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橡树

来源 :中学生博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zmyz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别误会,这不是舒婷那首耳熟能详的情诗,橡树是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我们是好到从来没有彼此正经叫过对方名字的死党。
  生命中重要的东西大半不会来临得惊天动地,就像我和橡树的相识也没有小说里那么波澜起伏。高一时学校抽风一般刚入学就让我们选了文理科,橡树恰好是我的同桌,于是我们就这样在陌生的环境里热络起来。怎么形容呢,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手那样的交情。
  橡树的本名叫项淑芮,那时的我还不认得“芮”字,所以一遍遍地唤她作“项淑”,叫着叫着就叫岔了音,项淑橡树,橡树项淑。
  当初我们要好到什么程度其实不难想象,我想剧透的是我们现在的关系,文学手法叫作倒叙。
  其实没有发生什么口角纠纷,也没有任何不愉快,她高三下学期终于拗不过她妈妈,转去了一所据说升学率接近百分之百的名校,两个人不同校后自然而然地就疏远了,试图挽救过,回天乏力。
  我只好猜测大概是所有事物在发展到顶端后都会下跌,她的生活有新人介入,旧人就成了偶尔的调剂品,有当然是最好,没有也不打紧。
  我们的友情没有破灭就算是还在吧,只是变质得不如最初。
  女孩子之间关系好的证明除了结伴一起上厕所,就是会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唠不完的嗑吧。我每天和橡树在上课时天马行空地扯很多事情,能从张三家的狗很凶讲到李四昨晚踩死了一只蟑螂。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在意讲的是什么内容,也不要求从中讨论出什么结果,享受的是对话本身的快乐。所以后来有人说我讲话总是跑题,和我聊天就像打仗一样,大概和这维持了三年的习惯脱不了干系。我以为和其他人讲话不够痛快淋漓是话题不那么恰当的缘故,才一直不停地把讨论的焦点切来换去,其实只是因为那个人不是橡树罢了,独属于我和橡树之间的默契他自然不会有。
  那时候同学开玩笑说,想找我只要找到橡树就可以,想找橡树也只需要找到我,同穿一条裤子都不足以形容我和橡树的形影相随。你瞧,我们腻成了什么样子——一起迟到一起不做作业一起罚站,课间操一起偷偷跑去食堂买零食,和别人吵架的话两个人一人一句指责衔接得超级流畅都不带中间停顿的,不幸被老师要求“放学留下来”的时候另一个人一定在教室外等对方一起回家,橡树的右胳膊是我的专属嗯我都抱习惯了……
  我至今不能确切地说我和橡树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那么相互依赖的,刚不同校时,每星期要煲好几个小时的电话粥,千方百计地至少去见上对方两面。后来某一次有事情耽搁,然后是接二连三的麻烦干扰,不知道是不是适应能力变强,好像就这样习惯了不联系的状态,也不会怅然若失。
  再见面时就忽然出现了大段大段突兀的沉默,用十分钟结束本可以讲上一个小时的话,至于见面,我已经有三个星期没有见过橡树了。
  那个我在上面提到的新欢啊,橡树称呼她:神棍。我去橡树宿舍的时候见过神棍,是个瘦瘦高高的长发女孩儿,似乎待橡树极好。我和她仅此一面之缘,再有接触就是在我的qq群里——橡树自作主张地把神棍拉进去了。
  神棍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她莫名地在群里挑衅我,现在想来,其实是有恃无恐吧。如果非要为她的行为找个理由的话,就是捍卫自己的好朋友不被抢走之类冠冕堂皇的借口。而意图抢夺别人朋友的人明明是她,她却理直气壮得反倒我像个后来者,做了插足他们之间的小人。
  橡树知道这件事后打电话给我,我说大概神棍心情不好你要不要去慰问一下?可我才是受害者对吧假装这么大度其实心里委屈得不得了,橡树却已经没有看清我所想的能力,我口是心非的话她都不加以判断。也可能,她只是单纯地担心神棍,单纯地不想理会我吧。橡树只回答说,那我先挂了。
