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的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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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阳时间的侠


  一如既往的高效,只用了四个月,路阳完成了电影《刺杀小说家》的全部拍摄工作,春节档期间多部电影同时上映,《刺杀小说家》引起了很多讨论,导演陆川不吝辞色地说这是一部让中国电影有尊严的作品,是今年中国电影的颜值担当,仿佛电影已经跑到了时间前面,尽管今年才刚刚开始。但在导演路阳这里,关于这部电影的念想已在他脑海中留存很久,那是《绣春刀》热映后的第二年,电影引发的热潮余温仍在,网络上,关于中国新武侠风格的讨论还频繁出现他的名字,但路阳从不是那种愿意在原地停留太久的创作者,他需要去新的世界看看,也是那一年,他读到作家双雪涛的短篇小说《刺杀小说家》。
  “小说其实在讨论创作。关于创作的天赋、创作的可能性,创作和生活的关系,以及创作的困境。这些部分都在不停地刺激着我。”
  在拍摄现场,回忆起最初阅读小说时的那天下午,路阳依然有不少话想说,小说有很多令路阳好奇的地方,那些奇异又莫名的叙述,那些像在现实又游离于现实之外的设计,让他很自然地联想到自己的很多经验:他看过的书,思考过的问题,见过的人,打过的游戏,乃至生活细枝末节的方方面面。路阳告诉我们,他花了一个小时读完原著小说后,整个下午都无法抑制地思考着要如何把小说变成电影,这个决定下的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他应如何在这个段落增加什么,又要在那个场景里融合什么,种种可能令他按捺不住地激动。不过路阳也知道,他需要冷静。
  小说里描述创作困境的部分,令路阳感同身受。身为电影导演,路阳从没怀疑过自己的热情,他习惯不遗余力地动用天赋,从生活的方方面面收集灵感,利用想象力搭建一條通往新世界的道路。但他也知道,电影艺术从来都不仅仅只停留在想象中,只靠热情是不够的,电影是一种更复杂的解释,视听结合的形式需要创作者投入巨大的创作能量,团队的通力合作则需要主导者过人的耐心和统筹力,身为一名导演,不仅仅要面对自己,还要面对他人,电影的制作,是一个人对一群人的交流,也是一个人与一群人交换时间。
  它需要热情,想象,也需要行动。任何一种需要都非常难,所以在一切开始之前,谨慎而细致地思考是必须的。
  于是路阳整整思考了五年。将小说电影化的难度不断超出他的预料,直到后来,他意识到,小说真正打动他的,其实是更内核的部分,那个内核的部分来自于双雪涛,也来自于路阳自己:小说里,父亲为了找到失踪的孩子,愿意付出一切,甚至会去相信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这种相信的力量,这种浓郁的情感,最终让一个普通人在某个时刻展现出巨大光彩。而故事雏形只是他们去传达的工具,表面看小说在用亲子关系表现了人为什么要有信念和希望,但在此之外,路阳还看到了类型片创作的空间,这个空间是独立存在的。他决定不试图用电影去复制或解释小说,双雪涛的小说有自己的表现力和不可替代的气息,任何具象的东西都无法还原文学。同理,任何文字也无法精确描述路阳的电影。
  于是他知道,他接下来要完成的,是一部名为《刺杀小说家》的电影。
  “不管电影还是小说,其实里面的角色和他们经历的事情,看似一场冒险,一个想象,但实际都和我们的生活相关。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不断遭遇麻烦,但他依然死守一条底线,那就是他自己的创作。”
  路阳这么告诉我们。
  从确定团队到落地执行,路阳开始了自己与时间的缠斗。
  2016年3月,路阳与作者双雪涛,编剧禹扬和陈舒会面,敲定合作。随后,几人差不多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完成了电影大纲,与此同时,路阳根据大纲,找来两位画师进行概念创作。大纲初稿有25000字,进入到剧本时加到55000字,期间编剧秦海燕也加入到创作中,最终完稿的剧本有47000字,至此,路阳知道,自己要拍的这部电影,《刺杀小说家》的世界已初具雏形。

  “武侠电影看似是一个古代的故事,但我总能感觉到这些故事与我们此刻的生活有关联。”

