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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两会期间的总理记者会作为我国一年一度的重大外事活动，自1991年推出以来便广受国内外关注，会上译员的一词一句直接代表着国家形象。因此，剖析其中译员所使用的口译策略显得尤为重要，能够为口译从业者提供一定经验。而作为一种交际理论，关联理论在外事口译活动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本文旨在利用关联理论分析2019年总理记者会中译员所采取的部分口译策略，以探寻其背后的原因及意义。
关键词：关联理论;总理记者会;外事口译策略
一、前言
总理记者会通常指国家总理会见中外记者、回答记者所提问题的会议，旨在阐明国家立场、简述国家政策方针、代表国家态度利益，因而总理记者会往往具有政治性强、信息准确、言辞鲜明权威等特点。作为典型外事口译，会上口译员的口译工作不仅代表中国形象、传递中国声音，更直接影响记者会是否能够顺利进行。因此，探究、分析总理记者会上口译员的口译策略不仅有助于为口译从业者提供外事口译经验、帮助，更有利于推动中国与世界的交流、沟通。
本文以2019年3月15日十三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闭幕后举行的李克强总理记者会为例，通过利用关联理论剖析总理记者会中的相关口译策略使用，帮助从业者深度认识策略使用原因及意义，从而为外事口译事业贡献微薄之力。
二、关联理论
1.关联理论
关联理论（Relevance Theory）作为“认知语用学的基础”（何自然& 冉永平，1998），最初由Sperber 和 Wilson 在《关联：交际与认知》（1986/1995）中提出。它是对Grice（1975/1981）会话含义理论模式的修正与改进。
关联理论认为，交际（communication）是一种明示-推理（ostensive-inferential）过程，即交际由明示（说话者一方）与推理（听话者一方）两部分组成。通过“明示行为，说话者可以佐证自身想法”（Sperber& Wilson，1995：50），进而表明信息意图（informative intention）;通过推理行为，讲话者可以结合假设语境，推断明示行为背后的交际意图（communicative intention），最终实现交际。
同时，Sperber与Wilson认为交际的成功与否，还同认知语境（cognitive environment）密不可分：关联理论认为，听话者之所以能够识别、推理出说话人意图，是因为交际双方具有共同的认知语境。因此，只有当认知语境互明（mutually manifest），才能实现成功交际。
2.最佳关联
Sperber和Wilson将关联定义为“假设P同一系列语境假设之间的关系”，根据他们的观点：“当且仅当一个假设在一定的语境中具有某一语境效果时，这个假设在这个语境中才具有关联性”（Sperber& Wilson，1986：122）。
而后，二者又从内容条件（content condition）角度对关联性给出了定义，即（Sperber& Wilson，1986：125）：
（1）如果一个命题在一个语境假设中的语境效果大，那么这个命题在这个语境中就具有关联性;
（2）如果一个命题在一个语境假设中所需的处理努力小，那么这个命题在这个语境中就具有关联性。
根据上述定义我们可知，语境效果同关联性成正比，处理假设所需努力同关联性成反比。
那什么是最佳关联？最佳关联即指“话语既能产生足够的语境效果，又只需为此付出最小的努力”（黑玉琴，2003）的关联。Sperber与Wilson认为，对最佳认知语境的选择过程即是寻求话语最佳关联的过程。
三、相关研究
关联理论自问世以来便被应用到多个领域，而其在翻译领域的应用则可以追溯至Ernst-August Gutt所著《翻译与关联：认知与语境》（1991）一书的问世。在书中，Gutt利用关联理论着重从认知学角度分析了翻译过程，这也开创了关联理论在翻译领域应用的先河。
