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璋:创新在左勤奋在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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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璋
  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中法工程师学院院长,校学术委员会副主任。教育部先进计算机应用工程研究中心主任,教育部高校教学指导委员会计算机及应用委员会委员。
  
  1985年,秋天。北航主楼347室。
  一位英姿勃发、20出头的年轻教师正用幽默风趣的语言讲解着计算机前沿知识。教室,走廊,窗台到处挤满了学生。大家一个个神情专注,目光炯炯。下课铃响了,许多人依然沉浸在这位老师的精彩讲解中,不肯离去……
  这就是享誉全校的“北航一景”,那位年轻教师就是熊璋。25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的教师已荣膺教授、博导和业界翘楚。回望走过的路,他有着怎样的人生感悟和岁月情怀?
  
  步入桃李深处
  
  有人说,熊璋有教师天分,跟学生有种天然的亲近与感情。
  早在孩提时代,他就对教师职业充满兴趣,觉得“成天跟学生打交道很有意思”,当老师的梦想那时便种下了。1985年,熊璋从北航计算机系毕业,面对各种机会,他坚定地选择了留校任教。
  执教伊始,熊璋参照国外课程体系,在国内率先开设《计算机导论》课,激发了同学们的强烈兴趣。这就是上文提到的“北航一景”。它让初登讲台的熊璋一举斩获当年的北航教学成果奖。入职第一年即获此殊荣,在北航校史上十分少见。
  1988年熊璋赴美国密西根州大学深造,完成进修课程和研究项目后,他不顾美国教授的挽留和大公司的诚聘,回到北航,回到他心爱的教学、科研工作中来。
  2003年,《计算机导论》课因内容缺少更新,吸引力每况愈下。北航计算机学院便请熊璋重执教鞭。勇于创新的熊璋,为与国际知名大学同步,对原有课程进行压缩,率先增加计算机伦理学内容,并将课程更名为《计算机导论与计算机伦理学》。为了上好这门课,熊璋研读过五六本中文书,啃读了十几本外文书,反复揣摩国外课程体系……新课程再次赢来同学们好评如潮,并被评为北京市重点建设的精品课和国家精品课程。
  其实凭借熊璋的实力,重现《计算机导论》课的辉煌并非难事,但他为何“费尽心机”地开设一门新课程?
  “计算机不仅仅是单纯的工具,已经普及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一旦使用不慎,可能成为影响世界安全、稳定、经济、和谐、环保的重要因素。因此,计算机从业人员的职业操守、道德水准变得更加重要,对他们进行伦理学教育非常有必要。”熊璋这样解释自己的良苦用心。
  熊璋认为,老师给学生上课,实际上是在接受学生的“考试”。为了吸引学生,他在课下做足了“功课”。不管这门课开设多少年,讲过多少次,每次他都会重新备课,把最新的东西讲给学生听,研究学生想听什么,然后综合起来讲给他们。只要第二天有课,前一天他都会闭门谢客,用全天时间专心备课。
  在历年学校组织的学生不记名投票中,熊璋的“优秀率”都达到97%以上,他多次被学生评选为最受欢迎的老师。由于教学研究成果突出,他还应美国俄勒冈州立大学和波特兰大学的邀请,参加了美国国家科学委员会支持的CPATH“泛太平洋地区大学计算机本科教育适应工业发展”的教学研究项目,和美国、日本、澳大利亚、韩国和新加坡的知名大学一起开展协同的教学研究。品格是教育的最高层次
  熊璋不仅在教学上舍得花功夫,育人也是如此。在他看来,大学教师教育学生有三个境界:一是知识,二是方法,三是品格。其中,品格是最高层次。
  指导学生时,熊璋坚持率先垂范,言传身教,将爱国精神、事业心、责任感、团队意识、认真刻苦等品格,融入每个课题、每个项目、每篇文章甚至每次开会和谈话。比如,上课前熊璋会将电子课件拷贝到两个以上的U盘或移动硬盘上,以免出现意外耽误课程;学生答辩时,他要求十分严格,甚至“书写不工整、流程图不规范、字体不一”等小问题都一一指正;每次组织学生开会,他都在专业指导以外,注入个人品质、综合素质培养的内容。
  在熊璋看来,这些事看似很小,反映的却是一个严谨、认真的做事态度。
  “熊老师时刻用他的言行举止影响着我们,从点滴小事中循循善诱地启发我们,他的人格魅力体现在每一件小事上。”学生秦思思说。
  这位严厉的熊老师,也有仁爱宽厚的一面。两年前,一位学生的家人得了重病,熊璋知道后,二话不说率先捐出高额善款。在他的感召下,很多老师、学生纷纷解囊,奉献一己之力。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筹得的善款最终帮助学生渡过了难关。
  “熊老师把学生当作家人,学生有难处,他会义不容辞。平日里,尽管科研任务繁重,行政事务繁多,只要学生找到他,无论多忙他都会抽时间跟学生沟通、交流。”学生陈辉动情地表示,熊璋不仅是他学业的导师,更是他人生的导师。
  熊璋常常教育学生,要常怀感恩之心,用真才实学回报母校、回馈社会。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当年,面对国外大学的热情挽留,他毅然回国效力;从教以来,他不仅勤奋教学,而且积极提携年轻教师,为学校培养了一支优秀的教学团队……感恩是一种处世哲学,一种人生智慧,多年来,熊璋用实际行动为“感恩”做了生动的诠释。
  然而,现行高等教育与社会的脱轨造成了大学生就业形势十分严峻,很多学生生存尚难保证,遑论回馈社会?熊璋对此十分担忧,“21世纪的竞争说到底是人才的竞争。人才是国家最宝贵的资源,国际化、工业化都离不开人才。大学作为孕育人才的摇篮,亟待解决的问题是如何让毕业生以最快的速度融入社会、为社会所用。”
  为此,身为中法学院院长的熊璋,提出从综合素质、国际视野、创新意识三方面培养通用工程师领军人才。他积极总结双语授课、合作办学、跨国联合教学管理格局等宝贵经验,努力开拓新的教育思路、建立新的教学理念,创造性地提出了研究法国工程师教育的“三工三实”理念,即“工程、工业、工作”与“实验、实践、实际”,培养出一批又一批杰出人才。如今,北航中法工程师学院正在打造成为领军人才、领导人才的培养基地和中法教育合作交流的桥头堡。
  
