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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学期放假回家的那天夜晚,杨继斌兴奋地和父母聊得很晚很晚。他对父母说,我们学校可好了,是省级重点大学,学校也很漂亮。教我的老师也特别好,我和同学们也相处得很融洽。在我大学毕业前,你们二老一定要来学校看看啊!
2008年3月29日,杨继斌的父母来了,来到了云南农业大学,是为了兑现那个承诺吗?虽然云南农业大学校园里落英缤纷,绿草茵茵,满园春色,可杨继斌的父母无心观看眼前的美景,只是不住地抹着眼泪。
在学生宿舍5号楼223号房间,杨之正径直走到靠窗的铺着红色薄毛毯的床前,他粗黑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接着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中涌出。由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杨之正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杨继斌的妈妈在一旁也大放悲声,可这会儿,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眼泪。
“我的儿啊,我的乖儿啊,我们来了,可你为什么只留下一张空空的床啊……你对我们的承诺为什么不兑现啊!”杨之正用手重重地拍打着床板……
那一夜,他毫不犹豫地追向了歹徒
2008年1月15日傍晚8点多,在昆明某汽车客运站,杨继斌拎着常用的手提袋,快步跨上了一辆开往腾冲的长途夜班车。巧了,紧挨着他的位置,是他已多年没见的高中女同学小黄。小黄在省城一所高校读书,和杨继斌一样,寒假到了,回家去和父母亲人团聚过一个团圆的春节。巧遇,让两个年轻人聊开了。
杨继斌是云南农业大学体育学院二年级的一名学生,比小黄低了一级。原来,杨继斌曾考上省外一所大学,因为专业不是他所喜欢的体育,第二年又考,考上了云南农业大学的体育学院。“真没想到,他是一个那么执著的人。”小黄说,中学时,杨继斌的体育特长就很有知名度,学校足球、篮球比赛时,总能看到杨继斌活跃的身影。那会儿,小黄是拉拉队员,常为同班的同学去喊“加油!”。但他俩在学习上又是竞争对手,文化课成绩在班上一直都排前5名,还因不同的观点在课堂上辩论不止。
夜色越来越浓,窗外飞驰划过的山影变得越来越模糊。客车往滇西方向疾驶,驶过昆楚高速公路后又上了楚大高速公路。车内,乘客都休息了,但有几双不安分的眼睛在骨碌碌地四处扫着,接着,将手伸向熟睡的乘客……
凌晨1:30分左右,这会儿的准确时期已经是2008年1月16日了。汽车驶过楚大高速公路九顶山隧道外约2千米处,早已进入大理境内。
这时,有3名男乘客对驾驶员说要下车。说话声把小黄从睡梦中吵醒,小黄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随身的包。她愣住了,发现包空了。拉开拉链再查看,笔记本电脑真没了。出于本能,小黄感到就是刚下车的人偷走了她的电脑,一着急,就大声喊:“我的东西被偷了,抓贼啊!”边说边追出车外。正在这时,她感到一个身影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冲去,嘴里还大声地喊着“把东西还给人家,你们有点同情心吧,我们都是穷学生。”她从声音听出,那人是杨继斌。
做贼心虚的那3个人朝着车辆行驶的相反方向逃窜。他们看到后边的人追得紧,就翻过高速公路的隔离栏跑到对面的车道上,企图甩掉追赶。但让他们没料到的是,不管他们在高速路上怎么迂回狂窜,后面的人还是越追越近。当然,他们根本没有料到,追赶他们的是云南农业大学体育学院一名专业成绩十分优异的学生,更没有想到追赶他们的还是一个疾恶如仇,十分有正义感的年轻人。
跑在后面的小黄害怕了。她看到高速路上不时有车辆从身边飞驰而过,她真担心前边跑着的杨继斌的安全。但就在这时,她借着驶过车辆的灯光,看见杨继斌追上了前边的人,两只手一边抓住了一个。可突然只见一阵混乱,接着传来一声“啊”的叫声,小黄的心不禁一阵发紧,跑到面前一看,杨继斌右手紧紧地抓着一个人,但左手却捂着下腹部。
这时,后面又传来追赶的脚步声,车上的驾驶员和乘客也追来了。3名歹徒见势不妙,其中一人就从挎包中拿出笔记本电脑。小黄哭着对杨继斌说,“你放手吧!电脑拿回来了。”可杨继斌还是死死抓住不放,但有些站立不稳了。被抓住的歹徒趁机挣脱,和另外两名歹徒一起拼命地逃了。
杨继斌说:“我被刺伤了,支持不住了。”说完就倒在了地上。乘客看到,杨继斌的左腹部不停地流着血。在场的人们一阵惊呼,接着有人立即拨打了大理当地“110”、“120”电话,请求紧急帮助。现场被一种焦急的气氛笼罩着,人们都在心里为这个英勇的年轻人默默的祈祷着。“120”未到之前,不能就这么等下去,但杨继斌倒下的地点距离停车的位置,直线距离有四五百米,如果长距离的把这个年轻人抬上车,只会让他流更多的血,更为痛苦。于是,驾驶员立即跑回车上,在高速路上把车倒了回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杨继斌抬上了车,一路飞奔。不一会儿,就与赶来的“110”、“120”车辆汇合。紧接着,把杨继斌送进了大理市第一人民医院急救。