  剧本工作一结束,路阳马不停蹄投入到分镜头制作的工作中,他明白要保持创作激情的方式是不要让自己停下来,时间已不知不觉从夏天来到了冬天,分镜头影响着一部电影的品质好坏,因而它的创作比剧本更加复杂,尤其是,分镜头制作需要联动各个部门通力完成,交流和沟通至关重要。那段时间,路阳几乎每天都在开会,为了制定一个理想的拍摄方案,考虑到之后做特效方便,他们有时甚至一个镜头需要做五六套方案,以预防可能出现的任何想象的意外,就这样细熬慢赶下,最终完成的分镜头大约有2100个,电影如期开机。   而此时,留给路阳的拍摄时间只有四个月,四个月时间里,所有流程,大到演员档期的安排,小到布景道具上一棵树的编号,都需要做进详细的计划里,甚至精确到分钟。那段时间,路阳的大脑每天都在高速运转,他并不是没有经验,事实上《绣春刀》当时的拍摄时间甚至更短,只用了67天。但尽管如此,经验还是一再提醒着他,电影制作中任何微小的变动,都可能给整个团队带来麻烦,超期是一件时刻警醒着路阳的事情,他不能对时间松懈,也不能对时间让步。
  几乎每个参与拍摄《刺杀小说家》的工作人员事后都曾感叹,路阳太累了。路阳自己也告诉我们,事实上,开拍半个月时,他便明显感觉到强烈的疲倦,但他总是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每天平均十五六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他也没有因此放松身为导演对自己的要求,第二次合作的演员杨幂说路阳的习惯是拍摄always 再来一条,再来一条。
  “一个导演和演员的合作,基本是一个双向选择。通常大家都有各自的预期,但真的开始时,其实每次都会有新发现,只有不断尝试,才可以让这个东西越来越好,我希望演员能超出导演预期,因为这样,导演才有可能超出自己的预期。我们才可以一同创作一个新世界。”
  在路阳看来,这种再来一条实在非常正常,就算时间有限,他也必须要精益求精。类似的执着也表现在视效制作工作上,《刺杀小说家》的特效制作前后花了两年多时间,在此之前,路阳已经花了一年时间学习特效电影的工业流程,熟悉特效工作的整个框架与流程,随后搭建了一套《刺杀小说家》事后常被津津乐道的、全华班底的特效团队。在路阳看来,由于电影工业化流程的丰富是需要不断尝试的,他希望能够给到国内专业人士机会和时间去成长, 2000个特效镜头,前后近800人的参与,除了常规的创作问题,路阳也在和每个人的时间赛跑,显而易见他跑赢了。
  拍摄电影时一直与时间缠斗,但路阳电影里创造的世界却不常受到时间的牵制。《绣春刀》背景在明朝,却轻而易举地走进当代人内心,人们发现遥远的武侠江湖可以不仅仅是一种强调胜负与设定的刺激,还可以有人心在世的芜杂与无奈。
  “武侠电影看似是一个古代的故事,但我总能感觉到这些故事与我们此刻的生活有关联。”
  谈到武侠电影,路阳再次同我们强调着。电影虽然很短只有两小时,但他希望它能有一种持续很久的力量,不管在什么时间,环境变化,但人心的本质不会变化。
  而《刺杀小说家》的背景是未来,观众却可以感同身受到故事里每个人物身上的一种能力和希望,雷佳音的石头并没有让观众觉得多遥不可及,而路空文的小说一定可以写完,小橘子会找到,赤发鬼不会赢。虽然虚构与现实在电影镜头里模糊了界限,但一定有一些观众在电影的某个时刻,相信着虚构真的可以影响着现实。
  在路阳看来,其实《刺杀小说家》电影到最后,想要讨论的,是一个个体和世界的关系,个体和命运的关系,以及个体是否信服,甚至去改变命运的可能。人总会经历困难的时刻,他人会伤害你,但别人其实无法左右你的意志,意志是一种内在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不受时间影响的,“我希望用电影的方式将这种内在的力量外化。”
  戏里戏外,路阳都仿佛像位身怀自信、频频试险的侠客,不论身处怎样的困境,却始终留有希望。路阳不断向外界传达一种与时间有关的当代侠客精神,电影里,他让我们知道侠可以是过去,也可以是现在,侠甚至可以是未来。而在电影外,他让我们看到侠是一种掌握时间的能力。
  掌握时间的人总归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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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幂想象的侠


  或许很难有人会把杨幂与想象一词联系起来,倘若放下明星的身份,旁观此刻摄影棚里的她,很容易感到一种强烈的现实气氛。静态里,那张很长时间定义过大众审美的面孔,此时流露出笃定和坦然;而动态里,杨幂的肢体语言常常看似漫不经心,却释放出敏锐的信号,留意着周遭世界的动静,似乎不管外界发生什么,她都有足够把握做出该有的应对。
