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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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姐姐也爱着公孙徒轩。
  她最信任的亲姐姐,竟然为了抢一个她们同样爱的男人,陷她与不义。
  楔子
  多年以后,申然君 仍旧记得那天。
  不过是灯火阑珊处的回眸一瞬,却将她那如平静湖水的生活搅的再无安静。
  绿柳白纱帘外的目光,抵触着她心房最柔软的那一块,回忆起这些,那本因他离世而枯死的心,竟然又微动起来。
  她仍记得,第一次遇见他的情形。
  (第一章)
  世交家之子来府,申然君第一个忍不住跑过去看,虽知不符合规矩,还是忍不住在帘子后面偷看,素色衣袍,遮挡不住他天生贵族的气势,春光照在他的身上,却是那样的卓尔不群 。
  “你是表哥?”她脆声的 问。
  “不,不是表哥,是哥哥。”
  公孙徒轩说完便知说错话了,脸上闪过窘迫之色后,亦是不动声色的窥望着帘后的身影,眉色远山,面色桃花 ,幽静而甘甜,似水中的芙蓉一样美。
  只一句话,申君然的亦 怦然心动。
  她忍不住嗤笑出声, “真是个傻子。”
  申君然不知道的是,在这一瞬间里,同样因为她的一句话,让那彬彬有礼的君子也砰然心动。
  回到闺房,她像只快乐的小鸟,不停的 说着他有多美,大她两岁的姐姐申然雅只是静静的 听着,对她的见解不时的 露出一抹赞同或无奈的笑。
  她知道姐姐是宠着她的。
  随口说了一句:喜欢兰花。
  父亲便用尽办法寻遍天下的兰花送给她,府内也是从那时起,别无他花,只有兰花。
  而喜欢菊花的姐姐没有一句怨言,甚至还找来许多养植兰花的书给她看。
  申然君羞涩的 低下头,在心动的那一刻起,她便已做了决定非公孙徒轩不嫁。
  只是她堂堂相丞千金,如何去主动对一个男子示爱?
  一日,院内的丫头在申然君去花园的路上偷偷塞给她一封信,娟秀而刚毅的字体,她欣喜若狂,是他,公孙徒轩。
  他约她相见,地方自然是府中花园的太湖边。
  她把这份喜悦第一时间告诉了姐姐,姐姐替她高兴,亦为她如何出门而紧锁眉头,此时此刻她才觉得受宠有时并不是一份快乐的事。
  就像眼前,身边有众多婆子丫头跟着,她哪里能有偷偷出去的机会。
  “姐姐,怎么办?”她扑到姐姐怀里。
  申然雅抚着她的头, “傻瓜,看你急的,这么大了,还是这般焦急。”
  她眼前一亮, “姐姐…… ”
  莫不是姐姐想到好办法了?
  (第二章)
  夏日冉冉,申然君欢快的 坐在太湖边的石头上。
  果然最疼她的还是姐姐,若是没有姐姐让她扮姐姐身边的丫头出来,想必她还会在屋里焦急的 想办法呢。
  “公孙徒轩,我在这里。” 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申然君忘记了女子该有的矜持。
  公孙徒轩脸上的笑像春日里的阳光,温柔似水一样抹过申然君的心菲 ,心里的悸动 ,她深吸一口气,他是不同的,正如她想的那般。
  他不在 外世人的目光,不在乎世俗观念,让她心底那一点点担忧也化了下去。
  是的,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在乎过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什么样 。
  “然君……妹妹……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目光如水。
  申然君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或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呆呆的 看着他,有时小鸟斩断自己的翅膀也是自愿的。
  以往的她就是一只快乐的小鸟,此时此刻,愿为眼前的男人,折断双翅而守在他的身旁,她知道她愿意,心甘情愿。
  “徒轩、君儿,你太让为我失望了”不知道是何时,申丞相出现了。
  “爹爹?”是的,父亲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父亲脸上的伤痛,申然君竟然有些心虚,不敢迎视他的目光,她低下头,父亲是爱她的,若她告诉他自己喜欢眼前的公孙徒轩,是不是父亲就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她鼓起勇气,“爹爹,我喜欢徒轩哥哥。”
  “住口!”
  这样怒气的脸,是那个从小疼爱她的父亲吗?