那个不平凡的夜啊,星空、群山和大地共同见证了这个年轻人的英勇壮举。
英勇的壮举将年轻的生命定格在23岁零16天
“现在一遇到天阴、下雨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他还冷不冷啊。”小黄哽咽着这样说。杨继斌受伤后感到的“冷”,犹如刀刻一般深深地留在小黄的心里。
一到医院,杨继斌的身上就被插上了许多管子,做着手术前的准备。这时的杨继斌意识还算清醒,但不断地喊着冷,小黄和其他守候的人不断地往他身上加被子。这时小黄发现,杨继斌追赶歹徒时根本没来得及穿鞋,脚上的一双袜子完全磨破了,血和袜子粘在了一起。
进手术室前,杨继斌对小黄说:“把我的手机拿着,有我们家的电话号码,给我家里打个电话。但现在不要打,等天亮了我出来后再打,我爸爸身体不好。”这是杨继斌对小黄最后说的话。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那么一个健壮的小伙子不久就离开人世,这可能包括杨继斌自己。手术连夜进行,但天亮了还没有被推出手术室。小黄越来越感到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她袭来。
10点左右,手术室传出血浆不够,小黄说:“抽我的血吧,我是O型血。”但乘客不忍心抽她的,对她说,放心吧,我们会准备好的。那时的小黄,已被巨大的恐惧和不安包围。后来小黄听说,医院里O型血的医生、护士都为杨继斌献了血。但到中午12点30分,医生告诉大家,杨继斌最终没有被抢救过来。杨继斌离开这个他无比眷恋的世界时,还有300毫升新鲜血液未能输入他的体内……
后来听医生说,杨继斌身上的刀口并不宽,只有三五厘米那么长。但歹徒太凶残了,刀是横着插进杨继斌的腹部的,并在腹内搅动过,导致杨继斌的肝脏供血大血管损伤严重、胆道破损,多处脏器受伤。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真的?”小黄始终没有相信。直到第二天,在殡仪馆,在即将火化的杨继斌面前,她还是不敢相信,于是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她感到了一阵冰冷,她这才终于相信那是真的。巨大的悲伤袭来,一个生龙活虎的生命就这样离去。她不断地自责,内疚得心都在一阵阵紧缩。她想,假如我没有醒来,假如我没有发现电脑丢了,假如在车上没有遇见杨继斌,假如没有坐这趟车,“我有太多的假如了,假如那样,杨继斌就……”小黄说不下去了。
有媒体记者问过杨继斌的父亲,“你的儿子就是为了帮助这个女孩死的,你会恨她吗?”杨继斌的父亲强忍着丧子的悲痛说:“我的儿子,不管谁遇到这样的事他都会这样做!”这是一个最了解儿子的父亲的回答,他的回答里也传递出他为有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与自豪。
可以告慰杨继斌的是,就在他牺牲的当天下午,3名犯罪嫌疑人就被大理警方抓获。
1月21日是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大寒。下午3时多,杨之正和亲属捧着杨继斌的骨灰来到家乡的一座古石桥上,他们将杨继斌的骨灰慢慢地撒入滚滚而去的大盈江。年仅54岁,但头发一下变得灰白的杨之正哽咽着送别儿子:“儿啊,你有很高很远大的志向,今生考上了大学,但现在就这样走了。我们把你的骨灰撒向大盈江,让你融入江水里,让滔滔江水带着你漂流四方,来生走向世界吧!”杨继斌不是孤独的,他生前的几十名同学、好友也一起来送他最后一程。他们买来杨继斌生前最喜欢的足球,郑重地签上每个人的名字,让它伴随逝者远行:“老斌,我们也来送你了,你安心地走吧!”小黄也来了,除了流不尽的泪水,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家庭生活的贫困,使杨继斌从小就很懂事
1984年12月30日,杨继斌出生在距离腾冲县城10多千米的腾越镇云山村大罗绮坪的一户贫困家庭,从小他就是父母眼中孝顺的乖儿子。“平时我们干活累了,他会来帮我们捶背,上大学的时候还会经常打电话回来,给我们报报平安向我们问好,他真的是太懂事了。”杨之正说。杨继斌的父母都疾病缠身,父亲腰有残疾,但还坚持着在家种地,母亲基本丧失了劳动能力,79岁的爷爷在山上替人守着一片果园。
杨继斌是这个贫困家庭唯一的希望。不管再苦再难,一家人都在默默地支持杨继斌的求学生涯。杨继斌的爷爷替人守果园每个月能挣250元,爷爷留下10元给自己,其余的都寄给他最疼爱的孙子。懂事的杨继斌每个假期回家,都要上山陪爷爷住上一段时间。他知道年迈的爷爷没有在家安享晚年,替人守果园是为了什么;他知道腰有残疾的爸爸一刻不停歇地盘弄着庄稼是为了什么;他知道父母到6千米外的地方赶集挣几个家用的零花钱,却舍不得花一块五毛钱吃一顿晌午又是为了什么……
家庭生活的困难使杨继斌从小就懂得节俭。在中学时,班里的同学都认为杨继斌很“小气”,因为他从不愿和同学们到哪儿去玩一玩。当然,同学们也理解他家里有困难,“我家也在农村,但也没有想到杨继斌会那么困难!”小黄说。杨继斌的家是那个小山村最简陋的一家,仅仅有几间低矮的土木结构房屋,家里根本找不到像样的家具。小黄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节俭了。杨继斌不仅在穿着上极其简单,吃也是吃最便宜的。小黄还记得,杨继斌在中学时,一直是在菜品单调,但分量足,价格又便宜的窗口打饭吃。小黄说:“那样的饭菜我是一次也没吃过呀。”吃都那么节省,烟了酒了,杨继斌就更不沾了。
