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艺术家永远不会参与品牌任何有商业意味的活动”

　　“明德亲民，止于至善”中国古代典籍《礼记·礼运》中的希冀与擘画，在今年春天即将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陌生风景”上，或许就是一次最好诠释与展现。作为法国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在中国地区的首次大型展览，不独此次展览的风景令人感到陌生，关于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FondationCartier pour l’art contemporain）究竟是个何样的组织，也一样激起了公众的好奇。
　　为了解疑答难，此次展览的首个媒体中国吹风会于今年1月26日，早早就被安排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的报告厅。展览的三位策展人，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馆长埃尔维·尚戴斯（Herve Chandes）先生，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收藏部主任格拉齐娅·夸罗尼（GraziaQuaroni）女士，以及本次展览中方策展人中国当代著名艺术评论家费大为先生更是悉数露面。作为极少数受邀的中国媒体，本刊记者莅会并同他们做了深入的交流。
　　回望前尘，1984年10月20日，卡地亚成立了法国首个旨在推广当代艺术的企业基金会——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下文简称为“卡地亚基金会”）。基金会以其独创的、富有远见的艺术赞助模式，发掘了一条别开生面、多元学科的策展之路，彰显了对艺术的好奇和探索精神。1994年，卡地亚基金会迁址到巴黎蒙帕纳斯地区的拉斯帕伊大道（Boulevard Raspail）上由法国设计师让·努维尔操刀设计的全新的玻璃和钢结构建筑中。在尚戴斯看来，30年前创立卡地亚基金会的时候，所有的框架、目标便已非常清晰，“它不止是让卡地亚和艺术家、现代艺术之间建立联系，与此同时也非常清晰地定义了我们的目标和做法。”
　　具体而言，卡地亚基金会一直秉持以下三条原则，“首先，艺术家是我们所有项目的中心，这些艺术家是来自于世界各地，知名的、不知名的都在列，他们的到来意味着创造性、创造力便是我们整个项目的中心，而基金会就是要给他们提供一个自由创作的场所;其次，便是基金会的国际性以及多元性，当代艺术被划分成不同领域，这些领域之间也有一些隔阂。有一些领域，比如说像时装设计原来可能进入不了当代艺术博物馆，但在我们这里没有这些畛域之见;第三条原则也是非常重要的黄金原则，就是艺术的方向和卡地亚商业活动是相互独立的，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的艺术家永远不会参与品牌任何有商业意味的活动。这一条非常重要，它在基金会建立之初就被明确定义了。”
　　在成立至今的33个年头中，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的馆藏展现了卡地亚对艺术一贯的倾力支持。目前，基金会共收藏了来自约50个国家350名艺术家所创作的近1500件作品。这一体量庞大的收藏不仅成为当代艺术多元发展的最佳体现，也反映了基金会在全球范围内同艺术家所建立的广泛关系。这些收藏作品不仅在其自主策划的展览中展出，还通过作品外借的形式在法国及全球各地多个文化机构的不同展览中呈现。夸罗尼女士介绍说，即将在今春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展览将展出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创立三十余年来逾60件馆藏精品，“其中囊括了逾三十位国内外知名当代艺术家的代表作，以及多件根据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空间特别打造的新委任作品。展览旨在通过绘画、雕塑、摄影、影像、装置等多种艺术语言的作品和同期进行的系列公共教育活动，呈现卡地亚基金会在艺术收藏领域的探索和成果，并为公众提供走进当代艺术的全新视角和观赏路径。”

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陌生风景Fondation Cartier pour l’artcontemporain，a beautiful elsewhere

　　时间：2018年4月25日-7月29日
　　地点：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5楼及7楼展厅
　　地址：上海市花园港路200号
　　票价：60元
　　主办：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

Q=《北京青年》周刊 A=费大为

Q：作为著名艺术评论家和策展人，在您看来卡地亚成立艺术基金会的运作与展览呈现形式有哪些独到之处？

　　A：众所周知，一些奢侈品牌也做艺术展览，但目的却在让艺术，艺术家和艺术品来为商业唱赞歌。但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则不然，这点刚才馆长已经介绍了，大家可以观察并比较。
　　第二点就在法国欧洲，在整个西方这样一个大背景下，甚至也可以把中国包括进去，卡地亚基金会做展览显然和大多数当代艺术美术馆的做法是不太一样。第三点就是收藏本身，在当下中国社会，收藏是一个越来越热的话题，但大家经常把艺术的收藏和艺术的投资混淆起来。卡地亚基金会做这样一个收藏展，采取了非常特殊的做法，这样做有什么价值，有什么意义，这同样是值得比较的，在比较中道理会越辩越明。

Q：听介绍您上世纪80年代末就同卡地亞基金会有过合作，可以说彼此是老朋友了。在您看来卡地亚基金会的运作形式到底是怎样的？

　　A：可以打个比方，卡地亚基金会相当于一个美术馆，美术馆里面有一个团队做展览，馆长可以当场拍板说这个展览要不要做，这是他的权力。当然他整个计划一年要做一次总结汇报，这是例行的，但并不是讲董事会可以给这个团队下“命题作文”，美术馆作为展览机构对艺术、收藏有独立的专业判断，而不是从企业利益出发来判断这个展览要不要做。

Q：您刚刚提纲挈领讲了三点，就后两点能不能具体展开讲一讲？

　　A：笼统地说，当代艺术范围内一些名气大的美术馆的确有非常大的参观人流量，做的很成功，但这里面很大的成分是旅游人流，而没有旅游导向的当代艺术馆现实中则往往曲高和寡，甚至门可罗雀。卡地亚基金会不属于那类“旅游”美术馆，而是和本地观众建立密切联系的美术馆，照过往的展览情形看，门口经常会排很长的队，他们可以把当代艺术做的这么好，很前卫、很尖端、又很好玩，如此才能吸引观众，这是很不容易的，在这一点上已经超越了一般美术馆以美术史为框架做出来的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