  “来人,把二小姐带回去。”父子亲脸上的决绝申然君知道是真的。
  任她怎么挣扎、哭喊,父亲都不理会,过了垂花门,远远的还能看见与父亲对立而站的公孙徒轩。
  (第三章)
  父亲是真的生气了,申然君被禁了足。
  向来卓府受宠的二小姐被禁了足,让卓府的气氛也压抑了很多。
  “父亲,你可知道女儿的一颗芳心已被打动,要怎么收回来?”申然君看着满院的兰花,院子太静了。
  下人们躲避着她,世间的人情冷暖,在这一刻如此明显的 表现出来。
  母亲隔着院门劝她,“君儿啊,听娘的话,徒轩不适合你,你是天生富贵的命,该有更好的男子来疼你。”
  是的,她听人说起过,她生出那一年,数百只喜鹊绕着房顶,这是天生的富贵命。
  可是,母亲啊母亲,岂会了解女儿的心声,虽然只是那几眼,女儿的芳心又怎么收的 回来。
  为了爱情,申然君选择了绝食来与父母对抗。
  徒轩哥哥,等着我,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是的,最后申然君赢了,她终于可以走出院子了,在姐姐成亲那天。
  看着一身大红喜袍的姐姐娇羞的 坐在那里,她想象着有一天嫁给公孙徒轩的自己,不由得幸福的 抿起嘴角。
  鞭炮声响过,新郎来接亲了。
  申然君也与起哄的丫头们一起跑出去看热闹。
  可是当看到那张容颜,还有他身上的红袍时,泪蒙了申然君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呢?
  她日夜所思念的男人,那个温柔唤她然君的公孙徒轩,怎么可能是今日的新郎呢。
  骑在白马上的男子,脸上仍旧挂着她第一次看到的笑容,只是今日这笑却刺痛了她的眼睛。
  下人的小声议论声也传进了申然君的耳里。
  “听说大姑爷原本喜欢的是二小姐。”
  “你懂什么,二小姐是娘娘命,岂是他能娶媳的 。”
  “你们都不知道,大姑爷世交家留下的遗子 ,可家里都败落了,苦于没有出路,不过娶哪个不一样,只要成了老爷的姑爷,他都有前途了……”   脑子嗡嗡作响,申然君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院子,可那些话还有那春光的笑 却在她脑子里不断的 循环上演。
  连悲痛的时间还没有,她的爱情就被扼杀掉。
  (第四章)
  第三次见面,心爱的男人成了申然君的姐夫。
  他目光干净,似与她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
  面对她的目光,姐姐同样很坦然。
  姐姐,你忘记了吗?
  我口口声声与你说过,那是我爱的男人。
  可是看着眼前亲热的场面,申然君的心拧着痛起来,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君儿,这是你姐夫家里的特色小吃,我想你一定喜欢,就带回来一些。”
  她打断 姐姐手里的盘子,站起来,冷冷一笑,转身大步离开。
  大厅里这样的热闹场面不适合她,只会让她窒息。
  身后有父亲传来的怒吼声。
  申然君已不怕,甚至说是习惯了。
  自从她被父亲抓到与公孙徒轩的事后,父亲就时不时的 吼一次。
  远远的,她还能听到姐姐温柔的声音,“君儿还是孩子,父亲若与他计较,莫气坏了身子。”
  不受宠的卓家大小姐变成了受宠的,而二小姐则变成了不被待见的,听起来像戏台上的戏一般,真让人觉得可笑。
  申然君不是一味隐忍,只知道哭的娇小姐,她有她的尊严,想与心爱的男人白头到老,如果这也算是奢求,她不知道她还能拥有什么。
  她终于明白,为何那天父亲会去,从姐姐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切。
  原来,姐姐也爱着公孙徒轩。
  她最信任的亲姐姐,竟然为了抢一个她们同样爱的男人,陷她与不义。
  而让她伤痛欲绝的还在后面。
  “爹爹,妹妹出生时数百只喜鹊绕房,我问过寺庙里的菩提师傅,此乃娘娘命,如今妹妹年岁正当,也是送进宫里的时候了。”
  “雅儿,委屈你了,要不是你承担下这件事嫁给公孙徒轩,君儿的名声就完了,你不但为她担了这名声,还为她想好后路,以往是为父的冷落你了。”
  申然君连连后退几步。
  姐姐啊姐姐,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这样的心计,若不是亲耳所听,她怎么也不会相信。
  (第五章)
  申然君用力的推开书房的问,看着姐姐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她竟然莫名的 觉得自己这样进来是对的,至于一旁已冷下脸的父亲,她已不在乎了。
  “为什么?”