上大学后,没有同学见过杨继斌穿过一次像样的衣服,他每天都是那身运动服。他对几个家庭情况相似的同学说:“不用穿多好,有得穿就不错了,只要不光着身子,不露着脚就可以了。大家都是农村的孩子,父母赚钱是来之不易的。”杨继斌牺牲后,人们想从他的行李里找件像样的衣服给他穿上,可没有找到,只见几件被穿得很旧、颜色都褪了的衣服,几双袜子也都是被磨得通了洞,洗得看不出颜色。
杨继斌睡的床铺上,一条薄薄的毯子下是一床棕垫子。在整理杨继斌的遗物时,人们在他的手提行李袋中发现了1瓶未开启的洗发水和1件女式保暖内衣。后来听杨继斌的同学说,洗发水是他花30多元钱买给父母的,保暖内衣是他花40多元钱买给怕冷的妈妈的。杨继斌曾对同学说,他不忍心看着父母用肥皂洗头,他不想让妈妈受冻。杨之正说,这是杨继斌带给家人最贵的一次礼物,因为继斌马上就可以享受到国家一等助学金和云南省人民政府的奖学金了。
尽管自己生活得那么艰苦,但杨继斌在别人需要帮助时总是伸出温暖的手。同宿舍有同学因为家里没按时寄生活费,杨继斌知道后就将自己的饭卡拿给这个同学,“你自己拿去打饭吃吧。”这个同学知道杨继斌除了饭卡上的钱外,身上也没有钱,所以,这个同学不忍心用。杨继斌就对这个同学说:“你要是把我当成你的舍友,就不要和我客气了。”虽然吃得很简单,但这个同学非常感动,至今记忆犹新。这个同学说,杨继斌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总是为别人着想,把别人的事当作自己的事,无论做什么事都很细心,我相信不仅仅是我,身边的好多同学都得到过他的帮助和鼓励,都被他那颗积极向上的心激励着!
回到家乡时,杨继斌看到村子里在修公路,他就把自己仅有的一点钱也捐了出来。
杨继斌对自己很“小气”,但对父母、对需要帮助的人,他却一点也不小气。
那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啊,人们是无法忘记的
那是杨继斌去世前一天的下午。
云南农业大学体育学院的彭云老师在办公室正低着头忙工作。突然,他听见轻轻的敲门声。门是开着的啊。体育学院的学生大多是无拘无束的,来找老师办事,叫一声就进门了。会是谁呢?彭云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连忙抬起头来看,是杨继斌。
“有什么事吗?杨继斌。”面对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彭云亲切地问道。
“彭书记,我是来请假的。”说着杨继斌递过来一张请假条。原来杨继斌假期回家后要代表县里去参加市里的运动会,返校时间会被耽搁。
“你的功课会被耽误吗?”“不会的。我的基础比较好,理论课也学完了,下一步都是专业课,我不会落下的。”
听杨继斌这么一说,彭云同意了。
杨继斌说:“彭书记,那您忙着,我走了。”
“可他走到门前时,忽然转过头冲我笑了笑。这一个微笑就定格在了我的心里。”彭云的脑海里至今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个镜头。
彭云说,某方面非常突出的学生不难找,但方方面面都十分突出、十分优秀的学生并不多。彭云到体育学院任书记的时间不长,但杨继斌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
生活的贫困使杨继斌懂事早。小学、中学、大学,杨继斌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到农大读书第一学年结束时,杨继斌就以学分平均积点3.17的成绩名列前茅。按照学校学籍管理规定,学生入学一年后,学分积点达到3.0以上的可以重新自主选择学校里的任何专业学习,杨继斌是符合条件的少数学生之一。但杨继斌没有重选专业,因为体育就是他最喜爱的专业,而且他知道学习体育比较好就业。他知道家里3个老人对他的期盼,他知道自己将来应承担起的家庭责任。
被杨继斌称作“老班”的刘志坚是杨继斌大学时的班主任。直到现在说起杨继斌,这个看似有些沉默的年轻人声音就哽咽了,眼里浸润了泪水。他和杨继斌不仅有着师生的情感,更像是一对兄弟。杨继斌2006年进入云南农业大学体育学院就读一学期后,因综合测评85分,获得了学校三等专业奖学金和省政府二等助学金。2007年12月,他又以平均分80.2分、综合测评88分的优异成绩获得了国家助学金,省政府奖学金。“但他获得的这些奖学金、助学金,自己却从没有主动申请过。杨继斌利用假期和周末到韩国花城家政公司从事保洁员的工作。刘志坚说:“杨继斌还是个从不计较个人得失的学生。对班级、老师、学院安排的各项工作,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地完成,而且任劳任怨。”
上足球课的张剑平老师很难相信他的学生就这样走了。张剑平清晰地记得,2006年9月13日杨继斌到学校报到那天的印象。那天杨继斌是只身一人来的,现在这样的情景是越来越少了。记得杨继斌背着一个大包,张剑平一看杨继斌就知道他是一个生活能力很强的人,就问他:“足球专项的?”杨继斌说:“老师您怎知道?”张剑平就告诉杨继斌说:“我是教足球的老师,从你体型上看出来的。”杨继斌连忙说:“那太好了,希望以后老师您多多指导,我会刻苦训练的。”当时,张剑平就感觉这个学生不错,很有上进心。从那以后,师生俩因为共同的爱好而成了朋友。杨继斌常对张剑平说,毕业后要当一名体育教师,想去培养更多的人。张剑平说,杨继斌的身体素质很好,足球技术很不错,如果……
