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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投资仅200万,由女导演张菁执导,张静初、蒋勤勤、曹翠芬主演,是一部既没名导又没大明星的恐怖片。[七夜]是这部电影的暂定名。但即便这样,[七夜]仍受到了不少关注,据说,它不但是一部完全由圈内年轻人创作的有新意的电影,而且还突破了国内恐怖片的传统模式。
影片在天津拍摄,开拍的第十天,我们去了片场。
车在高速路上奔驰了近一个小时才进入天津市,在市区七拐八拐,晕头转向之后,进入一扇大门,停在一栋旧宅前。这宅子很大,据说是德国人造的,三层楼,红墙白框显然是后翻新的,门窗的斑驳中却蕴藏着久经的沧桑和神秘感。这里曾是殷某的故居,天津二级保护建筑,之前是天津市老文化局的办公楼,现在闲置下来,被剧组临时租用。
我们去的那天天空晴朗,阳光也暖,但站在这院子里,一面听制片介绍这老宅,一面想到这群人将要用它制造的种种恐怖,突然莫明紧张起来。
片场呈现出来的的确是电影的低成本状态,院里没有以往拍戏的吵闹,更看不到剧组的大型发电车及凌乱交错的电线,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不过十几人。剧组每天低调进出,所以也没有引起附近群众围观。一切都在安静中进行,似乎每个人都不自觉地酝酿情绪,配合着这部恐怖片的气氛。
楼内的举架很高,这样的房子原本采光就弱,剧组为了营造气氛,还把很多窗户都用布遮住了,光线很暗。刚入内时眼睛不适应,只能看到射灯光柱下人影晃动,却看不清脸,气氛有点诡异。剧组正在楼梯口的一间屋拍摄,摄影机架在门口,演员似乎在走戏。我们被带到客厅稍作休息,却被限制活动范围,只能在一楼转悠——因为影片要保持神秘感,所以从开机到记者会,关于剧情、场景一直处于保密状态。后来,我们多次证实了影片的保密工作做得到位,一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同行记者走上二楼,马上就被尾随的工作人员客气地请了下来;还有关于影片内容,从导演到演员,从摄影到道具,兜着圈子问遍了各部门的人,得到的回答都是“打死也不说”。
我们绕着客厅一遍遍地随意参观。这客厅也是片中大宅子的客厅,家具都是老样式,书架上错落地摆着几排书,百叶窗屡屡斜斜地阳光射在地板上,屋内充满祥和,却透着家族气息。若不是那副挂在正墙的“老爷子”遗像的不协调制造了阴森气氛,整间屋子与平常人家没两样。大概这间屋一时没有场景,暂时成了剧组的服装间和休息室,各种戏服及演员换下来的衣服挂在衣架上,一些道具摆在屋角,显得十分缭乱。
楼梯口两间斜对门房间,左边是老太太的佛堂,右边正在拍戏的是老太太的卧房。佛堂窗户是密封的,借着门口的微弱光线望去,里面黑潼潼一片。佛像摆在正中间,在从天花板垂下的幕布中透着神秘的光亮。最有邪气的是窗角下笼子关着的一只黑猫,虽然看不清,但能感觉到它正瞪着眼睛,盯着我们这群外人。我们只是在门口张望了一下便缩回了脑袋,没勇气走进去参观。电影的打板上写的电影名为“黑猫”,还不确定这是不是影片的最后名字,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部电影将和这只笼里的黑猫脱不了干系。
[七夜]剧组是个年轻的剧组,也是个安静的剧组,现场少有闲杂人,大家也少有交流,一切都在沉静中进行。
电影讲的是发生在这栋老宅子里故事,阿水随未婚夫朱超民回到朱家的老宅。老宅里只剩朱家老太太和佣人阿桂,阿水的到来似乎给这房子添了生机。但在每天普通的家常生活中,迎接阿水的却是七个月色凄厉又恐惧的夜晚,引出过往隐藏在朱家的往事……
我们探班的这场戏是电影的第34场,是一段朱老太太和佣人阿桂的对手戏,大意是阿桂给老太太泡茶泡错了,老太太生气地把茶杯摔在地上,训斥着阿桂。阿桂神情木木地,慢悠悠地转身向老太太答话。扮演老太太的是老演员曹翠芬,演阿桂的是张静初。曹翠芬正坐在自己卧室的椅子上,表情有些生气,两手紧裹着披肩;张静初穿着肥大的工装裤,带着凌乱的假发。她站在门口,睁着大眼睛,眼神游离,表情麻木,似乎有点魂不守舍。从演员的状态及神情看,这场戏应该是在“故事”发生之后。
摄影机架在门外,从门口向内取景。从取景器看去,张静初在镜头前正对着,老太太在远景。屋内光线昏黄,带着迷离、压抑的气氛。屋内,演员仍旧在原位,保持原来的状态,只是旁边多了三五个工作人员在各就其位,有的在打反光板,有的在放烟雾,有的在举灯,丝毫找不到刚才镜头内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去恐怖片片场,对在一切都是假设的情况下导演和演员是怎样进入状态的很好奇,其实一切如常,外面太阳暖融融,屋内却是黑沉沉,而且每人神情紧张,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