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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父亲从机场闸口一出来,我就发现他的头发全白了。七八年不见,自小留在印象里的风流倜傥已水一般在岁月里蒸发掉了。我接过推车,说,爸,您来了。他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无数面孔在眼前晃来晃去,陈旧的戴高乐机场吐纳着千流与百海。父亲淹没在这片汪洋中——上身微微前倾,两臂长如螳螂,肩了一个瘦削的脖颈。即便他走在身旁,还是找不着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