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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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野菊花在风里摇晃,它们开的时候我总是不够热心,等到快凋谢的时候,我才想起它们那样灿烂过。好在,它们开的时候,我也在盛开的时间里。 这和我很像:我开的时候,没有人来,我却以凋零的哀愁让路过的人为之一叹。当然,我开的时候如果有人来,也不过是如此一叹,没有根本的区别。所以人们总是哀愁在自我的假设里。但是能够哀愁也是好的啊,如同秋天里野菊花蓬勃的内心。 一朵菊花,可以看到太阳和月亮来回的过程,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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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野菊花在风里摇晃,它们开的时候我总是不够热心,等到快凋谢的时候,我才想起它们那样灿烂过。好在,它们开的时候,我也在盛开的时间里。
这和我很像:我开的时候,没有人来,我却以凋零的哀愁让路过的人为之一叹。当然,我开的时候如果有人来,也不过是如此一叹,没有根本的区别。所以人们总是哀愁在自我的假设里。但是能够哀愁也是好的啊,如同秋天里野菊花蓬勃的内心。
一朵菊花,可以看到太阳和月亮来回的过程,因此我们具备了热爱万物的心肠。也许宇宙不止一个,它以不同的形式躲藏在万事万物里,能看见的眼睛是慧眼,能感受到的心灵是慧心。我们的一生不过是从愚昧到智慧行走的过程,那么多细枝旁节都理应用心去爱。
一朵菊花也足以看透人世苍凉:准备了那么久,不过几天的花盛之期。如同一个人刚刚知道打开生命的方式就已经老了;也如同一段爱情:刚刚给出了甜蜜就已经有了厌倦。时间匆忙,我们在无限的无序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种明确,而这明确似乎还不够充分就已经模糊去了。
所以世界的样子就是你眼里的样子。除此以外,没有可以说服自己的了。但我恰恰喜欢这样。
一年里,秋天是最具备植物性的。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多半是动物性,只有老了,才从灵魂里生长出植物的根须。有了植物性,大地从容,生命也从容了:一个枝条垂到了地面,不过是弯曲起来重新向上。一个人跌倒了,不过爬起来,继续走路。生命就是这样一个过程,无论好坏,善待便是。所谓的善待就是你跌倒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看看四周有没有拉你的人,已经用这个观察的时间爬了起来。我走得很慢。野菊花也凋谢得慢,它们对急匆匆地绽开已经有了悔意:好像还有的底色被浪费了,没有及时举出来。天色阴沉。“天色阴沉就是赞美”,这句话可以延伸出无数类似的出来,但是这一句却独得我心。大地上的每一天,每一种植物,每一次绽开和枯黄都是赞美:赞美被看见,赞美看见了的人。有时候我觉得活着本身就是对生命的赞美,残疾本身就是生命的思考。思考的过程当然允许痛苦。而孤独是一个人对自己最崇高的赞美!
村庄寂静,一些人从身边经过。似乎不过是几年前,她们还是泼辣的小媳妇,现在她们的身边有了女儿的女儿,她们是奶奶辈了。小小的孩子跌跌撞撞在花叢里挪步,她们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人老得无声无息,也老得细水长流。而衰老的哀伤也就细水长流,没有轰轰烈烈之感了。
这些赞美和被赞美的事物里,我总感觉到浩大的哀伤。这哀伤因为大而自行稀薄了,它让人空余出力气把余下的日子过完。我们不能用生命的虚无来体罚我们自己,它就应该琐碎到柴米油盐,鸡鸭猪狗。每一张蜡黄的脸都应该获得尊重:她们承担了我们没有说出的部分。
选自《凤凰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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