  以这样旁观的初印象来看,《刺杀小说家》里的屠灵,似乎就以杨幂为原型而设计的。这是一个意志力很强的女性角色,她的出现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如同电影里屠灵刚刚登场时,暴雨夜的山城马路边,她徐徐拉开车门,带身处险境的关宁成功逃离。尽管没有太多台词,但观众的好奇心都被唤醒了,随着剧情推动,和关宁一样,大家开始关心屠灵这个角色的内心,她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的过去和未来又会怎样。屠灵不是一个轻易对自己夸夸其谈的角色,她遇事果敢,毫不拖泥带水,骨子里的热情和正义藏在她的美丽外表下,电影直到最后都没有告诉观众完整答案,我们却从这份坚强的美中,想象到了很多种可能。
  屠灵这个角色的确很像最近几年的杨幂,不论是拍摄影视剧,参加综艺,乃至接受采访,无论什么场合,杨幂似乎都变得更加清晰,而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那被大众過分强调和设定的美,如今显然已不再束缚着她,一种更加自信,更加坦率的东西出现在杨幂的眉宇流光里,出现在她尽可能准确和认真的表达里,无论那个表达的形式是什么。这两年很多人说杨幂变得更立体了,不再是一个被角色塑造的演员,她终于自如地将一部分自我释放给外界,又将内心深处某些可贵的东西好好保护了起来,一如电影里的屠灵一样,她们都是善良而热情的人,但身处一个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的环境里,她们与自我相处的方式是尽量少谈论自己,无论外界的声音如何,褒奖贬抑还是玩笑,始终让自己待在一个平静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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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几年,杨幂几乎从不试图用过多的语言去解释自己,她越来越像一个行动派。惯用行动去面对外界的任何评价。电影里关宁每次想要问屠灵一件事,得到的通常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简短但是非常明确真实的答案,有时甚至直接二话不说被屠灵带着干起某件事来,屠灵不断给予关宁新的想象,让他从最初对屠灵的不信任,转变为最后的感动。这个过程,某种程度上,好像也相似地出现在杨幂的过去和现在。
  《刺杀小说家》是杨幂从影至今动作戏占比最多的一部作品,但在和我们谈论这次电影的拍摄时,她似乎避免强调自己拍摄时所做的那些准备,偶尔谈起一点什么,也总是先随性笑笑,然后用一种仿佛是朋友倾诉般的口气告诉我们:“戏里我有打人也有被打,拍摄过程辛苦还好,也挺过瘾。”而在影片对外释放的特辑中,有一场图书馆的打戏里,即使有防护措施,可吊着威亚被一次次摔落在地,又腾空飞出,无所顾忌地在书架与地板之间来回摆荡。可比杨幂轻描淡写的回答看上去困难多了,镜头捕捉着杨幂的表情,有一幕她落地后轻轻咬了咬嘴角,但听到导演那边的指令后,又迅速恢复平静,起身继续。
  “其实当时刚好生理期,也蛮疲惫和不适的,不过想着既然来了,也做了那么多准备,还是应该坚持一下,现在想想幸亏是自己坚持做了。”
  杨幂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以为的幸亏是什么,她的目光再次出现一种介于坦然和平静之间的色彩,继续让我们想起电影里的屠灵。《刺杀小说家》上映后,许多观众对杨幂的表演感到惊喜,但这些惊喜背后,是她不想刻意宣扬的努力和对自我清醒的认识。事实上,在电影开拍前,杨幂就进组开始了练习,先是体能训练,随后是预演。电影有非常多动作戏和奔跑的镜头,于是那段时间,杨幂每天都在片场侧踢、空翻、搏击,就像一个即将参加比赛的运动员一样,重复单调且枯燥地折磨着自己。电影上映后,杨幂提及自己的这段时间练习,却也没有强调太多辛苦或者外人想象中会得到的某种形容,只是像讲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提到有几次训练结束,负责帮她放松肌肉的武术指导,160斤的人踩在她的腿上,几乎没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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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我那一块的肌肉已经僵硬到这种程度了。”
