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自1881年7月，法国便开始以国家的名义兴办职业学校，时至今日，法国的职业教育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但由于种种原因，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法国社会对技术教育，特别是职业教育十分鄙视。尽管如此，法国近半个多世纪的高等职业教育改革还是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本文试图在对法国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历程作出研究的基础之上，对我们国家的高等职业教育体系的构建提出几点建议。
　　[关键词]高等职业教育经验与问题改革启示法国高等职业教育是伴随着法国工业化进程而兴起和发展起来的。为了适应大工业发展的需要，一些新型企业首先在工厂内创办生产学校，这些学校成为法国职业学校的雏形。从1881年7月，法国开始以国家的名义兴办职业学校，称之为初等职业学校到今天，法国的职业教育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但由于种种原因，很长一段时间里法国社会对技术教育，特别是职业教育十分鄙视。尽管如此，法国近半个多世纪的职业教育改革还是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尤其是上个世纪60年代以来，在社会上对高等教育需求的增大造成了对高等教育的压力的背景下，以短期高等职业教育为契机而发展起来的高等职业教育体系，更是深受国内外各界的好评，作者相信对此方面的研究对于我们国家的高等职业教育体系的构建具有深远的意义。
　　一、法国的高等职业教育体系
　　1.大学校（部分）
　　大学校最早出现在18世纪，在19、20世纪获得了较快地发展，目前有300多所，已成为培养政府官员、企业领导人、工程技术人员、科研人员及其他高级专门人才的主要场所之一。由于大学校数量众多，培养目标各异，因此类型也各不相同。从总体上看，法国达学校的高等工程教育性质更为明显，只有部分学校在培养目标、专业设置和课程组织等方面具有明显的职业针对性，更接近于高等职业技术教育，如法国国家行政学院。
　　2.高级技术员班
　　20世纪50年代，法国战后经济的迅速复苏与飞速发展对既有一定理论知识又有较强实际操作技能的高等职业技术人才提出了迫切的要求。而法国原有的大学（主要培养学术型人才）和大学校（主要培养工程型人才）以及中等职业技术学校（主要培养技能型人才）都不能培养这类人才，因此，这就为以培养介于工程师与技术员之间的高级技术员（或者说是工程师助理）为目标的高等职业技术教育提供了较大的发展空间。高级技术员班就是顺应这一需要而做出的积极回应。该机构创立于1956年，最初设在条件较好的技术高中里，后来在一些公私立普通高中里也设有高级技术员班，学制两年，学业和各者可取得高级技术员证书。1966年高级技术员班在校生仅2、5万人，1996年开办高级技术员班的高中增加到1900多所，在校生达23、3万人。高级技术员班以招收技术高中和职业高中毕业生为主，实行窄口径培养模式。专业划分较细，目前约有130多种，涉及农业、工业和第三产业等多个领域，并且教学也较具体，专业课比重较大，强调实际操作。培养出来的学生职业岗位针对性较强，适用于企业具体工作岗位，较好地满足了社会需求。
　　3.大学技术学院
　　大学技术学院于1966年开办，当年建成13所，在校生1700人；1986年，达67所，在校生6、2万人；到1996年，学院数共94所，在校生10、2万人。大学技术学院设在大学里，但有相当的独立性，具体表现为在具有独立法人资格、实行独特的教学与管理制度、颁发大学技术学院文凭等方面。与高级技术班相比，大学技术学院以招收普通高中毕业生为主，其专业设置口径较宽，目前只有20多种，仅限于第三产业和工业。同时，教学也较为重视基础理论知识，注重学生基本素质的培养，目的是增强学生适应未来社会职业变化的能力。
　　4.大学科技文凭
　　1984年法国《高等教育法》明确规定了高等教育的“科学性、文化性和职业性”，并规定在大学第一阶段（一、二年级）设立大学科技文凭，“任务是为不能接受长期教育的大学生提供一种两年制的具备就业资格的职业教育，使学生获得职业专长、科学方法及基本语言（计算机语言和外语）等方面的基础训练”。目前已经有120种专业设立了“大学科技文凭”，不仅直接为社会提供了职业技术型人才，而且增加了大学教育的社会针对性，更好地满足了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
