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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生涯教育是一种提升受教育人对职业的认识水平和自我规划能力的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教育活动。中小学生还处于生涯发展的早期阶段，要遵循孩子的身心发展规律，有针对性地对他们进行生涯教育。本文从生涯教育的概念、国内外的生涯教育发展入手，对我国中小学生涯教育的现状及存在问题进行了梳理分析，最终提出了在中小学开展生涯教育的建议。
关键词：中小学;生涯教育;职业;规划
中图分类号：G637.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8502（2021）02-0036-08
作者简介：朱婷，中国教育学会学术部主任、副研究员。
人的成长历程可以称为生涯，其发展既包含自然生命的成长，[1]也包括个体自我不断规划目标并努力实施的奋斗过程，而这其中，教育的影响至关重要。“教育不光是给孩子们知识，更重要的是培养学生一种积极的生活状态，以积极的生存心境、积极的人生态度对待生活，教育本身就是生活。”[2]教育的核心是育人，学校的教育不仅要传授知识，更重要的是要坚持以人为本，尊重学生个体差异，引导学生积极面对生活，这样的教育才会越来越完整。
每个孩子的生涯发展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美国学者舒伯将生涯发展划分为成长期、探索期、建立期、维持期和衰退期五个阶段。[3]依照年龄段，中小学生处于生涯发展的早期阶段，孩子们对自身的发展充满了诸多幻想，他们的未来也有着无限可能。正是在此阶段，他们对生涯的认识开始从模糊走向清晰，生涯意识也逐渐形成。所以笔者认为，在中小学阶段开展生涯教育，更需要遵循学生的身心发展规律，有针对性地对他们进行生涯教育，启蒙、引导他们进行体验和思考，帮助他们更好地认识自我、发展自我，更好地进行生涯规划。
一、生涯教育的概念界定
生涯是由英文“Career”一词翻译而来，近些年来，各国的专家学者都尝试对生涯教育的概念进行界定，但至今仍未能形成一个公认一致的定义。综合诸多学者的研究成果，笔者认为，生涯教育，又称职业生涯教育、生涯规划教育或学生发展指导教育，是一种提升受教育人对职业的认识水平和自我规划能力的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教育活动，旨在幫助学生进行职业规划，提高职业技能，最终实现其职业理想。生涯教育包括对职业的认识、个人职业潜能测评分析、生涯规划指导和职业素养培养等。通过家、校、社合作共育，引导学生根据个人兴趣、爱好、能力和价值观，结合时代特征合理规划个人的升学、择业和未来发展，确定奋斗目标，并为实现目标制订全面高效的学习计划，使他们在每个关键环节都能很好地适应社会大环境。因此，越早开展生涯教育，对促进学生的成长与发展越具有意义。
生涯教育的内涵包含以下几个方面。
（一）生涯教育是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教育活动
生涯教育的终极目标是帮助学生实现职业理想。在此过程中，我们需要有针对性地制订详细的方案或计划，紧紧围绕教育目标进行规划、组织和实施;方案计划需要包含完备的课程、指导、评测和保障体系，并由专业的教师组织实施。
（二）生涯教育是系统性、持续性、发展性的教育活动
对于学生，接受生涯教育应贯穿于其成长的全过程;对于教师，生涯教育应着眼于学生的终身发展，教育活动的规划与实施应具有持续性。随着社会、经济和就业环境的变化以及学生自身知识、能力和期望水平的提升，生涯教育也需要不断调整目标、途径和方法。
（三）生涯教育是综合性的教育活动
生涯教育利用课堂教学、职业体验和社会实践等教育活动，帮助学生更好地规划职业生涯并努力实现职业理想，具体包括专业认知、潜能分析、意识培养、规划制订和素养养成等，是一个综合的教育过程。
二、国内外生涯教育发展情况
生涯教育的核心内涵在于个人通过从事工作创造一种有目的、有意义、可持续的生活模式。在此理念指导下，世界许多国家非常重视生涯教育。1971年，美国联邦政府提出开展生涯教育，并将其当作有组织、有目的、有计划的教育活动在全美中学推行。20世纪90年代，全球掀起了“全民技术职业教育”的浪潮，美、日、韩、英、加、德、澳等教育发达国家都积极参与到这场教育大潮中。200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初步了解技术和职业生活应是普通教育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应该从基础教育开始” 。（参见2001年在巴黎召开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1届会议上修订的关于技术与职业教育的建议。）
（一）世界各国生涯教育发展情况
美国是最早在中小学开展生涯教育的国家。1971年，美国联邦教育总署署长西德尼·马兰呼吁生涯教育应从小学开始直至高中甚至大专院校的所有年级;1974年，美国国会通过《生计教育法案》，倡导普职教育融合，要把职业知识技能教育推广至中小学;20世纪80年代，美国国家职业信息协调委员会（NOICC）制定发布《国家职业生涯发展指导方针》，对小学、初中、高中和成人等不同年龄段人群的职业开发做出权威规范、设有相应阶段性目标的实施策略，[3]同时还制定法律推进职业生涯教育改革，把生涯教育纳入终身教育和全民教育体系范畴。在学校实践方面，美国从幼儿园到大学均设置了职业生涯课程;在社会保障方面，美国政府还建立了“社区生计教育联盟”，帮助学生走出课堂、接触社会，成为学校生涯教育的重要补充;对于从事生涯教育指导的教师，美国生涯发展协会在2009年发布了生涯指导和发展人员职业素养标准，规定了在多元文化下从事生涯指导人员的最低素养标准。[4]
