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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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
  汽车前灯照着黑夜里
  似乎什么都不是的小鎮
  人生必经的贬损地带
  太多的人和事
  都轻轻滑落
  车窗把圆形山体
  切换到矩形天空
  在一个快速闪回中
  我,一个异地出生者
  与坡地牧羊女身影重叠
  那一声“再见”如不假以岁月沉淀
  我俩怎会互相认出
  且彼此瞩望?
  友人还在谈他的杜甫
  奥登和沃尔科特
  焚风中暮色四合
  云有时从山谷飞过,有时飘浮
  但不会搅动牧羊人的忧愁
  他们已忘记死亡
  尚不足百年的分期
  在上帝贷给你在人间的日子
  一首好诗不足以
  让努鲁儿虎峡谷里下起小雨
  一首好诗不足以
  让犁铧镇缓解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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