我国对关联理论在翻译研究中的应用历史可追溯到上世纪90年代。早在1995年，何自然深入分析了Grice语用理论与关联理论的异同，进而得出“关联理论可以取代Grice合作原则”的重要结论（何自然，1995）;刘邵忠（1997）则系统性介绍了关联理论的核心观点，着重评述了关联理论的交际观问题，客观地指出了其对语用学的重要贡献;另外，我国学者还针对关联理论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与想法，进而做出一定评述与修正（曲卫国，1993;何自然，1998;姜望琪，2002），其中，曲卫国（1993）针对关联理论的最优语境效果（即取得最佳关联时间点的确定）、主体性（即推理过程中的主体性）提出疑问，认为这两点在理论中尚存不足;何自然（1998）则针对关联假设、语境效果等七个方面做出改进修正;姜望琪（2002）则针对Sperber与Wilson对关联理论的后续修改做出了评述。
但截至目前，国内外学者对关联理论的探讨大多停留在理论方面，其应用也多数止步于笔译研究。口译方面相关文献较少：黑玉琴（2003）从关联理论的认知原则出发，探讨了口译者的认知推理过程，表明只有选择最佳原文意义后方能保证口译的社会交流效果;Gumul（2008）则以实验的方法，利用关联理论探究了同传中的显化现象，认为虽迫于时间压力，但同传中显化策略的应用大多源自对最佳关联的追求。
四、关联理论在外事口译策略中的应用
外事口译是一项对译员职业素养要求极高的职业。外事口译翻译时间紧、任务重，最大特点在于翻译内容往往政策性强，甚至多數时候十分敏感。因此，在这种场合，“翻译必须准确无误、完整无漏，从政策高度把握分寸”（徐亚男& 李建英，1998：33）。可以说，一名外事口译员译文质量的好坏直接代表着国家形象，因此，译员翻译内容必须做到滴水不漏、不产生歧义，而这即是对译员与听众间的语境效果、最佳关联发出重大挑战。 下面，笔者将从归化、异化、增添、省略等四个口译策略出发，从关联理论角度分析2019年总理记者会中上述策略的应用。
1.归化
归化即以目的语为归宿，采取目的语读者/听众所习惯的表达方式来传达原文的内容的一种翻译策略。在这一过程中，源语的信息意图不再保留，仅保留其交际意图，帮助听众更好理解源语内容，实现最佳关联。
例1 这位记者朋友喜欢单刀直入，那我也开诚布公。
译文：You went straight to the point in your question and I will not beat about the bush.
“开诚布公”是典型的汉语成语，最早见于《三国志》，意指指以诚心待人，坦白无私，此处可引申为“坦率、坦诚”。根据上下文，李克强总理援引该成语目的在于表现中国面临直白提问不躲藏、不掩饰的坦诚态度。而“beat about the bush”则是典型的英语俚语，意为“拐弯抹角，东拉西扯”，被绝大多数英语母语者所熟知。因此，相较于生硬传达“开诚布公”的含义，译员选择听者更为熟悉的俚语，不仅能够生动传达总理原意，也使得听众无需花费过多精力，即可达到期待的交际效果，实现最佳关联。
2.异化
异化同归化相反，异化要求译者向源语靠拢，迁就源语文化特点来传达原文内容。在这一过程中，为达到最佳语境效果、实现最佳关联，在保留源语特点的同时，译者往往会进一步采取显化、解释说明的办法，来帮助听者打破语言壁垒，更好理解源语信息。
例2 所谓“大水漫灌”，萝卜快了不洗泥，一时可能有效，但会带来后遗症。
译文：…flooding the economy with liquidity.Such an indiscriminate and expedient approach might work in the short run，but may also lead to future problems.
“大水漫灌”是中国俗语，原是农业生产中的一种田地浇灌方式，这里可引申为“不考虑实际情况的、一刀切的解决方案”。根据上下文，李克强总理此处想要表达面对经济下行压力，中国不会“不变应万变”，而是将具体问题具体对待，通过创新方式解决问题。在译文中，译员保留了源语“大水”、“漫”的信息意图，以“flooding”代之;与此同时，为保证听众获得最佳语境效果，译员又增添部分信息，如“economy”等，确保听众花费最小精力，实现最佳关联。
3.增添
增添即指增加源语所未含有的信息，将源语内含的意图外显出来，从而促进听众理解，减少听众理解时所花费的经历，实现最佳关联。而增添又可分为内容增添与逻辑增添。
3.1内容增添
例3 ……既和去年经济增速相衔接，也表明我们不会让经济运行滑出合理的区间。
译文：This is compatible with the GDP growth rate we achieved last year.It is also consistent with our determination to prevent major economic indicators from sliding out of the proper range.
