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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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划...本刊编辑部 执行...郝大鹏
  
  提到直播很多人都会想到体育比赛或者大型的文艺晚会,其实在没有录像机之前的岁月里,我们看到的画面都是直播画面,后来才有了录像设备,很多资料都可以保留下来反复观看,所以现在很多DV的学名都强调“摄录一体机”,估计这也是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历史遗留问题。
  有了直播设备,直播的技术手段也过关了,剩下来的就是导演手法了,行话叫“切像”,身份是“演播室导演”或者“导播”。其实我们每天也经历着很多身份的变化,其中一段时间你就在“切像”,或者被人切来切去。
  银行和地铁的监控画面,你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握着的遥控器,这些都和我们说的导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画面,一个画面“拉洋片”似的选择,这些就是演播室导演的活儿,只不过人家更专业一些罢了。
  我们动着自己的遥控器,但是有人也在动着我们的遥控器,这是怎么回事呢?
  
   好戏连台
  “梅”家人
  专访演播室导演范梅强
  文...苏秦 图...郝苟
  
  电影《梅兰芳》刚刚上映不久,借着电影的造势宣传国剧京剧又一次在国内掀起了不小的浪潮。无论您是不是戏迷,你都会知道一个人——梅兰芳,但是从台前走到幕后,梅家的后代还在做着推广和传播的努力,而且他的工作我们有目共睹。这次让我们一起了解一下央视戏曲频道导演,梅兰芳唯一外孙范梅强先生的工作空间。
  
  长安大剧院,这里是经常有京剧演出的地方,同样这也是范梅强先生经常工作的地方,事先约好的采访就在这里进行。范先生很儒雅,眼睛和梅兰芳先生极像,言谈举止之间透出让人折服的魅力。
  
  
  从舞台到切换台,好戏连台
  《大众DV》:在公众的印象里,梅家人就是为京剧而生的,您之前学过京剧吗?
  范梅强:当然学过了。1978年到1982年,这4年我在中国戏曲学院学老生。我比于魁智大两班。后来直接分配到中央电视台。
  《大众DV》:您不但京剧唱得好,您的很多照片也发表在《大众摄影》等摄影刊物上,您是什么时候接触摄影的呢?
  范梅强:我学习摄影老师可是很有名的,我是和朱羽君老师学的摄影。我是表演出身的,到了中央电视台以后开始是做场记, 1984年我去上海戏剧学院电视导演系进修。那个班有编辑、导演、导播、电视剧的导演,非常的系统,请的老师全是电影学院和广院的老师。我的摄影课老师就是朱羽君,她讲课非常细致,从基础开始和她学习。
  她说学导演必须要学摄影,一个演播室也罢,一个大的场景也罢,你站在哪儿就知道机器应该架在哪儿。你怎么知道应该架在哪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拿着镜头看一下,搁在哪儿是最合适的。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摄影了。我觉得对我帮助真的是很大。尤其是导播这事,做一个好的导播。
  不过要说创作主要是留学日本的那段时间。我在那买了好多的照相机,没事就去街头拍片,感觉特别好。
  《大众DV》:您在日本学的也是导演吗?
  范梅强:在日本我学的是教育,书法的教育,他们叫“书道”。看上去和我现在做导演没有什么关系,实际上都是通的,书法、京剧、音乐完全都是通的。为什么呢?就是说你写一篇书法的作品,虽然它是线条艺术,但是它的布局,你写的快慢,你的心情,人家一下就能看出来。这个和你现场切像的条理、感觉都是相通的。
  