同宿舍的同学吴绍灵最了解杨继斌,“在我的印象中,杨继斌从未和别人红过脸。为了让我们宿舍能更上一个层次,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教我们如何学好专业知识。他的学习态度很端正,每天早起记英语单词,上课认真听讲,积极思考,课后复习,认真完成课后作业。他曾对一位缺课的舍友说:“你父母在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挣钱供你读书,是让你来睡觉的吗?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他的这些话触动了这位舍友及大家的心,从这之后整个宿舍的学习风气有了明显的提高。1年下来,在同宿舍的同学中,有3位同学获得了自主选择专业的权利,而全年级获得该权利的仅有6人。
有一次,一位同学对杨继斌说:“你要多教教我,我的英语水平太低了,教好了,我请你吃饭。”杨继斌回答说:“共同进步!共同进步!吃啥饭,学习不是交易。”许多同学向他请教问题,他也从不拒绝,总是认真细致的帮助解决。
杨继斌不仅在宿舍里这样,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能感受到他的温暖。一次足球比赛,有一位队员不小心崴了脚。杨继斌背着这位受伤的队员就往校医院跑,由于校医院的设备不齐,他又背着受伤队员送往离学校3千米的康复医院治疗。由于他们身上一点钱也没带,杨继斌就立即跑回学校,把仅有的生活费和卡上打工挣的钱全部取出拿给那位队员做医疗费,而那天的晚饭他只吃了1个馒头。
杨继斌总是用细节感动着身边的人。每次上课之前他都会主动把本节课所用的球和相关器材借好,摆放在训练场,上完课他会带领几个同学把器材如数归还。在搬的时候,他总是拣最重的搬,在女同学面前更显得有绅士风度。他说:“女孩子没力气,这些重活儿该男生干。”别人谢他时,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说:“大家都是同学,这是应该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可是随叫随到!”
足球场上踢球,队员之间的碰撞是避免不了的。有一次在足球比赛时,杨继斌和对方的一名队员撞在了一起,双方都倒在了球场上。对方队员认为杨继斌是故意的,就朝杨继斌脚上踢了一脚,杨继斌什么也没说,而那名队员还不甘心,还想再次踢杨继斌。其他队员看不下去,把对方队员拉开了。当时对方输了球,可能是把情绪发泄在杨继斌的身上。杨继斌这方接着又以突出的个人技术和与队友之间的紧密配合为本队赢了两个球。球赛结束后,大家发现杨继斌的脚被刚才对方那名队员踢肿了,但对方那名队员还不服气,用手指着杨继斌骂,杨继斌去向他道歉,那人还用衣服摔打杨继斌的头。大家都认为对方的那名同学太过分了,要去和他讲理,但杨继斌向班上的同学们摆了摆手。队友去安慰他,这时杨继斌转过头擦去眼里的泪水。队友知道他不是为了受伤而哭,而是为了班级荣誉而忍受别人对自己的误会。他常说的一句话是:“为了荣誉,为了集体我愿意。”
杨继斌处处为集体利益着想。有一次上足球课下课收球时发现少了一个球,别的同学都饿了,忙着去打饭了,而他约了两个同学,到围墙外的草丛中去找。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这时其他两个同学都说,这球肯定找不着了,我们快去打饭吃吧,饿了。杨继斌却说:“一定得找到,如果上一次课丢一个球,那一学期下来不就把球都丢完了,以后用什么呢?”直到他们终于找到了那只被踢飞的足球。
“什么样的性格?”“很开朗,很阳光。”杨继斌大学的老师、同学都不约而同的这样评价。
杨继斌政治素质高,积极向党组织靠拢。2007年7月7日,他向党组织提出了入党申请,被学校列为重点培养对象。
英勇的事迹正被越来越多的人传颂
3月29日,杨继斌的父母来到了云南农业大学,是学校邀请来参加学校组织的学习杨继斌事迹首场报告会。杨之正说:“接到学校的通知时我很矛盾。我想来看看老斌学习生活过的大学,但也怕来,睹物思人啊!”那一天,这个在短短时间里头发就全部变得灰白的父亲,从教育厅、团省委和学校的领导手中接过一块块的奖牌时,深深地一一鞠躬,然后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儿子一样,紧紧地抱着奖牌。
杨继斌见义勇为,壮烈牺牲后,云南农业大学迅速在全校掀起了向杨继斌学习的热潮,并追认其为中共党员。云南省教育厅追授杨继斌“见义勇为英雄大学生”称号,共青团云南省委授予他“云南省优秀共青团员”称号,教育部追授他“全国优秀大学生”称号。
2008年3月1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在新华社《云南一在校大学生见义勇为英勇献身》材料上批示:“杨继斌同学品学兼优,事迹感人,应予宣传。另外,他有与歹徒殊死搏斗的情节,是否也应定为烈士,请研究。”
安息吧,杨继斌!
