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尔姆·基弗是享誉世界的德国当代艺术家。他的作品以宏大壮阔的视觉样式震撼人心,其中浸透着他对德国与西方历史和文化的沉思。近几年他创作了引人注目的大型装置作品—七座天堂中的宫殿。作品中那些用裸露的混凝土和钢筋预制板搭建的所谓"宫殿"不仅不堂皇华丽,甚至只能被视为简单粗陋,而其高耸的形状和层层攀升的结构,与其说是宫殿,倒不如说类似于塔更为准确(图1)。这些塔的高度在12.5米至15米之间,长度和宽度基本上为2.5米。尽管尺度可观,它们却摇摇欲坠,似乎倾倒在即,化为废墟是其最终的归宿。攀升和坍塌之间的对抗构成了这些塔在外形和结构上的张力,它们以不可阻挡之势向观众的惯常视觉经验发出挑战。基弗在年届六十之际创作出这批装置作品,其中有何深层的心理动机?这些塔有什么象征意义?造塔所用材料有何特殊之处?这些问题都值得探讨。其实,这些塔和基弗以往的作品一样,有其孕育的过程、生成的语境和特殊的寓意。本文将试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