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筑青山,我筑明月,我祝你美梦成真

来源 :故事家·高考季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raul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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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记得是谁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能够交心的朋友一个就够了,两个是刚刚好,三个就未免太拥挤了。而在我的世界里,一个就够了。
  大学毕业那年,我考取了家乡的西部支教资格,回到这个水土养人的地方,一个坐落于南方的小县城里,虽没有北国的凛冽豪迈,却是我心里的一座无与伦比的美丽的城。
  因为一个人,念着一座城。
  我在心里念着你的明媚,念着夏日里穿着短裤在操场上奔跑的你。念着绿荫里,你枕在我的腿上熟睡着,夏风拂过你我的额头、耳边脸颊,是那样安详、宁静。念着你路过梧桐街道时,总是踩着梧桐透过的缝隙走,你说要把光阴留给夏日。
  夏日的时光里藏着甘泉、清绿、微风、蔚蓝,可也藏着你的糗事。
  记得那天,你穿了一条点缀着碎花的半截长裙,从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出来的你不小心将裙子的花边掖在了腰上,你淡定地从走廊路过时,惹得大家哄笑。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一件糗事,以至于你羞了整个夏天,懊恼地说着再也不会穿裙子之类的话。
  上高一体育课时,老师让我们自由活动,我们全在操场上做游戏、晒太阳,两个一伙、三个一群地嬉戏打闹。而你却躲在器材室里看电影,下课集合时梨花带雨地从器材室走出,原来是看了一部情节感人的电影,泪眼婆娑,许久才缓过来。
  就是这样的你,拥有着一颗被天使吻过的玻璃心。
  夏日的光阴你是极爱的,有一种光与影的交融,是独属于这个时节的风景。而秋日的早晨你也是有所偏爱的,你总是诉说着,清晨当你睁开眼时,庭院里桂花簌簌地落下,和着清脆的鸟鸣,远处是一片初秋渐变的落寞。你就這样跟我诉说着,似乎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美。
  从清晨的一缕阳光开始,到晚上迎着昏暗的路灯回家,我就像贴在你身上的“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很惬意,让人感到舒适,高兴时就放声大笑,难过时伏在你肩上堵住泪水。18岁生日那天,你带着我去了放学回家时会路过的一个公园里,园子被绿植覆盖,是一个风景别致的公园,你唱着生日歌,我许着愿,这样一个很老套的生日仪式,却让我眼眶微微泛着光,我们两个人过了我一生中最难忘的生日。你写了一封信,信很长,你在里面写道:“不求你一生经历丰富,阅览人生百态,只愿你余生安稳。”我没有告诉你,那是我第一次过这样富有仪式感的生日。
  本以为我们可以圆满度过三年的高中生活,可幸运之神并没有青睐于我们。高三那年,你因为户口问题,必须回到原籍所在的地方参加高考。
  高二过完的那个夏天,你即将离开,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执拗着不愿去找你。你在我家楼下呼喊我时,每次都被我拒绝。我知道这是我一个人在生闷气,心里明明知道留不住你了,可刻在骨子里的倔强,让我错过了那个夏天与你的所有见面。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我从年级前50名一下跌落至100名,迎面而来的是老师的质问、父母的失望。以前我们总是每天清晨提前一小时去公园晨读,上课时偶尔走神落下来的知识点,下课时你总是不耐其烦地讲给我听,周末我俩会整日泡在图书馆里,雷打不动。
  后来,你打电话鼓励我,一起回忆我们刚上高中那会儿定下的各自的大学意向,与我约定毕业季之旅。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我是期盼而心颤。
  剩下的日子里,我埋头于书山题海,一个人去公园里晨读,上课不再走神;一个人泡在图书馆里,在疲倦时抬起头,才发现一天的时间过的飞快。同学调侃我达到了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境界,
  这一年的历程,总之很苦且乏味,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是当你拿到了一份让自己满意的录取通知书时,这一切都会化作一阵热浪,在心中涌出一股翻滚着的,让你止不住的欣喜。
  高考后,我们如愿踏上长白山之旅。我们俩的性子喜静,只想在长白山脚下寻一静僻之处,于一隅之地待上几日,借机放空自己。看着长白山终年不化的皑皑积雪,独享属于我们的寂寞时光,等暖阳出来,就静静地躺在院里的藤椅上享受时光的温暖。偶尔去林间捡几枝枯枝,掉落的松果,插在花瓶里,稍一摆弄,就有一份别样的美了。
  你曾说这辈子你想用文字养活自己,我知道,这是你内心直白的呼唤,虽然你从不与人说,你的文章几乎每一期都登上了校报,老师几乎每次都是拿你的文章当作范文,甚至还在知名杂志上刊登发表。我见过你每次得到赞美时止不住的喜悦。你跟我说了关于村上春树的故事,他忘我地创作,经历一年,写出了《且听风吟》。
  我们的回忆,像一口喷涌不止的泉水,灌溉着我们的人生。
  可人生的十字路口总有选择。我以596分考入本地的医科大学,成绩优异的你不负众望,去了北方的一所名牌大学,因为你喜欢北方。尤其是北方的秋天,碧云天高远,黄花地缱绻。北方秋天的阳光,金灿灿地热烈着,明快干爽,积极向上。你说最喜欢在秋天的下午,坐在教室外走廊的尽头处,背对着阳光读闲书,而我选择留在了南方的大都市里。
  大学毕业,我回到了这座老城,这座老城就像是一枚有着孩童记忆里味道的糖果,当有一天累了、倦了,可以义无反顾地投入身后的这座小城。而你的身体和灵魂总有一样在路上,从你的信里得知,大学毕业,你去了各地旅行,读书、行路、遇事、见人,看不一样的风景。我知道,你在走一条叫作“独木桥“的路,这条路走起来没有边际,狭窄而艰难。而我只想筑青山、明月、祝你美梦成真。就像那年杏花时节你对我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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