  她直逼向姐姐。
  “够了!君儿,你退下。”父亲吼她。
  “君……君儿,姐姐是为了你好。”
  “姐姐说的真好听啊?是你帮我出谋划策出了府见到公孙徒轩,你若真为我好,岂不是自相矛盾?”申然君一向是嫉恶如愁 的性格。
  父亲惊愕的 瞪大了眼睛,显然对于听到的话很震惊。
  什么都不必多说了,一切都可以释然了。
  “你们不是想送我进宫给卓府争荣耀吗?”申然君讥笑,“好,我去。”
  明显的,她看到姐姐的身子一颤。
  父亲也露出这阵子难得的心疼目光。
  她会进宫,而且她还要能独撑一片天空,冷眼看向那明明是头狼却披着羊皮的姐姐,一入宫门深似海,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将自己的亲妹妹推入火坑,如今她们的情份也算了结了。
  “君儿,你不要恨你姐姐。”父亲许是明白了她的心情。
  “父亲放心,我会让卓府荣耀门楣,更会让我唯一的姐夫步步高升。”挤着牙缝说完,申然君转身离开。
  后身还能听到父亲的叹息声。
  路上,申然君又一次看到了那如水的目光,里面带着一抹悲哀,她冷笑大步离开,他在悲哀?怎么可能呢,他不是幸福得很吗?
  (第六章)
  腊月初一,大雪。
  那天申然君进了皇宫,一路从选绣 ,直至被封为贤妃而留牌。
  荣宠不衰,让她又成了人们口中的话题。
  皇上刚登基三年,根基不稳,内外动荡,申然君父亲是丞相,有了这一方的支持,不出二两 就在朝中收回大权,申然君也从贤妃而升为贵妃。
  她也履行了当年的誓言,光耀门楣,因父亲关系而到外省当县令的‘姐夫’,也在她的努力下,调回了京城,而在吏部谋了差事。
  公孙徒轩是有才的,皇上也发现了这一点,不出一年,他便成了皇上重用之臣。
  宫庭宴会时,看着下面坐在女人堆里笑着幸福的姐姐,申然君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只可惜,姐姐这些年来一直没有身孕,而她却为皇上生下皇长子,这在史上也是史无前列的,毕竟上面还有皇后。
  晚上,皇上住在申然君的寝宫。
  第二日,皇上下旨,赐给公孙徒轩一平妻,正是当朝将军之嫡女,身份显贵,与丞相之女的卓然雅到是有一拼。
  当然,这一切是申然君的功劳。
  “为什么?”
  待申然君清退四下的宫人后,申然雅才怒声对她吼叫起来。
  “姐姐,你这副样子真相 我当年的我。”
  申然雅愣住了,“你在报复我?”
  “我说过,有什么好事,我都不会忘记姐姐的,将军嫡女可不是谁都能娶到的。”
  “我……我当年不是有意的,我真的很爱徒轩,你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让给我一个男人,也不行吗?”
  申然君甜笑的看着她,“若当年姐姐对我说这些我还可以考虑一下,不过姐姐莫不是忘记了,当年你是怎么得到他的?”
  “当年我若求你把他让给我,你会让给我吗?”
  “自然不会。 ”申然君轻描淡写的 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看着姐姐愤然离去,她落下脸上的笑意,却并没有报复的快感。
  五年了,这才是开始。
  父亲也来了。
  “当年的事是怪你姐姐,可是如今你能得皇上的宠爱,也全是因此。”
  “宠爱?父亲莫不是糊涂了?皇上再宠我,我也只是个妾。”
  是的,这个妾字将压着她一辈子,直到陪她入土。
  姐姐父亲陆续来过的那年冬天,申然君病了。
  皇宫向来如此,病了之后她移出了皇宫,住到了西山下的皇家别苑。
  望着雪中的竹林,她似又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没有了宫中的勾心斗角,没有刻意做作的邀宠,这些年来是她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当年的仇报了,她竟然也没有感到一丝快意。
  是这痛这恨不够深,还是她跟本就没有爱过?
  (第七章)
  今年冬天,雪很大,连着下了半个月也没有停下来。
  申然君就这样半病闰 养的 住在别苑里,每日看看书,绣过窗棂赏赏雪。
  这样的安静,直到奉命来探病的人到来打破了。
  隔着垂帘,她一眼就认出来是公孙徒轩,竟没由的 紧张起来。
  怎么会是他?
