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纳托·古图索:以画笔为刀剑

来源 :新青年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MENTAL2010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二十世纪画坛中的流派多如繁星,让人目不暇接,在这些纷繁复杂的流派中,雷纳托·古图索却始终以一种不跟风、不追随潮流的态度,保持着他独特的艺术风格,因此而略显保守。而真正让这位意大利画家的名声享誉画坛的,是他画作中的现实关怀和浓厚的斗争精神。他以画笔为刀剑,始终贯彻着一个左翼社会活动家的理想。
  最美丽的西西里
  意大利这片热土是古图索的一生挚爱,在这里他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童年,经历了最残酷的时光,他为意大利拿起了枪,为她而执笔,创作出一幅幅伟大的画作。
  古图索1911年出生在美丽的西西里地区的巴盖利亚,那是一座在巴勒莫附近的小镇。他的父亲是一位土地测量师,喜欢画水彩画,所以古图索受他父亲的影响,很早就开始学习绘画。十几岁的时候他就像一个画家的样子,在自己的习作上签上时间和名字。他画了许多西西里的风景画,西西里的生活像是他創作灵感的源头,艺术的种子就在这里生根发芽,就像他自己说的:“在我六七岁和十来岁,我的道路就确定了。”1928年他在巴勒莫读书,并跟随里佐这位未来主义画家学习绘画,了解当时的艺术潮流。1930年他进入巴勒莫大学学习,1931年他便放弃了法律,专心绘画创作,因为全国美术四年展上展出了他的两幅绘画,那一年他刚刚20岁,第二年他又和五名西西里的画家在米兰举行了画展。
  西西里的温暖阳光,小镇上的淳朴民风让古图索对生活永远抱有热情,对未来永远抱着希望。他的静物画和市井画总是带着烟火气,带着望不尽的深情和说不尽的故事。生命的气息晕染在阳台上,在摇头晃脑的植物上,在每一次西西里的朝阳与日暮中。生命不需要章法、技巧、规则,生命就这样绽放着,生命是温暖而跳动的,生命是欢愉的。
  最丑陋的时光
  如果说,意大利最辉煌的年代是文艺复兴时期,那么1922到1943年无疑是意大利最黑暗的时期,以墨索里尼为核心的意大利国家法西斯政党登上了历史的舞台,用无数工人和共产党人的鲜血染红了这个国家最引以为傲的人文主义精神。
  1931年古图索参加了罗马和米兰的两个反法西斯美术家团体,并在1940年加入了正处在低谷时期的意大利共产党,从此开始了他的左翼社会活动家生涯。1945年古图索被选为意共中央委员,积极参加反法西斯斗争;1943年加入游击队,作为一名联络员,负责阿勒佐游击队与意大利中部解放运动司令部之间的联络工作。意大利法西斯的残酷血腥,纷飞的战火都没有阻碍古图索的创作,反而激起他的斗志,把画笔用作利刃,坚定不移的刺向敌人。
  这个时期正是古图索创作的巅峰时期,战火带给了敏感的艺术家强烈的刺激:暴力、杀戮把一切都打碎了,打碎了古典主义的宁静安详,打碎了人间的幻境。古图索带着悲痛的激情,描绘着悲伤的隐喻。《逃离埃特纳火山》里的所有形象都像是火山爆发时喷射出来的,画家的情感也是一样:带着强烈感染力的痛感汹涌而出,让人窒息,想要逃离。如果说古图索之前的作品中情感如涟漪缓缓流散而出,那么从这幅作品开始,画家的情感则变成了滔天巨浪,夹杂着席卷万物的气势喷薄而出。他在一幅幅激动人心的画面中颂扬工人和农民伟大的革命意志。《阿米拉里奥大桥之战》中加里波第战士的英姿和雄壮的战场,让人看了热血沸腾,画家表现出对人民斗争事业的无与伦比的激情,又带着对牺牲战士和残酷战争的心痛;《一个工人之死》中表现了一个关于生命的悲剧,然而相对明亮的色调却隐约透露画家对于无产阶级革命的乐观精神和希望,这是古图索生命中西西里的明亮色调的映射。
  最深沉的反思
  二战结束后,五六十年代古图索逐渐恢复了宁静,开始了市井画的创作。意大利拥挤的小巷和咖啡馆,带着人间烟火的气息在画家的笔下像一首流动的诗。而这时的古图索,二战的血腥气息像是融入进了骨血中,虽然噩梦般的日子已经过去,而这些血淋淋影像仍时不时地在古图索的画面中闪现。
  《乌奇里亚的市场》是古图索这个时期的代表作,画面的色彩明亮而欢快,几盏温暖的灯光照亮了这个人世间,画面的中央一条狭长的市场,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说:“我心中的这条通道是通往天堂,而不是走向地狱。”我不禁想问,谁会看到这幅明快的画面会想到地狱呢?画面的右侧高高悬挂着跟人一样的大小的、被宰杀好的牲畜,这样的形象似乎与这幅画面格格不入,却是画家有意为之的。这或许是对战争创伤的一种隐晦的宣泄,却也是对于战后生活的深沉的反思:这里的人们是否已经忘记,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残酷的杀戮?这里的人们是否还像从前那样,像牲畜一样经受着资本家的剥削,经受着物质的奴役,只是他们已不自知?