  仿佛已经接受有时苦中作乐是身为演员的责任,那些身体的挑战此刻更像是一个可以拿来分享的玩笑,杨幂轻轻地垂下双眼,望着自己的双腿,像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关于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只要做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就不需要过分夸夸其谈,语言之外的东西属于他人,电影里的屠灵是这样,电影外的杨幂也如此,做永远比说更重要,而如何做则需要非常强烈的主见。在杨幂眼中,屠灵就是那种特别有自己主见的人,即使她的环境里她并不是个有自由意志的人,她就是个打工人,但一旦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也会毫不迟疑地做出改变然后付诸行动。
  一个有自己判断的人,一个不轻易夸夸其谈,实事求是,脚踏实地的人,无形之间,似乎也传达出了一点我们此刻眼中,杨幂身上的侠的属性。于是,我们问杨幂如何理解侠,她思索了片刻告诉我们其实她很难去给到具体的定义,侠可以有很多形容,是一个具有想象力的词,仗义的,孤独的,勇敢的,温柔的,都可以是侠。
  杨幂的回答令人惊喜,拿出外界最近几年对她荧幕形象的若干评价,诸如美、飒爽、冷酷,她一笑带过,随后和我们谈起她对屠灵的另一种理解。
  “这是个难得和男主角没有感情纠葛的女性角色,不再那么‘工具化’,前半段她虽然听命于老板,但后半段自我意识的‘复苏’让整个角色形象瞬间立体起来。”
  前不久,杨幂出演了女性主题独白剧《听见她说》,这是由赵薇发起的女性独白剧,有八个单元,分别对应当下女性生存的八大痛点:全职主妇、家庭暴力、容貌焦虑、大龄单身、重男轻女、原生家庭、中年危机、物化女性。最新一集《完美女孩》,主题就是有关社会中对“女性的物化”,时间虽然被设置在了一千年之后,但其中影射的正是当下许许多多女性在工作、生活、家庭中所面临的困境。杨幂扮演的“完美女孩2020”是被精心研制开发的完美机器人“小爱”,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诞生是为了“爱与和平”,然而实际上,她的诞生,只是为了“取悦男性”。在被错误执行指令,被返修,被暴力伤害,最终报废之后,她才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完美”。
  节目上线后,杨幂在微博上写下自己心目中对完美女孩的定义:有自我,有情感,而不是为迎合别人的需求而存在的AI。“我始终认为,每个独立的个体都应该是鲜活而美好的,而不是被別人的喜好塑造,被市场的标准标价,被打磨成像商品一样千篇一律的无趣样子。”
  尽管在这个高度工业化的社会,艺人免不了被当作“商品”,但杨幂一直在努力并倔强地实现自己的价值。出道时她是活在一个固定意义的预设形象里,但随着时间过去,我们发现,杨幂不动声色地一点一点突破了原本固定在她名字下面的种种限制。如今的杨幂,似乎不那么容易被外界的评价影响了,而在这种自我渐渐清晰的过程里,一如她对侠的定义一样,杨幂自己也呈现出了令其他人产生更多好奇的新的姿态。   电影上她可以是冷静的、聪敏的、飒爽的,综艺里的她有时直言快语,有时果敢主见,有时又流露一点点可爱。但无论是哪一种表现,总能看到有一点没有变化,便是她眼神中的坚定,那种骨子里的坚定,离开言语的修饰,或许是电影里一个练习过很多次的过肩摔镜头,也可以是综艺里,面对出乎意料的设定,得体又风趣的回应。
  我们必须说,在杨幂身上那些强烈的现实感之后,是一种想象的延伸,仿佛我们也成了电影里的关宁,对屠灵的每一个行动都难以自抑地猜想,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在这次拍摄中,我们和杨幂做了一个问答游戏,我们打趣问道如果你是一位侠士,你有什么独门秘籍或隐藏技能?
  杨幂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接着说读心术。
  这又是一个令人觉得有趣的答案,在社交网络时代,我们每个人的自我都看似有了充分的表达渠道,然而似乎我们比从前更难以去理解他人,我们失去了对旁人的理解和想象,带着某种被预设的,被提前规定好的立场,去定义我们看到的每一个人。在杨幂身上,过去和现在都存在着很多个类似的定义,杨幂从不试图去反驳,但这几年显然她用另一种非语言的方式,去消解大众从前对她的片面认知。

  “每个独立的个体都应该是鲜活而美好的,而不是被别人的喜好塑造,被市场的标准标价,被打磨成像商品一 样千篇一律的无趣样子。”

  杨幂在试图拥抱别人,那些喜欢她,认可她,甚至讨厌她,排斥她的人。她越来越多呈现出一种松弛的姿态,一边把新的想象力还给那些关注她的人,一边坚定地做自己,以一种温和而有礼的姿态,接纳着在她身边的各种声音。
  虽然杨幂挠着头说她也不确定自己的侠属性,但在当天的拍摄结束后,似乎每个人都对杨幂有一点点不一样的理解,一种只有近距离接触才可以感受到的,未经修饰的友善和细心,给予了旁人非常大的想象空间。而她一直被津津乐道的美,如今有了更清晰的自我色彩,以一种自我的不变应对外界的变,这实在是一种非常困难的修行,但当天的杨幂显然非常接近这种理想状态。