根据上下文，源语所说的“与去年增速相衔接”的即指经济增长。但李克强总理通篇只字未提“国内生产总值GDP”，而译文中增添了“GDP growth rate”的内容。这是因为在衡量一国经济增长、经济增速时，GDP往往是最佳衡量指标，因此李克强总理默认，提到经济增速即指GDP增速。但译员在口译过程中，增添了“GDP growth rate”的内容，目的在于减少听众分配在思考“到底是哪一衡量指标”上所花费的精力，帮助听众增进理解，获得最佳语境效果。
3.2逻辑增添
例4 ……把他们的创造力释放出来，我们一定能够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而且推动高质量发展。
译文：We will generate tremendous creativity in this process.And this will also put us in a strong position to keep major economic indicators within a proper range and achiev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原文中“释放创造力”与“保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并无明显逻辑关系，而在译文中译员增添了“and this will”的因果關系，点明了二者内含的逻辑关系，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增进听众对源语信息的理解。
4.省略
省略即省去源语部分内容。一般情况下，省略内容往往对源语不造成意义影响，或是属于冗余部分。采取省略策略目的即在于减少听众处理信息所费精力，从而实现最小化精力、最大化语境效果的理想状态。
例5 我们还是要政贵有恒，继续推进减税降费、简政，培育新动能、放宽市场准入，营造公平竞争环境等一系列的措施……
译文：We will continue to cut taxes and fees，streamline administration，foster new drivers of growth，broaden market access and level the playing field for all market players.
源语中的“政贵有恒”在译文中并未出现。“政贵有恒”最早出现在《尚书》中，意指治国理政要遵循常理、保持稳定，这其实同后文“继续”推进一系列政策所传达的交际意图完全相同，均指要稳步推进一系列政策。因此，在最终传达时，译员省去了“政贵有恒”的含义，仅保留后文，从而节省了听众信息处理精力，实现了最小化精力、最大化语境效果的理想状态。 五、结语
本文旨在利用关联理论对外事口译中归化、异化、增添、省略四个主要策略进行分析，探寻其中如何实现最佳语境效果与最佳关联，从而了解策略使用背后的原因及意义。通过上述分析，笔者发现，译员在采取这四种翻译策略时，均以“处理所需努力最小化、语境效果最大化”为原则，从而帮助听众实现了最佳关联。
同时，本文也存在许多不足，包括選材的局限化、未能采访译员、了解译员在采取策略时的想法等。笔者希望未来能够进一步拓展选材、多视角分析译文，以期出现不同现象，使得关联理论能够更为全面地剖析外事口译策略。
参考文献
[1]Gumul，E.2008.“Explicitation in 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 - The Quest for Optimal Relevance？” In Relevant Worlds：Current Perspectives on Language，Translation and Relevance Theory，ed.by E.Walaszewska et al.，188-205.Newcastle：Cambridge Scholars Publishing.
[2]Gutt，E.（1991）.Translation and Relevance：Cognition and Context.Oxford：Blackwell.
[3]Sperber，Dan & Deirdre Wilson.（1986）.Relevance：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Oxford：Blackwell.
[4]Sperber，Dan & Deirdre Wilson.（1995）.Relevance：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Oxford：Blackwell.
[5]黑玉琴.（2003）.从关联理论看口译过程中的最佳意义选择.外语教学，24（6），93-96.
[6]何自然.（1995）.Grice语用学说与关联理论.外语教学与研究（4），23-27.
[7]何自然，& 冉永平.（1998）.关联理论—认知语用学基础.现代外语（3），95-109.
[8]姜望琪.（2002）.再评关联理论--从"后叙"看sperber和wilson对关联理论的修改.外语教学与研究（5）.
[9]刘绍忠.（1997）.关联理论的交际观.现代外语（2），14-20.