　　5.大学职业学院
　　1991年法国大学开始设立高等职业技术教育机构——大学职业学院，其目的是“通过发展长期高等职业技术教育，改变大学教育的传统模式和培养目标，参与经济建设急需工程技术人员的培养，增加青年就业机会，加强同企业和地方的联系，同时加强大学本身的竞争能力”。大学职业学院设在大学内，学制三年，招收学完一年级的学生或取得大学技术学院毕业文凭或高级技术证书、具有一定工作经验者。根据学院情况，3年先后颁发大学职业学习文凭、大学职业学业文凭和大学职业学院硕士文凭，分别对应于大学第一、二阶段的普通学也文凭、学士文凭和硕士文凭。另外，大学第三年还设有“工程师—技师”证书，类似于大学校的工程师文凭。大学职业学院发展较快，1991年开办时仅有23所，1995年增加到130多所，在校生达到1、5万多人。大学职业学院提供的高层次职业技术教育，既满足了社会经济发展对高层次职业技术人才的需求，又促进了大学与社会经济的融合，使高等教育逐步走进社会中心。
　　二、经验及存在的问题
　　1.学校定位明确，培养目标清楚。如：几十年来，无论是高级技术员班，还是大学技术学院，作为高等教育中的第一级水平层次，它们始终将自己定位在短期高等职业教育的位置上，努力办出这一教育层次的特点。大学技术学院和高级技术员班的培养目标是工程助理，是研究人员和高级管理行政人员的助手，并围绕这种培养目标进行各种相应的教学和培训活动。由于办学目标明确，因而在学制上，学校不盲目追求升格，亦不更名改姓，努力保持学制短、见效快的办学特点；在教学计划和教学内容方面，积极同社会加强联系，既反映技术和学科的发展，又考虑到企业的愿望和需求，教学不是灌输被人为压缩的大学本科教材，而是着重实际应用培训，以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教学为主；在教学方法上，注重专业知识和基本技能教学，请企业界参与学校的教学和培训工作（大学技术学院规定教师中企业界专业人员不少于1/3），把专业人员的经验和企业的实际需要等信息直接带给学生，增强教学的针对性，有助于提高教学质量；在学校发展方面，加强与地区联系，努力使学校的发展和为本地区的经济、文化建设服务相互协调，争取地方和企业的支持和帮助。总的来说，大学技术学院与地方保持着良好关系。
　　2.各种学校坚持各自的办学特色。如1966年创办大学技术学院的目的之一是打算取代高级技术员班，然而经过一段时间的办学实践，高级技术员班非但未被取代，反而以自身的特点存在下来，并不断得到发展。与大学职业技术学院形成了一种既相互竞争，又互为补充、共同发展的局面。其主要原因在于它们在专业设置、教学内容、培养方式，特别是在适应经济发展和社会需要方面各具特色，它们各自的角色都得到社会的认可。
　　3.灵活的办学机制增强了学校自动调节功能。自从五六十年代高等职业教育兴起到上个世纪末，法国的高等职业技术教育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改革的步伐。无论是在招生对象还是在培养目标都形成了一套较为灵活的机制。特别是，已取得高等职业教育文凭者，既可以凭该文凭直接就业，亦可以通过审查学业成绩等途径，进入大学和大学校相对应的专业和年级继续深造，以取得更高一级的就业资格。这种灵活的办学体制，不仅使高中、高等职业技术教育之间能互相衔接，而且还能使学生在不同类别（学术性和职业性）的高等教育之间流动，为他们成材提高多种机会和渠道，有效地增强整个教育体制的自动调节能力。
　　4.根据市场变化，适时调整专业设置，适应经济发展和企业的需要，是法国高等职业教育具有生命力和得以持续发展的重要原因。法国高等教育体系形成与发展是适应社会经济发展需求的结果。无论是20世纪50、60年代高级技术员班和大学技术学院的产生和发展，还是90年代的大学职业学校的诞生，都是法国社会经济发展对实用性职业技术人才需求的反映，是顺应市场需求的结果，较少行政干预，这是由高职教育与经济界较为密切的直接联系决定的。
　　5.普通综合大学广泛开展高等职业教育，增加就业机会，提高大学办学效益，是近20多年来法国高等职业教育改革的又一发展特点。1984年颁布的《高等教育法》在原来高等教育“科学性和文化性”的基础上又增加了“职业性”这一特点。大学教育职业化是80年代以来法国高等教育改革的主要内容之一。大学科技学业文凭和大学职业学院就是典型的产物。
　　尽管多年来的法国职业教育法取得了很大成绩，但是不容忽视的是职业教育的社会地位还很低。由于传统观念的影响，在法国，职业教育（大学校例外）总被看成比普通教育低一等。在职业技术学校就读的学生大学数都是普通职员、工人和农业工人的子女；而在名牌大学校或大学最有前途的专业（如法律、医学等）力学系的学生，又多半是些富家子女和中、上层社会出身的子女。对此，有人指出，青年一代对于学校和专业“选择的限制是一种发人深思的现象：不同的大学培养可能成为社会等级再现的分水岭”。实际上是一种教育的不平等。