  “皇上挂念贵妃,又苦于公事不能前来,特派臣送来了新鲜的鹿肉,还有一张白狐皮做的斗篷。”
  这近一年来,申然君只有在宴会时,才能在远处看到他,却不曾说过话,原来他一直没有变过,声音仍像当年相遇时那般。
  “路途遥远,辛苦公孙丞相了,今晚就委屈丞相在此露宿一晚了。”
  “臣告退。”
  简单的一句对话,却用尽了申然君全身的力气。
  他不过才进内厅一年,就由一个小小的吏部尚书爬到丞相之位,而她的父亲也终于退居下来,或许那日在宫中她的对话对他也是种打击吧?
  毕竟他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女儿的。
  晚上,梅园里散着淡淡的烤肉香味,申然君裹着白狐皮的斗篷,一个人烤着鹿肉,从何起,她竟然喜欢这样一个人动手的日子了?
  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宫中危险,错走一步就可能连命都没有了,有人伺候还不如一个人安全,这也是她能顺利生下皇长子的原因。
  “你瘦了。”
  申然君的手微顿,头也没有回, “丞相是在与本宫说话吗?”
  一阵闷笑声过后,才传来他淡如溪水的声音, “你不适合这样老气横生,还是装 年的样子惹人喜欢。”
  “住口!” 她猛的 回过身子,将手里的鹿肉串朝他扔过去,“你有什么资格提当年?”
  这一刻,申然君才知道,原来她对当年他背信弃义一直耿耿于怀,姐姐的计谋让她恨,可是她最恨的却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骗了她的心,让她如今活的 似行尸走肉。
  (第八章)
  那天,梅园的雪越下越大。
  他说, 我知道 你当初不指责,就 知道你不会再原谅我。
  他又说,我心里爱着的还是你,只是一味的强硬,会让大家都受伤。退让和隐忍只是养晦韬光,我不想让你受委屈。我如今有能力爱你了,只是想问问你,心里可还有着我?若无我 我决不纠缠。
  雪下的很大,遮了声音,可这些话申然君却听的 清清楚楚。
  也记得他转身离开时丢下的话: 我没有碰过你姐姐,更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难怪,这些年来,他没有子嗣,却是这个原因。
  可是,如今他是一朝重臣,她是后宫贵妃,想走到一起又谈何容易?
  大雪封山,公孙徒轩没有回去,又在别苑住了下来。
  其实申然君知道这只是他的借口,谈话后的第二日他可以走的,偏说受了风寒而留了下来,后因雪越下越大,才真正的 有了理由。
  申然君以为他会再寻机会要她的答复,可是在雪停的那天下午他便走了。
  原本她该松口气的,偏却隐隐的失落起来。
  人还真是矛盾啊。
  申然君的病也好了,宫人劝着早些回宫,虽不情愿,也知道那里是一定要回去的。
  不想在准备回宫的第二天晚上,别苑突着起大火,她从沉睡中被烟呛醒,拼 下床往外跑去发现门和窗全被堵死,直到最后晕倒那一刻,也没有人听到呼救声来救她。
  眼前有微弱的亮光,申然君试探的 睁开眼睛,原来她竟没有死,这是哪里?
  素朴的床纱正是她喜欢的乳白色,连被子的绸缎都是她喜欢的棉布做成的,含苞欲放的兰花,支叶上还带着水珠。
  “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竟然是公孙徒轩。
  “卓贵妃死在别苑的大火中。”
  申然君错愕的 看着他,“那我是什么?”
  若她死了,她此时此刻在这里又算是什么?
  “你是我的妻。” 他温柔如水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坚定。
  他又说,“然君,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了。”
  泪涌出眼帘,他轻谧的声音好似当年,进入她心房那一刻,触碰了她最柔软最软弱的地方,再也逃不出他的温柔。
  那一年,申然君如重生,又寻回了她的爱情。
  卓然雅第二天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了你,他果然连命都不要了,若是皇上知道自己的贵妃与旁人私奔,不知道会怎么样?”
  “姐姐大可去做,到时只会让徒轩更恨你。”
  申然君没有拿生命来威胁她,当女人爱一个男人时,男人的恨会比她的命更重要。
  (第九章)
  这是一座比较偏僻的宅子,离京城有数十里地,里面的装修却毫不失华丽。
  听闻身边的下人说,就连这一花一草一木都是他亲自选的。
  徒轩,你这个让人心疼的男人。
  这些年来,申然君在恨意里努力的往上挣扎着去报复他,而他却隐忍一切努力的靠近她,他们错过了太多太多,她该如何才能与他的付出持平?