  我看到神棍给橡树留言:破木头好木头亲爱的木头讨厌的木头……这明明是我的橡树呀,怎么变成了她的木头呢?我知道橡树给神棍设置特别关心,对我没有,也知道橡树甚至在和我出门的时候也一直开着QQ随时回她消息,回我短信却可能要一星期之后。我以为只要我装作不知道,什么都可以当作没有变化,我们还会是以前的样子,可是啊,我已经想不起她现在是如何称呼我的,又有多久没有叫过我的外号了。
  爱情害怕异地我一直是知道的,却忘了友情也是感情,也害怕距离和时间,光阴把距离不断拉长直到成为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对岸的人再不能轻易地走回来了。
  橡树今年一共只找过我两次,一次是向我借卷子,另一次,是用我买的手工材料做簪子送神棍。我没有拒绝,所以她不知道卷子我也需要用,不知道那些材料是我攒了很久的钱才买到,她只是答应了下个星期来还我卷子然后食言,只是还不放心地发简讯让我不要对神棍说漏嘴。橡树大概不记得,那是她今年第一次主动给我发消息,大概也不记得,神棍和我有过矛盾,而她拿去送她的本是我的东西。
  我知道橡树一直是特别懒特别健忘的人,上次我生日她就完完全全不记得。这次她居然亲自DIY生日礼物,可见她把神棍放到了何等位置。甚至比当初的我,还要重要呢。真是对不起啊,橡树,我已经几乎要以为,你来找我都是带着目的的呢,你的借花献佛献得我想哭呐。时间原来是不能用来衡量感情的是吧。
  我看到橡树发的说说:我终于不排斥英语歌了却始终无法喜欢,我终于开始欣赏萧亚轩的音色你却转而喜欢上张靓颖。属于我们青春的路途已经走完,以后都不会再交汇同步,一起骑脚踏车大疯大笑打闹的日子永远回不来。我也曾经以为“朋友只是人生一段路途的同行者”这句话没有道理,也曾经偏执地想要一辈子,可是没办法。
  里面那个“你”指的就是我,橡树居然用“没办法”来形容我们的关系呵。在她看来友情是不是就像码柴火垛,后来的居上才是正常?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凌乱过头反而平静。
  我写第一篇文章的时候,橡树陪着我,帮我修改,说好了等我以后文笔练好了就写写我们写写她。可我的文笔还没有练好,写出来的句子依然语无伦次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描述她了,类似怀念,也类似告别。
  我不想用我们好朋友的关系作借口绑住橡树,所以她和别人长成了参天的样子而留我在地面仰望。我终于明白,纵使相逢应不识,不一定是外貌的变化,橡树没有长高我也没有变老,心境却风云莫测看不清了。
  如果像小时候玩的捉迷藏多好啊,早晚可以把朋友们一个一个找回来。我有时差症,总以为时光还停在四年前我们朝夕相处的时候,或许现在只是大梦一场。
  可是橡树还是橡树,她依然是她,我相信她还是我随叫随到的死党,是知晓我所有秘密的闺蜜,是被我拉着一起闯祸又负责帮我善后的好朋友。曾经拥有就已是一场馈赠,我等候她的归来,等待再次的遇见。
  会归来的吧?亲爱的橡树。
  橡树项淑,项淑橡树。
其他文献
金泽,跟小博的读者打声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李金泽,出生于1998年12月29日,现在17岁。  你都学过哪些才艺?  小时候学过钢琴、绘画和芭蕾,游泳、滑雪和滑冰都是无师自通的。  从小到大,你的学习成绩怎么样?青春期叛逆的时候,有没有一些跟老师或家长“斗智斗勇”的故事?  我学习成绩还比较好。我从小就喜欢看书,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是读课外书,也养成了每天课外阅读两小时的习惯。上了中学以后,老师
某天,各种琐事缠身的小编心情巨差,和相识了N年的蓝颜知己抱怨诉苦,“善解人意”的蓝颜请喝了咖啡,让我顿觉心里温暖不已,世界果然还是美好的人间。可是,一大口咖啡喝进去后的0.01秒,脑袋像被打了一闷棍似的,这家伙点的是手磨纯黑咖啡没加牛奶没加糖,苦得我生无可恋,在心里反复设计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的一百种方法,原本的满腹抑郁也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了。所以,蓝颜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玩意儿,他们可以干重活、搬东