◇责任编辑 李配亮◇
2008年3月29日,杨继斌的父母来了,来到了云南农业大学,是为了兑现那个承诺吗?虽然云南农业大学校园里落英缤纷,绿草茵茵,满园春色,可杨继斌的父母无心观看眼前的美景,只是不住地抹着眼泪。
在学生宿舍5号楼223号房间,杨之正径直走到靠窗的铺着红色薄毛毯的床前,他粗黑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接着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中涌出。由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杨之正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杨继斌的妈妈在一旁也大放悲声,可这会儿,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眼泪。
“我的儿啊,我的乖儿啊,我们来了,可你为什么只留下一张空空的床啊……你对我们的承诺为什么不兑现啊!”杨之正用手重重地拍打着床板……
那一夜,他毫不犹豫地追向了歹徒
2008年1月15日傍晚8点多,在昆明某汽车客运站,杨继斌拎着常用的手提袋,快步跨上了一辆开往腾冲的长途夜班车。巧了,紧挨着他的位置,是他已多年没见的高中女同学小黄。小黄在省城一所高校读书,和杨继斌一样,寒假到了,回家去和父母亲人团聚过一个团圆的春节。巧遇,让两个年轻人聊开了。
杨继斌是云南农业大学体育学院二年级的一名学生,比小黄低了一级。原来,杨继斌曾考上省外一所大学,因为专业不是他所喜欢的体育,第二年又考,考上了云南农业大学的体育学院。“真没想到,他是一个那么执著的人。”小黄说,中学时,杨继斌的体育特长就很有知名度,学校足球、篮球比赛时,总能看到杨继斌活跃的身影。那会儿,小黄是拉拉队员,常为同班的同学去喊“加油!”。但他俩在学习上又是竞争对手,文化课成绩在班上一直都排前5名,还因不同的观点在课堂上辩论不止。
夜色越来越浓,窗外飞驰划过的山影变得越来越模糊。客车往滇西方向疾驶,驶过昆楚高速公路后又上了楚大高速公路。车内,乘客都休息了,但有几双不安分的眼睛在骨碌碌地四处扫着,接着,将手伸向熟睡的乘客……
凌晨1:30分左右,这会儿的准确时期已经是2008年1月16日了。汽车驶过楚大高速公路九顶山隧道外约2千米处,早已进入大理境内。
这时,有3名男乘客对驾驶员说要下车。说话声把小黄从睡梦中吵醒,小黄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随身的包。她愣住了,发现包空了。拉开拉链再查看,笔记本电脑真没了。出于本能,小黄感到就是刚下车的人偷走了她的电脑,一着急,就大声喊:“我的东西被偷了,抓贼啊!”边说边追出车外。正在这时,她感到一个身影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冲去,嘴里还大声地喊着“把东西还给人家,你们有点同情心吧,我们都是穷学生。”她从声音听出,那人是杨继斌。
做贼心虚的那3个人朝着车辆行驶的相反方向逃窜。他们看到后边的人追得紧,就翻过高速公路的隔离栏跑到对面的车道上,企图甩掉追赶。但让他们没料到的是,不管他们在高速路上怎么迂回狂窜,后面的人还是越追越近。当然,他们根本没有料到,追赶他们的是云南农业大学体育学院一名专业成绩十分优异的学生,更没有想到追赶他们的还是一个疾恶如仇,十分有正义感的年轻人。
跑在后面的小黄害怕了。她看到高速路上不时有车辆从身边飞驰而过,她真担心前边跑着的杨继斌的安全。但就在这时,她借着驶过车辆的灯光,看见杨继斌追上了前边的人,两只手一边抓住了一个。可突然只见一阵混乱,接着传来一声“啊”的叫声,小黄的心不禁一阵发紧,跑到面前一看,杨继斌右手紧紧地抓着一个人,但左手却捂着下腹部。
这时,后面又传来追赶的脚步声,车上的驾驶员和乘客也追来了。3名歹徒见势不妙,其中一人就从挎包中拿出笔记本电脑。小黄哭着对杨继斌说,“你放手吧!电脑拿回来了。”可杨继斌还是死死抓住不放,但有些站立不稳了。被抓住的歹徒趁机挣脱,和另外两名歹徒一起拼命地逃了。
杨继斌说:“我被刺伤了,支持不住了。”说完就倒在了地上。乘客看到,杨继斌的左腹部不停地流着血。在场的人们一阵惊呼,接着有人立即拨打了大理当地“110”、“120”电话,请求紧急帮助。现场被一种焦急的气氛笼罩着,人们都在心里为这个英勇的年轻人默默的祈祷着。“120”未到之前,不能就这么等下去,但杨继斌倒下的地点距离停车的位置,直线距离有四五百米,如果长距离的把这个年轻人抬上车,只会让他流更多的血,更为痛苦。于是,驾驶员立即跑回车上,在高速路上把车倒了回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杨继斌抬上了车,一路飞奔。不一会儿,就与赶来的“110”、“120”车辆汇合。紧接着,把杨继斌送进了大理市第一人民医院急救。
那个不平凡的夜啊,星空、群山和大地共同见证了这个年轻人的英勇壮举。
英勇的壮举将年轻的生命定格在23岁零16天
“现在一遇到天阴、下雨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他还冷不冷啊。”小黄哽咽着这样说。杨继斌受伤后感到的“冷”,犹如刀刻一般深深地留在小黄的心里。
