118条来自队友们。
  高昂骑着小黑马,独自踱了许久,走到远处一片结冰的河道边,拨通了何教练的电话。
  “何教练,是我,对不起,我想归队——”
  大地很静,天地间空空荡荡,马场的蒙古包像三只小巧的银耳环,静悄悄地贴着大地。苏鲁锭上垂坠的鬃毛,在风中轻轻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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