[10]曲卫国.（1993）.也评“关联理论”.外语教学与研究（2），9-13.
[11]徐亚男，& 李建英.（1998）.外事翻译：口译和笔译技巧.世界知识出版社.
（作者单位：北京外国语大学 硕士研究生）
关键词：关联理论;总理记者会;外事口译策略
一、前言
总理记者会通常指国家总理会见中外记者、回答记者所提问题的会议，旨在阐明国家立场、简述国家政策方针、代表国家态度利益，因而总理记者会往往具有政治性强、信息准确、言辞鲜明权威等特点。作为典型外事口译，会上口译员的口译工作不仅代表中国形象、传递中国声音，更直接影响记者会是否能够顺利进行。因此，探究、分析总理记者会上口译员的口译策略不仅有助于为口译从业者提供外事口译经验、帮助，更有利于推动中国与世界的交流、沟通。
本文以2019年3月15日十三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闭幕后举行的李克强总理记者会为例，通过利用关联理论剖析总理记者会中的相关口译策略使用，帮助从业者深度认识策略使用原因及意义，从而为外事口译事业贡献微薄之力。
二、关联理论
1.关联理论
关联理论（Relevance Theory）作为“认知语用学的基础”（何自然& 冉永平，1998），最初由Sperber 和 Wilson 在《关联：交际与认知》（1986/1995）中提出。它是对Grice（1975/1981）会话含义理论模式的修正与改进。
关联理论认为，交际（communication）是一种明示-推理（ostensive-inferential）过程，即交际由明示（说话者一方）与推理（听话者一方）两部分组成。通过“明示行为，说话者可以佐证自身想法”（Sperber& Wilson，1995：50），进而表明信息意图（informative intention）;通过推理行为，讲话者可以结合假设语境，推断明示行为背后的交际意图（communicative intention），最终实现交际。
同时，Sperber与Wilson认为交际的成功与否，还同认知语境（cognitive environment）密不可分：关联理论认为，听话者之所以能够识别、推理出说话人意图，是因为交际双方具有共同的认知语境。因此，只有当认知语境互明（mutually manifest），才能实现成功交际。
2.最佳关联
Sperber和Wilson将关联定义为“假设P同一系列语境假设之间的关系”，根据他们的观点：“当且仅当一个假设在一定的语境中具有某一语境效果时，这个假设在这个语境中才具有关联性”（Sperber& Wilson，1986：122）。
而后，二者又从内容条件（content condition）角度对关联性给出了定义，即（Sperber& Wilson，1986：125）：
（1）如果一个命题在一个语境假设中的语境效果大，那么这个命题在这个语境中就具有关联性;
（2）如果一个命题在一个语境假设中所需的处理努力小，那么这个命题在这个语境中就具有关联性。
根据上述定义我们可知，语境效果同关联性成正比，处理假设所需努力同关联性成反比。
那什么是最佳关联？最佳关联即指“话语既能产生足够的语境效果，又只需为此付出最小的努力”（黑玉琴，2003）的关联。Sperber与Wilson认为，对最佳认知语境的选择过程即是寻求话语最佳关联的过程。
三、相关研究
关联理论自问世以来便被应用到多个领域，而其在翻译领域的应用则可以追溯至Ernst-August Gutt所著《翻译与关联：认知与语境》（1991）一书的问世。在书中，Gutt利用关联理论着重从认知学角度分析了翻译过程，这也开创了关联理论在翻译领域应用的先河。
我国对关联理论在翻译研究中的应用历史可追溯到上世纪90年代。早在1995年，何自然深入分析了Grice语用理论与关联理论的异同，进而得出“关联理论可以取代Grice合作原则”的重要结论（何自然，1995）;刘邵忠（1997）则系统性介绍了关联理论的核心观点，着重评述了关联理论的交际观问题，客观地指出了其对语用学的重要贡献;另外，我国学者还针对关联理论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与想法，进而做出一定评述与修正（曲卫国，1993;何自然，1998;姜望琪，2002），其中，曲卫国（1993）针对关联理论的最优语境效果（即取得最佳关联时间点的确定）、主体性（即推理过程中的主体性）提出疑问，认为这两点在理论中尚存不足;何自然（1998）则针对关联假设、语境效果等七个方面做出改进修正;姜望琪（2002）则针对Sperber与Wilson对关联理论的后续修改做出了评述。