  或许从今往后起,每个人都可以想象更多一些他们眼中的杨幂,但杨幂不会根据他人的想象而改变自己,拥抱理解,坚持自我,她看上去还会更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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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子健自我的侠


  “我非常理解路空文在想什么。”
  董子健看似随意却充满自信地说着自己在《刺杀小说家》里扮演的角色,金色外套勾勒出他清晰利落的身体线条,镜头后的董子健看上去像一只刚落地的鸟,轻盈矫健。之后的采访,让我们知道他的自信是完全有理由的,他对自己的角色,完全有备而来。
  如今人们提到董子健依然惯于用少年感去概括他,但当实际看到董子健本人,你会发现在这具体的少年气质背后却并不是单一的色彩,顺理成章地,我们联想到他出演过的各种角色,看似重复实则各有千秋,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导演们总是要选择他的原因。
  董子健有一种身为演员令人羡慕的天赋,一种能成为很多人、更多人的可能。虽然在谈到表演时,他不无谦虚地直言自己实在不算天赋型。
  “对演员来说,天赋很重要,有时甚至比努力更重要,但我其实并不算天赋型的。”
  自认不算天赋型的董子健,在《刺殺小说家》电影开拍前,提前三个月就进组训练,先是学习重庆话,然后做体能训练,瘦了近40斤。电影里由他扮演的少年路空文虽然是名小说家,但伏案写作的戏份并不多,董子健很多拍摄工作都要在山城的户外进行,甚至还有不少动作戏,对体能的要求和对方言的掌握一样高。
  董子健把这些全部扛了下来,据说有一场拍了几天的游泳戏,董子健每天都要泡在水里八个小时,常常上岸后两腿会暂时发麻抬不起来,他就慢慢等它恢复知觉,再进行下一次拍摄。
  《刺杀小说家》上映前发布的花絮纪录片里,让大家看到了他训练过程中的一部分,有一幕镜头里,董子健的手被道具划破,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还能更好,真的。”
  像是把“还能更好”四个字深深刻在骨子里,在拍摄现场和我们聊起演员这个职业时,董子健用非常坚定的语气告诉我们,不管扮演什么角色,一个演员永远不可能达到最理想的状态,永远都会有一个差距在那里,有时,你甚至不知道差距是什么,你只知道,还能更好。
  说这种话的董子健,仿佛就是电影里站在天台上,思索小说情节下一步如何进展的路空文。写小说是一种创作,表演也是一种创作,董子健说他理解路空文,我们亦能理解他。
  “你理解的侠是什么?”
  我们问董子健,他先是笑了笑,略经思索后,他脱口而出:“我觉得首先应该是一种不断摸索自己的心态吧。”随后又补充道 “因为我的职业是演员,演员总是要不停出演不同的角色,进入不同的世界,我觉得也挺像一位侠客去冒险的。其实每一次表演,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冒险。”   每一次表演都是一场冒险,这一次董子健选择冒险的世界,最初创造它的人对董子健而言并不陌生。董子健有阅读的习惯,双雪涛的小说他很早就看过,《平原上的摩西》《我的朋友安德烈》都是他喜欢的短篇小说。得知要拍电影《刺杀小说家》,董子健又买来收录原著的短篇小说集《飞行家》。董子健喜欢双雪涛的小说,但和路阳一样,他也很清楚电影和小说是完全迥异的两种创作形态。双雪涛在书中的想象是内敛的,而路阳导演的剧本传达出来的感觉是张扬的。
  在张扬与内敛之间,选择一种折中而保险的表演方式,如果说提前进组进行排演是一种身体上的考验,那么对于表演的诠释,如何分配情感,如何理解角色的每一次处境,并依此做出最合适的选择,是对董子健的挑战。他已经演过太多少年的角色了,虽然每一次每一位少年的特质都有所不同,但外界还是轻易将这种特质的不同略去,转而用一种粗糙不假思索的方式去定义他的表演。

  “我觉得侠不能够轻易崇拜谁,他可以有勇敢学习的心 态,但不能太有企图心,侠要始终做自己。”

  董子健心里很清楚,对演员而言,任何角色都是一个全新的角色,少年和少年之间也有巨大的差异。路阳最初和他提及这个角色时,希望他可以表演出一种年龄差。他很快明白路阳导演需要的是什么,但他还有自己的一点理解,对董子健而言,空文是一个新的世界,小说家的世界,小说家同时又是一个少年。路空文生活的大部分时间在网络上度过,写一部只有一小部分人追看连载的奇幻小说。小说写了六年,却始终没有什么好运气,无人问津,生活每况愈下,甚至需要依靠家人的支持才得以活下去。他十分清楚这个状况,却依然要坚持写下去。路空文身上有个类似于 “一线生机”的东西,不知道结局但仍心存幻想的希望,这是这个角色有别于他之前饰演过的其他角色的地方。