一到医院,杨继斌的身上就被插上了许多管子,做着手术前的准备。这时的杨继斌意识还算清醒,但不断地喊着冷,小黄和其他守候的人不断地往他身上加被子。这时小黄发现,杨继斌追赶歹徒时根本没来得及穿鞋,脚上的一双袜子完全磨破了,血和袜子粘在了一起。
进手术室前,杨继斌对小黄说:“把我的手机拿着,有我们家的电话号码,给我家里打个电话。但现在不要打,等天亮了我出来后再打,我爸爸身体不好。”这是杨继斌对小黄最后说的话。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那么一个健壮的小伙子不久就离开人世,这可能包括杨继斌自己。手术连夜进行,但天亮了还没有被推出手术室。小黄越来越感到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她袭来。
10点左右,手术室传出血浆不够,小黄说:“抽我的血吧,我是O型血。”但乘客不忍心抽她的,对她说,放心吧,我们会准备好的。那时的小黄,已被巨大的恐惧和不安包围。后来小黄听说,医院里O型血的医生、护士都为杨继斌献了血。但到中午12点30分,医生告诉大家,杨继斌最终没有被抢救过来。杨继斌离开这个他无比眷恋的世界时,还有300毫升新鲜血液未能输入他的体内……
后来听医生说,杨继斌身上的刀口并不宽,只有三五厘米那么长。但歹徒太凶残了,刀是横着插进杨继斌的腹部的,并在腹内搅动过,导致杨继斌的肝脏供血大血管损伤严重、胆道破损,多处脏器受伤。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真的?”小黄始终没有相信。直到第二天,在殡仪馆,在即将火化的杨继斌面前,她还是不敢相信,于是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她感到了一阵冰冷,她这才终于相信那是真的。巨大的悲伤袭来,一个生龙活虎的生命就这样离去。她不断地自责,内疚得心都在一阵阵紧缩。她想,假如我没有醒来,假如我没有发现电脑丢了,假如在车上没有遇见杨继斌,假如没有坐这趟车,“我有太多的假如了,假如那样,杨继斌就……”小黄说不下去了。
有媒体记者问过杨继斌的父亲,“你的儿子就是为了帮助这个女孩死的,你会恨她吗?”杨继斌的父亲强忍着丧子的悲痛说:“我的儿子,不管谁遇到这样的事他都会这样做!”这是一个最了解儿子的父亲的回答,他的回答里也传递出他为有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与自豪。
可以告慰杨继斌的是,就在他牺牲的当天下午,3名犯罪嫌疑人就被大理警方抓获。
1月21日是中国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大寒。下午3时多,杨之正和亲属捧着杨继斌的骨灰来到家乡的一座古石桥上,他们将杨继斌的骨灰慢慢地撒入滚滚而去的大盈江。年仅54岁,但头发一下变得灰白的杨之正哽咽着送别儿子:“儿啊,你有很高很远大的志向,今生考上了大学,但现在就这样走了。我们把你的骨灰撒向大盈江,让你融入江水里,让滔滔江水带着你漂流四方,来生走向世界吧!”杨继斌不是孤独的,他生前的几十名同学、好友也一起来送他最后一程。他们买来杨继斌生前最喜欢的足球,郑重地签上每个人的名字,让它伴随逝者远行:“老斌,我们也来送你了,你安心地走吧!”小黄也来了,除了流不尽的泪水,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家庭生活的贫困,使杨继斌从小就很懂事
1984年12月30日,杨继斌出生在距离腾冲县城10多千米的腾越镇云山村大罗绮坪的一户贫困家庭,从小他就是父母眼中孝顺的乖儿子。“平时我们干活累了,他会来帮我们捶背,上大学的时候还会经常打电话回来,给我们报报平安向我们问好,他真的是太懂事了。”杨之正说。杨继斌的父母都疾病缠身,父亲腰有残疾,但还坚持着在家种地,母亲基本丧失了劳动能力,79岁的爷爷在山上替人守着一片果园。
杨继斌是这个贫困家庭唯一的希望。不管再苦再难,一家人都在默默地支持杨继斌的求学生涯。杨继斌的爷爷替人守果园每个月能挣250元,爷爷留下10元给自己,其余的都寄给他最疼爱的孙子。懂事的杨继斌每个假期回家,都要上山陪爷爷住上一段时间。他知道年迈的爷爷没有在家安享晚年,替人守果园是为了什么;他知道腰有残疾的爸爸一刻不停歇地盘弄着庄稼是为了什么;他知道父母到6千米外的地方赶集挣几个家用的零花钱,却舍不得花一块五毛钱吃一顿晌午又是为了什么……
家庭生活的困难使杨继斌从小就懂得节俭。在中学时,班里的同学都认为杨继斌很“小气”,因为他从不愿和同学们到哪儿去玩一玩。当然,同学们也理解他家里有困难,“我家也在农村,但也没有想到杨继斌会那么困难!”小黄说。杨继斌的家是那个小山村最简陋的一家,仅仅有几间低矮的土木结构房屋,家里根本找不到像样的家具。小黄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节俭了。杨继斌不仅在穿着上极其简单,吃也是吃最便宜的。小黄还记得,杨继斌在中学时,一直是在菜品单调,但分量足,价格又便宜的窗口打饭吃。小黄说:“那样的饭菜我是一次也没吃过呀。”吃都那么节省,烟了酒了,杨继斌就更不沾了。