  他说,然君,我要等到用八抬大轿迎你进门的那天,在 碰你。
  他说,然君,等着,这一天马上就要到了。
  这个男人,是一点也不想让她受委屈。
  怎么能让她不心疼不爱?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徒轩,我等,我知道你不会失言。
  如今她给予他的便是没有一点犹豫的信任。
  他笑了,面如三四月的桃花,灼灼而妖。
  只是,当她看着姐姐幸灾乐祸的 走到她面前时,一股不好的预感冲到了头顶。
  “你在也见不到他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皇上怀疑贵妃被火烧死与他有关,那天他夜不归府的证据都有了,如今已下了大狱,只等着皇上下旨了。”
  “是你对不对?”申然君看着笑的越发灿烂的姐姐。
  “是啊”她狠毒的看着申然君,“我不会让他恨我,我要让他知道,他如今这样全是因你而起全是你的错,我更不会去揭发你在这里,一个人死不痛苦,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折磨。”
  “姐姐,你以为我会愧疚而痛苦的 一生吗?”申然君笑了,“你错了,我不会愧疚,更不会痛苦,反而会觉得幸福,有这样一个男人,这样爱我一生,就这一点,足够我回忆一生的了。”   “你说谎、你说谎。 ”
  姐姐歇斯底里的离开。
  申然君才瘫软的坐在床上。
  是的,她在说谎。
  骗得了旁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不想看到的一天,终于还是发生了。
  她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等着,等着那残酷的消息来临。
  若她真的出去,皇上就更加可以确定她与他的关系,相处多年,皇上向来敏感,如今能把徒轩下狱,可见是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度日如年的 过了三天,皇上下了圣旨:公孙丞相流放边疆,永不得回京,其家人一起被流放。
  听到消息的这一刻,申然君松了口气。
  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姐姐终于如愿以偿把她踢出了局,哪怕是风吹雨淋,却是与他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了她。
  申然君冷笑,在宫中生活这么些年,她在 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单纯而软弱的小女孩了,变卖了宅子,和一切,带着一万多两的银票,她女扮男装上路。
  天涯海角,她也要追他而去。
  越往北去,天气越冷,一层层的加着棉衣,看着漫天飘着的雪花,他好吗?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到边关了吧?
  如今的申然君,一副破烂似乞丐的样子,头发零乱的像一堆稻草,脸上脏的也看不出模样来,孤独一人上路,这才是最安全的。
  冷了,要一口吃的,困了,寻破庙或大户人家的门口靠一晚上。
  她以为她会生病,却不想这样还能坚持到边关,而一点事也没有。
  大街上萧条并不是因为穷,而是这时几乎没有人烟。
  寥寥可数几个小商贩在叫卖着。
  “徒轩?”申然君擦了擦眼睛,真不是幻觉。
  她日夜所思念的男人,像一个老乞丐一般的靠在城门口的一处墙旁,晕晕欲睡的样子,在听到她的唤声后,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
  同样零乱的头发,让她看不清他模样,那如桃花的笑,却似破土而出的金子。
  “然君,我终于等到你了。”
  泪涌出她的眼眶,这个男人啊,总是让她这样的心疼。
  这一刻,她明白了。
  什么有人到皇上那里举报,跟本就是他有意为之。
  抛弃了一人之下的身份,放弃了荣华富贵,这个男人选择了她。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然君,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过这种苦日子。
  她相信,因为他从来没有对她失过言。
  她说,徒轩,我不在乎,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胜过一切,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他说,然君,我就知道你会寻来。
  穷困潦倒仍旧遮挡不了他那份自信,浑身的肮脏遮掩不了他身上的气势。
  第十章
  夜里,洗漱干净的 靠在他怀里,听他说着发生的事情。
  原来爹爹的引退,是为了她。
  皇上唯一的儿子便是她生下的,外亲把着丞相大权,岂能让皇上不担心。
  与徒轩谈过话之后,爹爹就主动告老还乡了。
  皇上的心也放下了一半,直到她的‘归去’,才让皇上真正的放心。
  看着因为她被提携到丞相之位的徒轩,皇上也不放过,只怕是养的一只狼,在听到那些传言后,直接就将人下了大狱。
  伴君如伴虎,原来徒轩早就看到了这一天。
  “君然,这一次,终于可以抬你进公孙家的大门了。”他的声音似他的眼神一样的温柔。
  “徒轩,你看这红烛,今晚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你奈何要拒绝呢?”她覆上他的唇。
  听他冷吸一口气,她笑了,这个男人,生涩的像个孩子,僵硬着身子任她唯所欲为。
  没有八抬大轿,没有红色的嫁衣,也没有旁人的祝贺,他们却爱的轰轰烈烈。
  直到一个多月后,申然君才看到赶到边关的姐姐。
  她如花的笑脸在看到徒轩身旁站立的申然君之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就知道,你不会恨这个女人,如今败落成这样,你还要与这个害你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女人在一起吗?”她歇斯底里的吼着。