但截至目前，国内外学者对关联理论的探讨大多停留在理论方面，其应用也多数止步于笔译研究。口译方面相关文献较少：黑玉琴（2003）从关联理论的认知原则出发，探讨了口译者的认知推理过程，表明只有选择最佳原文意义后方能保证口译的社会交流效果;Gumul（2008）则以实验的方法，利用关联理论探究了同传中的显化现象，认为虽迫于时间压力，但同传中显化策略的应用大多源自对最佳关联的追求。
四、关联理论在外事口译策略中的应用
外事口译是一项对译员职业素养要求极高的职业。外事口译翻译时间紧、任务重，最大特点在于翻译内容往往政策性强，甚至多數时候十分敏感。因此，在这种场合，“翻译必须准确无误、完整无漏，从政策高度把握分寸”（徐亚男& 李建英，1998：33）。可以说，一名外事口译员译文质量的好坏直接代表着国家形象，因此，译员翻译内容必须做到滴水不漏、不产生歧义，而这即是对译员与听众间的语境效果、最佳关联发出重大挑战。 下面，笔者将从归化、异化、增添、省略等四个口译策略出发，从关联理论角度分析2019年总理记者会中上述策略的应用。
1.归化
归化即以目的语为归宿，采取目的语读者/听众所习惯的表达方式来传达原文的内容的一种翻译策略。在这一过程中，源语的信息意图不再保留，仅保留其交际意图，帮助听众更好理解源语内容，实现最佳关联。
例1 这位记者朋友喜欢单刀直入，那我也开诚布公。
译文：You went straight to the point in your question and I will not beat about the bush.
“开诚布公”是典型的汉语成语，最早见于《三国志》，意指指以诚心待人，坦白无私，此处可引申为“坦率、坦诚”。根据上下文，李克强总理援引该成语目的在于表现中国面临直白提问不躲藏、不掩饰的坦诚态度。而“beat about the bush”则是典型的英语俚语，意为“拐弯抹角，东拉西扯”，被绝大多数英语母语者所熟知。因此，相较于生硬传达“开诚布公”的含义，译员选择听者更为熟悉的俚语，不仅能够生动传达总理原意，也使得听众无需花费过多精力，即可达到期待的交际效果，实现最佳关联。
2.异化
异化同归化相反，异化要求译者向源语靠拢，迁就源语文化特点来传达原文内容。在这一过程中，为达到最佳语境效果、实现最佳关联，在保留源语特点的同时，译者往往会进一步采取显化、解释说明的办法，来帮助听者打破语言壁垒，更好理解源语信息。
例2 所谓“大水漫灌”，萝卜快了不洗泥，一时可能有效，但会带来后遗症。
译文：…flooding the economy with liquidity.Such an indiscriminate and expedient approach might work in the short run，but may also lead to future problems.
“大水漫灌”是中国俗语，原是农业生产中的一种田地浇灌方式，这里可引申为“不考虑实际情况的、一刀切的解决方案”。根据上下文，李克强总理此处想要表达面对经济下行压力，中国不会“不变应万变”，而是将具体问题具体对待，通过创新方式解决问题。在译文中，译员保留了源语“大水”、“漫”的信息意图，以“flooding”代之;与此同时，为保证听众获得最佳语境效果，译员又增添部分信息，如“economy”等，确保听众花费最小精力，实现最佳关联。
3.增添
增添即指增加源语所未含有的信息，将源语内含的意图外显出来，从而促进听众理解，减少听众理解时所花费的经历，实现最佳关联。而增添又可分为内容增添与逻辑增添。
3.1内容增添
例3 ……既和去年经济增速相衔接，也表明我们不会让经济运行滑出合理的区间。
译文：This is compatible with the GDP growth rate we achieved last year.It is also consistent with our determination to prevent major economic indicators from sliding out of the proper range.