  
  从台前到幕后,依旧兴奋
  《大众DV》:您现在制作的这个栏目从什么时候开始采用转播这种方式的呢?
  范梅强:时间已经很长了,从80年代开始一直采用的都是这样的转播方式。最初中央电视台前身是北京电视台,那个时候60年代只能直播,不能留下影,切完了,大家看完了,这事就算完了,不能录制。
  后来技术进步了,直播和录播都可以进行了,我们切换的信号也从模拟到数字,从标清过渡到了高清。
  《大众DV》:转播中最大讯道有多少路?一般制作本节目的常用讯道数量是多少?
  范梅强:最常用是4讯道、5讯道,一般用到6讯道就差不多了。体育有8讯道的,但是基本原理都是一样的,用好了四讯道的画面也可以非常丰富。
  《大众DV》:4讯道是不是最标准的?机位是如何布置的?
  范梅强:的确,4讯道的搭配是比较常见的。一般来说,1号、3号机位是用中近景,人唱的用中近景。然后2号机是全景,加一个4号机流动的并在一起。4号机可以上去一点,小全。2号机是大全,舞台就全部都包在里边了。
  如果要是拍歌舞呢,就放一个机位在第一排,第一排一号,仰视,然后装一个广角。摄像师坐在那不能穿帮,然后仰着拍摄,拍跳芭蕾舞时用大广角,拍的腿很长,上面的灯还会穿出来,逆光,拍出来会特别漂亮。如果有一个5号机位呢,就加一个摇臂,拍一下观众的反映,或者就搁在侧帮上,舞台上面的侧面。跳舞的时候有舞蹈斜线的特别的视角,你就可以捕捉到。然后你甩过头来,观众鼓掌的也可以抓几个镜头。
  《大众DV》:现场导播的时候切景有什么要求?
  范梅强:它要求综合素质要特别高。电影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拍,有想的工夫。现场切换你一秒钟就得全给他接下来,而且得眼观六路,扫一眼得知道哪个好。所以我发现,做演员的时候上台唱一出戏,唱完了很兴奋。今天我这没唱好,下回我得注意。唱到这个地儿观众叫好了,你会很兴奋。但是后来我发现,录一场下来也很兴奋。
  切一场下来,一晚上两个小时的演出录下来跟电影的一个镜头差不多,碎一点400多个镜头,如果整一点的话350多个镜头。在一瞬间里,你又得说话,带着麦克风调度摄影师,耳朵里还得听着音乐,眼睛里得看着画面,然后你心里还得跟着人家唱,不管你会不会唱那出戏,你也得跟着那个感情走,有叠画啊什么的都是临时处理。导播,尤其是文艺的导播。经验很重要,比如说你今天录完了,300个镜头或者500个镜头,你今天成功率特别高,就特高兴。有的时候也会弄砸了、切坏了、穿帮或者是两个场景跳了,就挺遗憾的,这些要求都非常高。
  《大众DV》:这么快的切换,有没有出现失误的时候?
  范梅强:有的时候很容易同轴跳一次。如果出现这个问题,我们就得找一个观众画面,补一下。这是后期编辑做的,我录完了以后他再处理一下,或者是从音乐还是哪儿找一个点剪开。还有是补,就是演员演坏了,或者是我们的问题,实在处理不了,就再重新演一遍。所以我之前说的2号和4号机位就特别重要。有一次,有好几个人说话,然后那导演胆子特别大,他把所有的机器都调成中近景,一个机器给一个。如果要是突然再上一个人,你就全傻了。我跟他说过,你要是这样就得脑子里特别清楚,这时候不会上人。如果说在一个全景里,回到全景里,虽然看不清谁说话,但是没有错误。
  《大众DV》:哪种戏比较难录?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范梅强:样板戏挺难录的。老戏慢一点,动作慢,走位也有规律。现代戏、样板戏没有规律。东说一句,西说一句。
  我们也录话剧,也非常难,说话又快,开始那一个小时还好,要是连录两个半小时就特别累。如果说录一晚上,精神特别紧张,晚上回家睡不着觉。像我录京剧就特熟,比较好录。我来调机他切换,就特别从容。我不看,听着大概就知道谁会上了。所以最好是熟悉,提前看一遍,在剧本上写一写。
  
  从后期到前期,一气呵成
  《大众DV》:现场切换的要求是不是和剪辑拍摄的要求一致呢?
  范梅强:对。我认识一个导演,那个导演是剪接出身。他说他用小DV不用剪接一次性就能完成,然后他给我看,他说你每次拍的时候想好了,下一个镜头是什么,落在哪儿,多少秒。
  现场切换比无剪辑拍摄难,关键难就难在一整套构思你要在一瞬间完成,你手里头这个钮,上面一排,下面一排,它有一闸刀,你自己得一点都不能乱,你要手忙脚乱的就不行。什么时候切走,什么时候切回来,这个完全是要你的那个感觉。我每次就是切的时候也给摄像师讲,什么是最好的镜头,就是你在不知不觉地就完成了的镜头。
  《大众DV》:做一个优秀的演播室导演需要什么素质呢?
  范梅强:优秀的导演需要的都是综合素质。我特别喜欢音乐,我录像的时候,叠画的时候,有人站在后面说,真好看,您教教我们。这感觉真的是嘴里说不出来的,不是说我要故意保留。所以我再三跟他们说,要心里跟着唱,你要听着那音乐,很忘我的跟着走,不能说特别冷静的想着从哪儿切。要求综合素质要特别高,可能这一瞬间是音乐,下个瞬间就要用画面来连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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