  身体上排演在进行,内心里的排演也没中断,就这样董子健不动声色地进入了《刺杀小说家》的世界里,完成了他演员生涯的又一个“少年”角色。
  “然后,我觉得还要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清醒。”
  毫无疑问,表演时的董子健是清醒的,即使那很多看似浑然天成的部分,其实也是建立在他清晰的思考下完成的。在真正开始进入路空文这个角色时,董子健又有了新的发现,这个发现是矛盾的,身为小说家,路空文足够敏锐,对世界的细微变化有自己的视角;但小说家之外的路空文则是迟钝的,似乎因为太过于投入虚构,而缺乏对真实生活很多情感层次的理解。董子健敏锐而清醒地洞悉到了这一点,他于是又调整着自己的表演方式,用一种看似笨拙的肢体语言去接近他想象中的路空文,他坦言这也是一种学习。
  当我们问起董子健从事演员职业这么久,有没有崇拜的偶像,或者自己理想中希望达到的目标时,董子健摇了摇头,他随后解释这并不是傲慢,而是他认为崇拜是一种盲目的东西,他不太喜欢这个东西,他更喜欢学习。他不希望自己有过多这样的企图心,这样会限制一个演员的发展,并且他也不希望,至少目前就清楚自己想要达到的理想目标。一方面他觉得表演需要趣味,只有给自己留足上升空间,才会有更多趣味的可能;另一方面,他希望自己的未来是未知的,只有这样,他的表演才可以有所持续。
  “我觉得侠不能够轻易崇拜谁,他可以有勇敢学习的心态,但不能太有企图心,侠要始终做自己。”
  这是董子健给我们的,关于当代侠字的最后一个解释。
  出道迄今,董子健算是幸运的,他也从来不否认自己的幸运。在演艺家庭出生,十几岁就有机会出演电影《青春派》,成年后也片约不断,《少年巴比伦》《六弄咖啡馆》《山河故人》,人们轻而易举记住董子健身上那种少年赤诚和天真,然而仔细思索,这些少年角色都有很多不同,董子健每一次表演都有着细腻的进步,他的可塑性,他的天赋可能是只有靠近后才会发现,那绝不完全是运气,也不完全是勤奋,那是什么呢?
  也许就像董子健所说,那是自我,一个名叫董子健的自我。他年少成名,却似乎与名声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距离,面对观众的喜爱,他也没有盲目,遇到喜爱的事就义无反顾去做,遇到喜爱的人,就跟随内心结伴生活,面对潮流,他也很少盲目,而是根据自己的意志和喜好做出选择。有时这选择甚至很叛逆,会做出看似不吻合演艺圈规则的事情,在名声最好的时期里选择结婚,之后又很快做了父亲,但这似乎也不像是叛逆,更像是一种缺乏野心的勇敢,一种成年人难以保持的纯真,这或许是他总是能拿捏住不同类型少年角色的原因。虽然采访中途,提及少年感一詞,董子健坦言自己并不太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他也不太会分析自己有什么气质,对于少年感这回事,他拿最近热播的电视剧《流金岁月》中一起合作过的老戏骨陈道明举例。
  “陈老师身上有很多童趣的地方,我很喜欢,我觉得他也很少年的。”
  在很多事情上,董子健好像从不愿多做解释,思考,决定,然后行动,仅此而已,演员是一个游离于各种身份的职业,但正因如此,如何保护好自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董子健不解释,但他行动。正如他最后告诉我们的答案一样,成为自己也是侠的一种当代释义,如何选择自己的生活,定义自己的身份,是否带着清醒而不盲目的态度,董子健显然正在践行做他口中那个清醒而自我的侠。
  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的这份自我还可以保持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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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京飞隐匿的侠


  《刺杀小说家》首映当天,微博出现过一个热搜,郭京飞在哪。
  “一开始真的只是抱着过来帮帮朋友的心态,友情客串,来玩儿的。”
  對于在电影里出乎意料的登场方式引起大家注意,郭京飞虽然表现出略微意外,言语间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呈现在外,更多的却是种洒脱,仿佛这件事只是一个寻常不过的家长里短。
  “那只眼睛和那身衣服,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难演。”
  郭京飞紧接着如此回应那个热搜答案,戏剧表演出身的他,关于如何控制和利用五官去表现不同的人,甚至不同的物体,这种技巧,其实从专业角度来看是非常基础的。戏剧学院的表演课上,这是几乎必须练习的课程,老师们会让他们动用想象力,去思考如何诠释各种非人类形态的物体。