根据上下文，源语所说的“与去年增速相衔接”的即指经济增长。但李克强总理通篇只字未提“国内生产总值GDP”，而译文中增添了“GDP growth rate”的内容。这是因为在衡量一国经济增长、经济增速时，GDP往往是最佳衡量指标，因此李克强总理默认，提到经济增速即指GDP增速。但译员在口译过程中，增添了“GDP growth rate”的内容，目的在于减少听众分配在思考“到底是哪一衡量指标”上所花费的精力，帮助听众增进理解，获得最佳语境效果。
3.2逻辑增添
例4 ……把他们的创造力释放出来，我们一定能够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而且推动高质量发展。
译文：We will generate tremendous creativity in this process.And this will also put us in a strong position to keep major economic indicators within a proper range and achiev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原文中“释放创造力”与“保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并无明显逻辑关系，而在译文中译员增添了“and this will”的因果關系，点明了二者内含的逻辑关系，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增进听众对源语信息的理解。
4.省略
省略即省去源语部分内容。一般情况下，省略内容往往对源语不造成意义影响，或是属于冗余部分。采取省略策略目的即在于减少听众处理信息所费精力，从而实现最小化精力、最大化语境效果的理想状态。
例5 我们还是要政贵有恒，继续推进减税降费、简政，培育新动能、放宽市场准入，营造公平竞争环境等一系列的措施……
译文：We will continue to cut taxes and fees，streamline administration，foster new drivers of growth，broaden market access and level the playing field for all market players.
源语中的“政贵有恒”在译文中并未出现。“政贵有恒”最早出现在《尚书》中，意指治国理政要遵循常理、保持稳定，这其实同后文“继续”推进一系列政策所传达的交际意图完全相同，均指要稳步推进一系列政策。因此，在最终传达时，译员省去了“政贵有恒”的含义，仅保留后文，从而节省了听众信息处理精力，实现了最小化精力、最大化语境效果的理想状态。 五、结语
本文旨在利用关联理论对外事口译中归化、异化、增添、省略四个主要策略进行分析，探寻其中如何实现最佳语境效果与最佳关联，从而了解策略使用背后的原因及意义。通过上述分析，笔者发现，译员在采取这四种翻译策略时，均以“处理所需努力最小化、语境效果最大化”为原则，从而帮助听众实现了最佳关联。
同时，本文也存在许多不足，包括選材的局限化、未能采访译员、了解译员在采取策略时的想法等。笔者希望未来能够进一步拓展选材、多视角分析译文，以期出现不同现象，使得关联理论能够更为全面地剖析外事口译策略。
参考文献
[1]Gumul，E.2008.“Explicitation in 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 - The Quest for Optimal Relevance？” In Relevant Worlds：Current Perspectives on Language，Translation and Relevance Theory，ed.by E.Walaszewska et al.，188-205.Newcastle：Cambridge Scholars Publishing.
[2]Gutt，E.（1991）.Translation and Relevance：Cognition and Context.Oxford：Blackwell.
[3]Sperber，Dan & Deirdre Wilson.（1986）.Relevance：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Oxford：Blackwell.
[4]Sperber，Dan & Deirdre Wilson.（1995）.Relevance：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Oxford：Blackwell.
[5]黑玉琴.（2003）.从关联理论看口译过程中的最佳意义选择.外语教学，24（6），93-96.
[6]何自然.（1995）.Grice语用学说与关联理论.外语教学与研究（4），23-27.
[7]何自然，& 冉永平.（1998）.关联理论—认知语用学基础.现代外语（3），95-109.
[8]姜望琪.（2002）.再评关联理论--从"后叙"看sperber和wilson对关联理论的修改.外语教学与研究（5）.
[9]刘绍忠.（1997）.关联理论的交际观.现代外语（2），14-20.
[10]曲卫国.（1993）.也评“关联理论”.外语教学与研究（2），9-13.
[11]徐亚男，& 李建英.（1998）.外事翻译：口译和笔译技巧.世界知识出版社.
（作者单位：北京外国语大学 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