上大学后,没有同学见过杨继斌穿过一次像样的衣服,他每天都是那身运动服。他对几个家庭情况相似的同学说:“不用穿多好,有得穿就不错了,只要不光着身子,不露着脚就可以了。大家都是农村的孩子,父母赚钱是来之不易的。”杨继斌牺牲后,人们想从他的行李里找件像样的衣服给他穿上,可没有找到,只见几件被穿得很旧、颜色都褪了的衣服,几双袜子也都是被磨得通了洞,洗得看不出颜色。
杨继斌睡的床铺上,一条薄薄的毯子下是一床棕垫子。在整理杨继斌的遗物时,人们在他的手提行李袋中发现了1瓶未开启的洗发水和1件女式保暖内衣。后来听杨继斌的同学说,洗发水是他花30多元钱买给父母的,保暖内衣是他花40多元钱买给怕冷的妈妈的。杨继斌曾对同学说,他不忍心看着父母用肥皂洗头,他不想让妈妈受冻。杨之正说,这是杨继斌带给家人最贵的一次礼物,因为继斌马上就可以享受到国家一等助学金和云南省人民政府的奖学金了。
尽管自己生活得那么艰苦,但杨继斌在别人需要帮助时总是伸出温暖的手。同宿舍有同学因为家里没按时寄生活费,杨继斌知道后就将自己的饭卡拿给这个同学,“你自己拿去打饭吃吧。”这个同学知道杨继斌除了饭卡上的钱外,身上也没有钱,所以,这个同学不忍心用。杨继斌就对这个同学说:“你要是把我当成你的舍友,就不要和我客气了。”虽然吃得很简单,但这个同学非常感动,至今记忆犹新。这个同学说,杨继斌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总是为别人着想,把别人的事当作自己的事,无论做什么事都很细心,我相信不仅仅是我,身边的好多同学都得到过他的帮助和鼓励,都被他那颗积极向上的心激励着!
回到家乡时,杨继斌看到村子里在修公路,他就把自己仅有的一点钱也捐了出来。
杨继斌对自己很“小气”,但对父母、对需要帮助的人,他却一点也不小气。
那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啊,人们是无法忘记的
那是杨继斌去世前一天的下午。
云南农业大学体育学院的彭云老师在办公室正低着头忙工作。突然,他听见轻轻的敲门声。门是开着的啊。体育学院的学生大多是无拘无束的,来找老师办事,叫一声就进门了。会是谁呢?彭云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连忙抬起头来看,是杨继斌。
“有什么事吗?杨继斌。”面对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彭云亲切地问道。
“彭书记,我是来请假的。”说着杨继斌递过来一张请假条。原来杨继斌假期回家后要代表县里去参加市里的运动会,返校时间会被耽搁。
“你的功课会被耽误吗?”“不会的。我的基础比较好,理论课也学完了,下一步都是专业课,我不会落下的。”
听杨继斌这么一说,彭云同意了。
杨继斌说:“彭书记,那您忙着,我走了。”
“可他走到门前时,忽然转过头冲我笑了笑。这一个微笑就定格在了我的心里。”彭云的脑海里至今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个镜头。
彭云说,某方面非常突出的学生不难找,但方方面面都十分突出、十分优秀的学生并不多。彭云到体育学院任书记的时间不长,但杨继斌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
生活的贫困使杨继斌懂事早。小学、中学、大学,杨继斌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到农大读书第一学年结束时,杨继斌就以学分平均积点3.17的成绩名列前茅。按照学校学籍管理规定,学生入学一年后,学分积点达到3.0以上的可以重新自主选择学校里的任何专业学习,杨继斌是符合条件的少数学生之一。但杨继斌没有重选专业,因为体育就是他最喜爱的专业,而且他知道学习体育比较好就业。他知道家里3个老人对他的期盼,他知道自己将来应承担起的家庭责任。
被杨继斌称作“老班”的刘志坚是杨继斌大学时的班主任。直到现在说起杨继斌,这个看似有些沉默的年轻人声音就哽咽了,眼里浸润了泪水。他和杨继斌不仅有着师生的情感,更像是一对兄弟。杨继斌2006年进入云南农业大学体育学院就读一学期后,因综合测评85分,获得了学校三等专业奖学金和省政府二等助学金。2007年12月,他又以平均分80.2分、综合测评88分的优异成绩获得了国家助学金,省政府奖学金。“但他获得的这些奖学金、助学金,自己却从没有主动申请过。杨继斌利用假期和周末到韩国花城家政公司从事保洁员的工作。刘志坚说:“杨继斌还是个从不计较个人得失的学生。对班级、老师、学院安排的各项工作,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地完成,而且任劳任怨。”
上足球课的张剑平老师很难相信他的学生就这样走了。张剑平清晰地记得,2006年9月13日杨继斌到学校报到那天的印象。那天杨继斌是只身一人来的,现在这样的情景是越来越少了。记得杨继斌背着一个大包,张剑平一看杨继斌就知道他是一个生活能力很强的人,就问他:“足球专项的?”杨继斌说:“老师您怎知道?”张剑平就告诉杨继斌说:“我是教足球的老师,从你体型上看出来的。”杨继斌连忙说:“那太好了,希望以后老师您多多指导,我会刻苦训练的。”当时,张剑平就感觉这个学生不错,很有上进心。从那以后,师生俩因为共同的爱好而成了朋友。杨继斌常对张剑平说,毕业后要当一名体育教师,想去培养更多的人。张剑平说,杨继斌的身体素质很好,足球技术很不错,如果……