　　再者高等职业教育属于职业教育的范畴，不可避免带有职业教育本身固有的缺陷。一方面劳动力结构的变化难以预测；另一方面，如果职业性课程太局限于职业结构的需求，不仅利用于学生的发展，而且极易过时。从长远看，这反而有悖于创办高等职业教育结构的初衷。同时，高等职业教育又属于高等教育的范畴，必然要受高等教育规律的制约。高等教育以学科为基础，学科的发展、成熟需要漫长的历史过程，而且学科结构并不和职业结构一一对应。职业教育要求众多的学科、专业，这与高等教育有相矛盾的一面。如何协调好职业教育与高等教育的关系，是法国高等职业教育必须解决的难题之一。
　　最后，高等职业教育机构在生源方面与大学发生了冲突。由于职业出路较好，高等职业教育吸引了普通高中的优秀学生。这样，技术高中和职业高中毕业生只好涌入大学，不仅能影响了大学生源的质量，而且使职业教育系统不能发育成完整的体系。大学科技文凭本来是面向大学新生的，它们的职业性使其很有吸引力。于是，有些获得大学普通学习文凭、学士学位甚至硕士学位的学生也注册攻读该类文凭。这不仅造成了严重的浪费，也阻碍了大学的结构调整，不利于大学为适应社会而进行改革。
　　三、对我国职业技术教育改革的启示
　　1.更新社会观念是我国职业教育健康发展的前提。以儒家文化为主的创痛文化土壤衍生了当代极度膨胀的学历主义和文凭主义，造成了我国的人才市场上，许多用人单位在用人规格上不断提高，在招聘时在用人规格上不断提高，把高等职业教育的毕业生拒之门外，“高消费”的用人观念在用人单位普遍存在；同时由于受传统思想的影响，中等教育的毕业生也更愿意选择“学术型”而非“应用型”大学，“重学轻术”的观念在人们心目中根深蒂固。教育改革除了应该加强正确舆论导向，还应建立和完善职业资格体系，在全社会树立一种高等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等值得观念，从而取代“学历社会”进入“学力社会”，并打破各级、各类教育之间割裂的状况，使初等、中等和高等职业教育和培训相互衔接，并与普通教育、成人教育相互沟通，协调发展。
　　2.紧密适应社会经济发展需求，遵循市场规律，适时、适量、适度发展高等职业教育，要及时准确地满足社会经济发展对高等职业技术教育的需求，不能于超前，更不能落后，因为高等职业教育的本质就是实用、有针对性。因此，我国对于高等职业教育的管理要放宽一些，让外界（主要是经济界）更多直接参与高等职业教育的教学与管理，政府只是从宏观上进行调控、规划，以保证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市场针对性和实效性，更好满足社会经济需求。办学主体的多元化也是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健康发展的基础。
　　3.社会发展对人才的需求是多种多样的，高等职业教育的也应具有相对的多样性与之相适应。法国的高等职业教育体系包括多种机构，既有独立设置的专门机构，又有属于大学和技术高中内部的机构；既有短期的高级技术员班，又有培养高层次职业技术人才的大学职业学院；既有职业针对性强的窄口径人才培养模式的高职教育，又有宽口径专业设置和课程组织模式的高职教育。虽然我国目前主要发展专科层次的高等职业教育是适应社会经济发展的现实选择，但对高等职业教育的科学理解应包括多个层次、多个机构，只有如此，才能满足社会经济发展对不同人才的多样化需求。
　　4.密切联系企业，实行交替教学。如何提高职业学校学生的实践能力是职业教育发展的一件大事。加强职业教育同产业界的密切合作是一个切实可行且有效的方法。企业是市场经济中最重要的主体。职业学校在合同的基础上根据市场和企业的需要沛瑶人才，为企业在积累的市场竞争中生存、发展服务，从而将企业用人与学校育人紧密联系在一起。在法国，职业教育文凭的设置，由各行业专家构成职业咨询委员会与教育部门共同确定，是培训内容与实际要求相适应。同时用整个教学四分之一的时间安排企业实习，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这是企业和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共同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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