汪大肥和范小巧都很瘦,但,是不同级别的瘦。简单来说,每年体检单上范小巧写的是“轻度营养不良”,而汪大肥的则是“重度营养不良”,这就是质上的差别。小巧从没见过如此瘦的女孩儿,脸、锁骨、肩膀、腿……全都棱角分明。大肥不是那种病态的瘦,而是美美的瘦。有能人总结出:美=白 瘦,这两点大肥都占全了,而小巧都败给了她。小巧就不高兴了,于是她决定称汪大肥为汪大肥,大肥就顺着叫她“范小瘦”,可是“小瘦”听起来就是
如果问我,你最想穿越到人生哪个阶段,我大概会想要再一次回到中学时代,再感受一次青葱和无畏。给你一个机会,回到过去或奔到未来,你会怎么选择?  守望的长颈鹿:我想回到高三最后的100天,参加百日宣誓……至于原因嘛,因为我这届没有,想见识见识……而且我估计毕业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回不去学校了……  Reohdna:现在是初中。想回到小学吧,提醒自己从那时就要开始努力,尤其是在初一的过渡阶段千万不要不听讲
这些年,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我想了一想,无非就是那年夏天,我坐一天一夜火车去南方见个姑娘。  高考前脚儿结束,我后脚儿就跑去火车站买了票。长白山和长江三角洲的距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班飞机就能抵达,可对于我来说那却是宇宙罅隙、山间鸿壑,看似一步咫尺,实则难以跨越。  我不是个普通人,对于那个姑娘来说——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  一路上,绿皮火车轻微晃颤,树影中穿梭,跨过光影与山河。我听着情歌,眼望着远方
一  阳光微暖,在指缝间漏下,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哼着悦耳的小调,空气里都是温暖的味道。我看着面前的奶茶弥漫着带有红豆香味的白气,安适地微笑,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我一按下接听键,电话里就传来了安童大喇叭加扩音器的声音:“死颜颜,你怎么那么久啊,我都急死了,赵小贱的篮球赛都快开始了,你怎么还不到?!”我大脑死机了3秒后,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完了完了,安童,我忘了!我马上去!!”临挂
最喜欢的独木舟说,你说我终会站在曾经只能仰望的地方,但你丝毫不在乎站在那儿的我有多孤独。大致就是这样的一句话,我不确定,因为它仅仅只是存留在脑海中,而那本书在Y那里,我现在想起,是因为我想对你们说。  [1]  昨天下午从音乐教室下楼,天光刚刚好,带着些许温度的风撩起额前稍长的刘海,好友突然问我:“你有没有特别看重在乎的事情?也不一定是事情,可以是某样东西或是某个人。”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
画眠,伪文艺女主播,外表文静软萌,内心潜伏着一只时刻准备伺机出动的小怪兽,爱文字,爱一切好听的声音,自认为可以做播音主持做到老去的那一天。每周五晚在中学生博览C版治愈频道准时和大家唠嗑,希望自己的声音可以在每一个周末带给大家一些温暖。  最近我一个朋友,和室友了闹了矛盾,就干脆来和我一起约着复习还有吃饭。她准备考BEC,我准备考证券从业。于是,在很多个夜晚,我们都坐在办公室长桌的两头,她戴着耳机刷
[1]  小的时候,妈妈知道我喜欢吃包子,赶集回来就塞给我两个包子,怕其他小孩看到就让我躲着吃;长大的时候,妈妈知道我喜欢吃青枣,就微笑着说:“吃吧,下次赶集再买。”  可是,这样好的妈妈,她的身体却总是欠佳。  准备上高三的那个暑假,我在城里的一家饭店做服务员,妈妈说她想来城里看看我。她来的那天我跟老板娘请了假,在她的车还没抵达之前我已在大广场等她。  妈妈到广场后就下了车,我们看见了彼此。夏日
命运总是不如人愿,但往往是在无数的痛苦中,在重重的矛盾和艰辛中,才使人成熟起来。  每次去小鱼家,只要我帮忙做上一丁点儿的家务,小鱼妈妈就会不停地夸我“懂事”“勤快”。她还当着我的面数落小鱼,说她好吃懒做,不学好。她一不在家,小鱼就跟住垃圾堆似的,不懂得整理收拾。  小鱼听了从不还嘴。遇到这种情况,她只要撒撒娇,卖卖萌,她妈妈就不再生气了。末了她还会捏一把小鱼肉嘟嘟的小脸,亲上一口。  每当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