同宿舍的同学吴绍灵最了解杨继斌,“在我的印象中,杨继斌从未和别人红过脸。为了让我们宿舍能更上一个层次,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教我们如何学好专业知识。他的学习态度很端正,每天早起记英语单词,上课认真听讲,积极思考,课后复习,认真完成课后作业。他曾对一位缺课的舍友说:“你父母在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挣钱供你读书,是让你来睡觉的吗?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他的这些话触动了这位舍友及大家的心,从这之后整个宿舍的学习风气有了明显的提高。1年下来,在同宿舍的同学中,有3位同学获得了自主选择专业的权利,而全年级获得该权利的仅有6人。
有一次,一位同学对杨继斌说:“你要多教教我,我的英语水平太低了,教好了,我请你吃饭。”杨继斌回答说:“共同进步!共同进步!吃啥饭,学习不是交易。”许多同学向他请教问题,他也从不拒绝,总是认真细致的帮助解决。
杨继斌不仅在宿舍里这样,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能感受到他的温暖。一次足球比赛,有一位队员不小心崴了脚。杨继斌背着这位受伤的队员就往校医院跑,由于校医院的设备不齐,他又背着受伤队员送往离学校3千米的康复医院治疗。由于他们身上一点钱也没带,杨继斌就立即跑回学校,把仅有的生活费和卡上打工挣的钱全部取出拿给那位队员做医疗费,而那天的晚饭他只吃了1个馒头。
杨继斌总是用细节感动着身边的人。每次上课之前他都会主动把本节课所用的球和相关器材借好,摆放在训练场,上完课他会带领几个同学把器材如数归还。在搬的时候,他总是拣最重的搬,在女同学面前更显得有绅士风度。他说:“女孩子没力气,这些重活儿该男生干。”别人谢他时,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说:“大家都是同学,这是应该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可是随叫随到!”
足球场上踢球,队员之间的碰撞是避免不了的。有一次在足球比赛时,杨继斌和对方的一名队员撞在了一起,双方都倒在了球场上。对方队员认为杨继斌是故意的,就朝杨继斌脚上踢了一脚,杨继斌什么也没说,而那名队员还不甘心,还想再次踢杨继斌。其他队员看不下去,把对方队员拉开了。当时对方输了球,可能是把情绪发泄在杨继斌的身上。杨继斌这方接着又以突出的个人技术和与队友之间的紧密配合为本队赢了两个球。球赛结束后,大家发现杨继斌的脚被刚才对方那名队员踢肿了,但对方那名队员还不服气,用手指着杨继斌骂,杨继斌去向他道歉,那人还用衣服摔打杨继斌的头。大家都认为对方的那名同学太过分了,要去和他讲理,但杨继斌向班上的同学们摆了摆手。队友去安慰他,这时杨继斌转过头擦去眼里的泪水。队友知道他不是为了受伤而哭,而是为了班级荣誉而忍受别人对自己的误会。他常说的一句话是:“为了荣誉,为了集体我愿意。”
杨继斌处处为集体利益着想。有一次上足球课下课收球时发现少了一个球,别的同学都饿了,忙着去打饭了,而他约了两个同学,到围墙外的草丛中去找。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这时其他两个同学都说,这球肯定找不着了,我们快去打饭吃吧,饿了。杨继斌却说:“一定得找到,如果上一次课丢一个球,那一学期下来不就把球都丢完了,以后用什么呢?”直到他们终于找到了那只被踢飞的足球。
“什么样的性格?”“很开朗,很阳光。”杨继斌大学的老师、同学都不约而同的这样评价。
杨继斌政治素质高,积极向党组织靠拢。2007年7月7日,他向党组织提出了入党申请,被学校列为重点培养对象。
英勇的事迹正被越来越多的人传颂
3月29日,杨继斌的父母来到了云南农业大学,是学校邀请来参加学校组织的学习杨继斌事迹首场报告会。杨之正说:“接到学校的通知时我很矛盾。我想来看看老斌学习生活过的大学,但也怕来,睹物思人啊!”那一天,这个在短短时间里头发就全部变得灰白的父亲,从教育厅、团省委和学校的领导手中接过一块块的奖牌时,深深地一一鞠躬,然后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儿子一样,紧紧地抱着奖牌。
杨继斌见义勇为,壮烈牺牲后,云南农业大学迅速在全校掀起了向杨继斌学习的热潮,并追认其为中共党员。云南省教育厅追授杨继斌“见义勇为英雄大学生”称号,共青团云南省委授予他“云南省优秀共青团员”称号,教育部追授他“全国优秀大学生”称号。
2008年3月1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在新华社《云南一在校大学生见义勇为英勇献身》材料上批示:“杨继斌同学品学兼优,事迹感人,应予宣传。另外,他有与歹徒殊死搏斗的情节,是否也应定为烈士,请研究。”
安息吧,杨继斌!
◇责任编辑 李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