  接到《刺杀小说家》的邀约,让他扮演一个老僧,以及一个全程依靠动态捕捉技术,加后期制作的名为“黑甲武士”的虚拟形象,全身上下,郭京飞只有眼睛会真实地出现在银幕上。这两个角色并没有让郭京飞觉得困难,仿佛回到大学时的表演课,他告诉我们类似的表演经验非常丰富,他可以很轻松地帮助导演路阳完成这件事。除此之外,他说自己并没有思考更多。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郭京飞都很少担心观众看不看得见自己这件事,回忆起在戏剧舞台的那些年,时常会听到一种说法,强调话剧演员不能背台,不能背对观众,一定要让观众看到你的脸。郭京飞当时就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不可以背呢? 他觉得背台没什么,如果角色需要,如果那是一种实际情况,一切都可行,可以商量,更何况,偶尔试试不露脸的表演也很有趣。当时,他真的在戏剧舞台上背台过,若干年后,他又在电影了尝试了。真的有趣吗?我们问郭京飞,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虽然这事在国外电影很常见,但国内这么拍好像是头一遭,是真的有意思。”
  随后谈到电影拍摄过程,郭京飞坦言,其实结束后他对自己拍摄的部分只留下了有趣和新鲜的印象,其余的就是剧组整个团队的辛苦,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这部分,整部电影都努力尝试了不少国产电影可能不太情愿,觉得太过冒险而鲜少尝试过的事。这些事曾经是他向往的,但有段时间又被他忘记了,关于电影创作,关于表演这种艺术近乎执念的追求。
  演员郭京飞应该要进入生活,而进入生活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在郭京飞的理解中侠是不要给自己添堵。年轻时,在中央戏剧学院,郭京飞和他的一部分同学,总会思索为什么别人和我不一样。而真正成熟后,生活里的柴米油盐则让他开始考虑为什么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带着这样的思考,郭京飞离开了话剧舞台,进入影视圈,参与拍摄了很多部大众影视作品。郭京飞说他从中感受到了一种舒适感。那些作品让他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生活的服务者,借由大众影视剧的表演,他清楚地察觉到自己正与许多普通人的日常发生着联系,这种联系并没有什么过分重要的意义。它不试图施加影响,也不强迫改变什么,只是一些人的茶余饭后,另一些人的工作对象,但郭京飞却感到满足,自己和世界上的一部分人陌生又熟悉,大家在有限的范围里想象着对方,这件事也让他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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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提起自己有一次在飞机上被一位影迷认出来,对方脱口而出:“啊,你原来这么高。”郭京飞事后好好揣摩了一会这句话,他想大概因为那段时间他出演了很多喜剧角色,通常这样的角色容易给人留下更深刻的印象,而忽视其他,就算是样貌、身材之类不会改变的基本特征,有时也会被忽视掉。这种小小的发现也会带给他乐趣。
  郭京飞身上有着一股北京人的仗义色彩,圈里朋友的戏,如果需要他帮忙,且时间允许,他总会答应,他更喜欢称这种帮忙为看热闹。
  “我是个看热闹的人。”
  采访中,他不止一次这么形容自己。看热闹算侠吗?当我们问起他如何理解侠这个字时,他反问道,且同时说,自己并不喜欢侠。在他看来,侠的世界比较遥远,能成为侠的人,一定是在精神上有强烈自我,自成一派,不妥协不放弃,敢于同命运对抗的人。而他对很多事情都比较悲观,认定生活里需要妥协的地方远远大于需要硬来和死磕的地方,当然,偶尔也会有心痒,心痒的时候,他选择稍微不那么近地看看热闹。
  加入《刺杀小说家》剧组,最初郭京飞的打算,就是看看热闹。即使他知道路阳导演在做一点点不一样的事,他身上有一种闷头到底的勇敢,这勇敢也许会带来很多不一样的结果,郭京飞却始终把自己的位置摆在一个相助者的身份。郭京飞抬起手,做出一个示意的动作,仿佛在回忆一年前断断续续的拍摄过程,随后他说,路阳他们才是真的侠,整个团队都有着一股侠气,不断遇到困难,又不断解决困难。
  “那架风车真的被我们打下来了。”