  “卓然雅,我与徒轩会有今天这样子,全是败你所赐。” 申然君知道此时此刻,不能在 等着徒轩站出来保护她,“当初若不是你使计,我与表哥 早就会在一起。”
  姐姐连退数步,才站稳身子, “我……我是真的爱他啊。”
  “爱他就要害自己的妹妹去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吗?”申然君冷笑,“你的爱太自私,谁也承受不起。”
  一旁的徒轩终于听明白了,一双冷眸看着妻子,让卓然雅心虚的 再也不敢开口辩驳。
  “对不起。” 姐姐一步步的 走过来。
  待到了身前,她面露凶光,衣袖里藏着的匕首直接向申然君刺来。
  “小心。” 徒轩推开了她,‘噗’的一声,匕首刺进了他的身体。
  姐姐踉跄的 颠 坐到地上,“我只想杀她,我只想杀她,没有她你就会爱我。”
  看着那胸口不断往外涌的鲜血,姐姐大叫一声,整个人疯癫的 爬起来,又哭又笑的 跑开,还一边喊着‘ 我杀人了。 ’
  她疯了。
  因为亲手杀了自己爱的男人,这没有比任何事情更刺激人的。
  “然君,我怕要失言了。”他吐了口血,“你要幸福。”
  申然君紧紧的 把他搂在怀里,徒轩,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离开了?
  他眼里满是璀璨的光芒,然君……
  他喃喃的闭上眼睛,仿偏又是当年那个少年站在她的面前。
  最后,睁上眼睛的那一刻,他都在唤她的名子。
  徒轩,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你留在身边?
  徒轩,我们的白头吟,终只剩下我一个人。
  感受着怀里越来越冷的身体,她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
  然君!
  他用他最后的力气唤出的声音,就像他看她时温柔的眼神,轻轻触摸着她的心房。
  徒轩,等我。
  我怎么可能与你相离,所以,请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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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头:我做不到棋高一招,至少要学会落子无悔。  【01】我猜对了结局,却猜不透这过程。  三月,晴。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佑希。  坐在画室外的台阶上,冷风拂动着树梢将落未落的叶,像一只预言的手。我闻到梧桐逐渐腐朽以及灰尘疯狂弥散的味道。  这不该是三月应有的景象,是的,的确不是。这是我心底的世界,它反映在画纸上,是一片放肆的倾颓。  无声无息,他站到了我的身后。佑希走路是没有声音的,从他第一次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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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奢求的东西并不多,我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想要的,其实也只是一个全心全意爱着我的人,用力地抱紧我、抚摸我、亲吻我。  一  那天下班陶锦纶诱惑我去开房,被我果断地拒绝了。  身高185帅气逼人的他穿着质地挺括的西服,将他那辆最新款的豪车停在公司楼下,他从车上下来叫住我的那瞬间,简直就是传说中 “高帅富”的完美典范,引来全公司美女们的星星眼无数。  “石丹,快上车!”他视而不见周围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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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原来一早埋好了姻缘线,哪怕你再阴差阳错,兜兜转转都会遇到。  Chapter 1 乌龙是没有下限的  田微微觉得自己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最倒霉的事莫过于八岁那年被无良亲哥怂恿着往楼下扔小炮仗,结果好好的大年初二下午,她被路过的居委会大妈隔着三层楼的距离,口沫横飞地教育了半个钟头。而罪魁祸首田景泽则蹲在阳台的栏杆后,偷笑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从那以后,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了田微微往楼下扔炮仗险些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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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头:你将我带上那条路,站到那个孤单的舞台上,然后自己先离开了,你真的很残忍。  【01】在余希薇尚未回神之际,已被人轻揽了胳膊,闪光过后,一张照片留在了相机中。  香槟,红毯,晚礼服,再遇到宋玉笙时,是在一场自助晚宴上,余希薇正打算去取一份巧克力蛋糕,但在余希薇得手之前,一只手已经拿起那只精巧的瓷碟,将她的目标取走。  抬头,余希薇看到一张五年未见的英俊面孔,他胖了一些,没有了当初的稚气,成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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