  统领一支打硬仗的队伍
  
  熊璋不仅是名师,还是一位成就卓著的学者。他的学术道路,如同一首雄壮华美的交响乐,激动人心。从大尺寸压气机实验装置和转子流场动态测量技术,到南水北调中线干线工程建设管理系统,到“十七大”会议辅助系统,全国“两会”、香港立法会和澳门立法会的电子表决系统,到首都国际机场数字广播系统、浦东国际机场全数字视频监控系统……熊璋将自己的研究与社会发展、国计民生紧密相连,参与主持了许多重大项目,取得了一个又一个备受瞩目的成果。
  对很多人来说,能实现其中一个成果已经很不容易,熊璋为何能取得如此多的成就?这个精瘦的小个子学者哪来如此大的能量?
  “搞科研无非两点:一是创新,一是勤奋。有了新思路之后,关键是扎实苦干。”沉思片刻,熊璋喃喃地说。他之所以比很多同行走得远,正是得益于这两点。
  上世纪90年代初,在研发“大尺寸压气机实验 装置和转子流场动态测量技术”时,由于当时的计算机采集效果不佳,熊璋“异想天开”,将4台计算机并列运行,采集效果大大增强。反复实验之后,最终完成了技术研发。这项技术在当时十分超前,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和英国剑桥大学给予了很高评价,该项目还获得我国科技进步一等奖。
  为人民大会堂设计电子会议系统期间,熊璋带着一帮学生在人民大会堂地下室里刻苦攻关,每天从早8:00干到晚12:00。“之前没有人做过类似系统,我们压力非常大,项目初期没有思路,很多人愁得睡不着觉,后来经过实验,分析,再实验,再分析,终于找到了突破。”熊璋回忆说。任务最重时,他晚上睡觉都不敢醒,一醒就会想实验,便再也无法入睡。经过一番苦战,熊璋和他的团队圆满完成任务。中央有关领导对这一系统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将熊璋的团队称为“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
  为香港立法会设计电子表决系统时,熊璋带着他的队伍再次冲锋陷阵,在时间紧、任务重的情况下,按时按质完成了任务,受到香港立法会主席范徐丽泰的高度赞扬,“没有北航熊老师带着做,我们做不出来。”
  现而今,在世界上,提起电子会议系统,一定会提到北航,提到熊璋。
  在南水北调工程中,这支队伍也打了一个漂亮仗。作为我国有史以来最大的投资项目,南水北调工程牵涉到建设、移民、拆迁、质量等各个方面,服务于这一工程的信息系统其规模之大、情况之复杂前所未有。投标的院校非常多,竞争异常激烈。北航何以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呢?
  “我们提出了‘点一线面体’的信息构造系统,这一系统可以更加客观地反映真实情况。为了弥补水利知识不足,我们关起门用40天时间疯狂突击,那40天就像打仗一样。”熊璋微笑着回忆。最终他们打赢了,答辩时他们的专业得分最高,设计方案也获得评委会的大力肯定。
  最近,熊璋将目光投向了“数据活化”研究,在他看来,信息领域的下一次革命,将以数据活化为中心。“人类每天产生的数据达到10的18次方,但这些数据是隔断的、低效率的组织方式,提高数据的使用效率,使数据有机融合起来,将产生重要的应用价值和商业价值。希望中国能够抓住数据活化的机会,引领世界信息行业的发展。”熊璋充满憧憬。
  熊璋就是这样,无论教学还是冶学,都勤勤恳恳,力求有所突破。创新在左,勤奋在右,一路走来,他收获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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