  不经意间,郭京飞用堂·吉诃德的典故来为一年前那场拍摄,做了一个英雄主义浪漫色彩的定义。人称代词也由他们变成我们,之前一直小心翼翼强调的看热闹的人,旁观者身份不经意间发生了变化,郭京飞也没有意识到这微妙的转变,转而继续和我们谈他心中的侠。
  侠不是刻意对抗世界,而是坚持自己,现在大环境更强调需要,可你说一个人读了那么长时间的书看了那么多电影做了那么多准备,到头来别人告诉你不需要,如果是一位侠,侠会选择不服。   郭京飞坦言自己做不到这种坚持,尽管他加入了这个他认为是有侠精神的电影团队,也贡献了非常独特和精彩的表演,他却仍然认为自己没有深入其中。
  “我还没有到时候,我的注意力也没有到那个点。”
  然而,之后在谈到一段表演的具体细节时,郭京飞细致地和我们描绘了一场他和董子健的对手戏,那是《刺杀小说家》电影里为数不多的幽默段落,郭京飞饰演的寄生怪物被董子健飾演的少年戏弄,被迫做出很多夸张的动作,整个过程,郭京飞只能用一只眼睛去表达怪物的各种情绪。他着重强调了董子健和自己的配合,强调这种配合,让他得到了满足感。
  郭京飞毫无疑问完全投入其中,但他似乎习惯性将自己的这部分情感低调处理。后来在我们继续的聊天中,时不时地,他便忍不住和我们讨论电影创作的审美,电影表演者的责任,说完后又摇摇头直言自己本来在家过舒适日子,忽然路过一帮路阳这样的侠客,热热闹闹喊着要做一点厉害的事情,侠客们浑身闪光,于是自己便跟着去看热闹。
  当天我们没有回复郭京飞,看热闹算一种侠的精神吗?但此刻我们想说,算。旁观和参与,算;妥协与坚持也算。不管带着如何的心情,侠的精神有时不一定会把我们引入理想的结局,但就算实现不了理想,折中的参与也是另外一种不放弃。
  采访郭京飞让我们想起那些从某个时间起,决定把一部分自己隐匿起来的人。但有些东西再如何隐匿,也会有某个时刻,露出它闪光的地方。
  郭京飞在《刺杀小说家》里扮演的“黑甲武士”明明是一具盔甲,但在采访中,他却屡次说,他演的是一件衣服。
蓝色褂装外套、蓝色短袖T恤和蓝色宽松短裤均为adidas WUJI

王圣迪希望的侠


  王圣迪滔滔不绝地和我们聊了好一会儿,希腊神话和武侠电视剧,三个截然不同的话题却因为是她所以显得毫无违和,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一样,对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充满好奇,同时对自己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不太需要做任何修饰,这是十一岁的特权,人们总能,也总要理解她。
  据说《刺杀小说家》最初选角时,在小橘子一角上陷入瓶颈。路阳导演理想中的小橘子年龄是十二岁,好奇心旺盛,勇敢又坚强。可惜先前定角的小女孩,要么是过于懂事,要么由于个头长得太快,与董子健在一起,像一对少年,而不是一对兄妹。最后,负责选角的导演带来了王圣迪,聪敏的王圣迪只试了一场戏就打动了路阳,和这个世界上很多同龄且具有天赋的小演员一样,表演需要的领悟力并没有和她年龄该有的天真冲突,路阳当即决定就是她了,王圣迪并不符合他最初对小橘子年纪的设定,路阳回头就修改了剧本。
  电影里的小橘子,行走于现实和虚构世界,身处一个不太安全的环境。现实里她是失踪的未成年人,小说中她是在乱世中顽强生存的遗孤。但无论哪一个角色,身处怎样的处境,她都让所有人产生了希望。
  拍摄时,我们问圣迪平时喜欢看武侠小说吗?她很快摇头,说比起武侠小说,自己更喜欢看希腊神话,
  虽然没有看过武侠小说,拍摄当天,王圣迪还是需要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扮演一名小小的女侠。她难掩兴奋之情,兴冲冲告诉我们,女侠的理想装扮是“大长袖子,头上戴着凤冠”,“还要酷酷的”,话毕,她看了看自己,又补充说,“不过照我这个年纪,在那种古代剧的套路里,应该是一开始可爱,后来黑化”,“最好还会飞”,她补充道。
  虽然只是一次短暂的拍摄,但王圣迪还是让我们感受到一种专业性,站在立体的八卦阵布景前,摄影师告诉她,要冲着镜头摆一个习武之人起势的姿势,她笑着点点头。结果这边镜头刚刚起立,拍摄的人还没有开始强调什么时,那边她已率先做出表情:微微收住下颌,双唇紧闭,先前明亮的双眼里某种活泼的色彩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没错,我们在武侠小说世界里常看到的习武少年的目光。也许在那个瞬间,不经意地,现场的大人们都有了些小小的期待。再过两年,十三岁的王圣迪会怎样的呢?紧接着,十八岁呢?
  我们没有问王圣迪是如何理解侠这个字,这个问题的答案多少已在我们心中。它一定会出现在过去、现在和未来,每个人的身上,那就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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