  时代虽已变迁,而古图索无产阶级战士的灵魂却从未改变,他对生活永远有这一种深刻的反思,将思想凝聚于笔端,将画笔化作刀剑。
  (编辑·蔡博)
其他文献
管家婆宋欣  我认识张扬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感情还不错。据说还是小学的同学,青梅竹马。张扬不帅,在老师眼里是属于游手好闲,吊儿郎当那一类,但他女人缘比较好,听说身边也有不少爱恋他的人,包括我们的系花陈云。  那个时候,我们总是一群人开心玩闹着,校园成了游乐场。张扬的女朋友宋欣自然也常在一起,张扬对宋欣特别包容,偶尔吵吵闹闹,但一般不会发生太大的矛盾。  在一个阳光普照、风和日丽的下午,张
罗田县位于湖北省东部,是大别山主峰所在地,面积2144平方公里,总人口63万。连绵的山脉,纵横的沟壑,形成了它独特的自然景观;森林覆盖率高达71%,四季分明,奇松怪石、流泉飞瀑掩映在绿海之中。  罗田境内群山环抱,重峦叠嶂。雄伟的高山之下,河流蜿蜒曲折,山水和谐交融,一派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而隐秘在山水间的古镇九资河,竟是2600多年前战国时期的“鸠鹚国”,向人们静静述说着往事……  天堂隐秀万山
韩丁丁的毕业论文没费什么事儿,便一挥而就,完成后将打印稿交给导师,受到夸赞。她是位个性张扬而不会掩饰的女孩,讲给苗芸听便学着导师的样儿,粗着嗓门说:“论文的切入点十分巧妙,后生可畏。”说完便哈哈大笑,前仰后合,手里的书也笑掉了。苗芸说:“你干啥?肃静。”韩丁丁便止住笑吐舌头作鬼脸。  她俩经常到这家小书吧翻翻时尚杂志,坐在紫色的地毯上,倚着书柜,舒舒服服地消磨时光。苗芸早韩丁丁一年毕业,不愿意找工
大姐的好  大学时宿舍里4个女孩,比我大8个月的胡娜做了宿舍大姐。大姐来自贵州的大山里,听大姐说,她家住在吊脚楼里,每天早上是被鸟儿叫醒的,这种世外桃源的生活,对于自小生活在满是钢筋混凝土城市中的我来说心生向往;而大姐却说让父母和弟弟一起生活在像哈尔滨这样的大城市里是她考上大学的源动力。  大姐虽说不到一米五的个头,略黑的皮肤配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瘦小的身躯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照顾,但大姐却是一个
音乐之于我,最早的时候仅限于流行歌曲,虽然也有着许多动人动心之处,却总觉得少了一种触动灵魂的东西。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偶尔听到一首曲子,极淡雅悠长,就像长长的风吹过原野,就像天上飞舞的鸽群,鸽哨的声音绵远。后来才知道那是一首美国乡村音乐,排箫演奏的,直觉得是闻所未闻的天籁。  从此音乐才在我面前真正打开了一扇门。我的耳朵接纳着一切可以让我心灵安静的曲子,从此知道了钢琴可以让想象插上美丽的翅膀,小提琴
周末,公园。  才在长椅里坐下,忽然噗的一声,一株青幽幽的植物落到脚边,是一株苍耳,上面结满刺扎扎的青球儿。  一个环卫工走过来,弯身拾起苍耳,就要往三轮车里放,我说把它给我吧。  环卫工显然被我的声音惊到了,侧转过身子,定定地朝我看。确定我是在和她说话后,脸上堆满笑,举着那株苍耳朝我走过来,一边说,要这干嘛?然后在我旁边的长椅里坐下来,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和她说起苍耳的故事。  小学毕
山猫,其实就是野猫,学名叫豹猫,因为经常偷吃老百姓家的鸡,所以又得名“抓鸡虎”,但在东北老百姓的口中,最习惯的称谓还是山狸子。  在早些年,东北山区的林场或是农村,谁家的鸡被山狸子叼走了,绝对不是什么惊人的新闻。我小的时候,经常会听见村子里某家的大娘、大婶或是奶奶辈的妇女在冬天雪后的早晨厉声叫骂,“该死的山狸子,又把我家的鸡给叼走了!”之所以判定凶手为山狸子,其实很简单,鸡窝门前雪地上留下的梅花印
贝多芬说:我情愿写10000个音符,也不愿写一个字母。  而我,情愿用10000个字,去换贝多芬的一个音符。但我知道,他根本不稀罕。  有什么办法?在伟大的艺术与它谦卑的粉丝之间,就存在着这种不平等。  但我依旧虔诚地朝拜着,并且相信:每写下10000个字,就与音乐圣殿的距离又近了一个音符……  今年是日本电影《情书》上映二十周年。已看过它不止二十遍,每看一遍,都像是第一次看,每看一次,都能找到情
少时读太平天国,记住了一首诗,“十万雄兵过道州,征途得意月岩游……天生好景观不尽,余兴他年再来游”,其中那句“天生好景观不尽”让我惦记了好久。  后来又读过徐霞客的游记,这才知道让我惦记了好久的“天生好景观不尽”的地方,实在是离我的东北家乡太遥远了,于是便灰心丧气地认为此生恐怕无缘到此,只能是“良友远别离,各在天一方”。  虽然是“天各一方”,但是这个“永南岩目殿景,道州月岩第一”的“天生好景”的
你是猴子请来的欠儿登吗?  欠儿,读时一般做:欠儿登。东北方言,一个很事儿的人,哪儿有事哪儿到。形容人爱凑热闹!什么事儿都管都问!常用有些贬义,有的时候也分对谁讲,要是比较亲密的关系,如好朋友、家人等也可以是昵称。例如:你怎么这么欠儿登!  哈欠儿,即为哈尔滨欠儿登一族,爱吃、好玩、凑热闹,啥事儿都上心,哪哪儿都有人,道里南岗太平香坊,只要有事儿,就有我们的身影。哈欠儿微信账号一出,大哥老妹儿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