日本中央教育审议会于1999年发布咨询报告《关于改善初等、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的衔接》，报告强调了生涯教育应贯穿于人的一生，将知识与未来生存相结合。日本的中小学校都设有学生指导部或生活指导部，负责校内学生指导、特别活动组织、教育会咨询推进和规划等职责。[5] 2008年，日本文部科学省对《学习指导要领》进行修订，同时颁布了学校教育法实施规则，在中小学教学大纲中融入了生涯教育的目标。2011年，日本又发布了《中小学生涯教育指引手册》，对如何在中小学开展生涯教育进行指导，还介绍了实施的具体方式与途径。[6]经过多年改革探索，日本成熟并相对完善的生涯教育体系已基本形成。 韩国非常重视构建完备的中小学职业生涯教育体系。20世纪80年代，为缓解国内严峻的就业形势，同时也为了顺应全球教育改革发展趋势，韩国教育部着手对生涯教育开展相关研究。2010年2月，韩国教育部《第一次生涯教育综合计划（2010—2013年）》正式发布，《计划》从国家层面对生涯教育的实施策略进行了规划。2015年和2016年，韩国教育部又相继发布了《生涯教育法》和《第二次生涯教育五年基本计划（2016—2020年）》，各学段制定了较为完备的生涯教育框架。[7]
英国政府于20世纪80年代颁布诸多文件，明确规定生涯教育应成为学校日常教学的必要组成部分，要求学校教师与校外机构合作，共同负责生涯教育课程的教授和教学活动的组织。1997年，《教育法》颁布，英国新一轮课程改革正式开启，要求所有学校都必须给学生提供有针对性的、个性化的生涯指导。2011年，《个人、社会与健康》成为中小学的必修课，除专门课程外，学校还进行学科渗透，组织相关体验和实践类活动，并对学生加强生涯发展指导。2013年，英国教育与技能发展服务中心发布生涯蓝图，确立个体生涯发展所需的11种生涯管理素养。[6]
加拿大的职业生涯教育已经成为其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小学阶段，学校都会安排“职业日”，中学开始开设生涯规划课程。1999—2004年，安大略省教育部分批制定了9～12年级《职业生涯教育与指导》的课程指南[8]，包括学习策略、发现职场和设計未来等7个科目，课程内容严谨、系统、实用，通过实施也明确了生涯教育课程的重要地位。
德国的生涯教育与劳动教育紧密结合，从国家层面提出普职渗透与融通，以帮学生择业提供指导为目的，通过各类课程提升学生的职业素养和职业技能，从而促进其全面发展。自1980年起，德国将国内高中分为综合高中和专科高中，并制定法案加强保障，普职融合得以全面实施。近年来，德国中小学生涯教育途径多样，除职业生涯教育课程外，还设立了职业信息咨询中心，带领学生参观企业或到工厂实习等。[9]
澳大利亚于1997年发布生涯教育向导，学校将生涯教育视为学生发展的关键要素，澳大利亚联邦政府还制定了国家标准，对生涯教育实践过程进行评定，建立国家生涯发展研究机构，为从事生涯教育的教师深造提供奖学金和在企业实习的机会等。[10]
综上所述，教育发达国家都非常重视生涯教育，纷纷通过制定法律法规和相关政策，统筹校内外资源，配备专业师资等途径，已基本形成了成熟的生涯教育体系。
（二）国内生涯教育发展情况及区域现状
1.国内生涯教育发展情况
我国早期以中华职教社为代表创立了职业生涯教育。1917年5月，著名教育家、爱国民主人士黄炎培联合蔡元培、梁启超和张謇等48位知名人士共同发起并创建了中华职教社，提出“谋个性之发展，为个人谋生之准备，为个人服务社会之准备，为国家及世界增进生产力之准备” ，[11]成为中国近代教育史上改革的先行者。1946年，中华职教社根据“在小学、中学分设职业科”的主张，在上海创办比乐中学，并在学校开展了职业指导和咨询的实验活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国内对于职业生涯发展的研究和实施基本处于停滞状态。直到1986年11月，中华职教社深圳办事处与深圳教育局联合举办了“职业指导问题研讨会”，这是第一次专门研究职业指导问题的会议。
1990年，国家教委印发《现行普通高中教学计划的调整意见》，在调整现行普通高中教学计划时规定，各校开始试行职业指导课。1994年，国家教委下发《普通中学职业指导纲要（试行）》，[12]规范了国内中学职业指导课程的目标、内容、途径、方法及管理等，但开展生涯教育的对象局限性较大，《纲要》内容没有得到很好的落实。2000年10月，北京市学联等几家单位在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8所高校开展了“大学生职业生涯规划”活动。2004年10月，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基教研究室开展了一项新的实验项目，他们与现代教育研究院合作，在全国七个县区的中小学推广生涯教育，开启了国内基础教育阶段有关生涯教育的规模化实验。2010年7月，《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正式发布，[13]《纲要》明确指出，要“建立学生发展指导制度，加强对学生的理想、心理、学业等多方面的指导”。2011年4月，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实验中学成立了“生涯发展与教育研究中心”，这是我国第一家定位于生涯教育研究并且设立在中学的研究机构。[1]
2012年，教育部颁发了《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指导纲要（2012年）》（教基一〔2012〕15号），指出学生要“把握升学选择的方向，培养职业规划意识，树立早期职业发展目标，在充分了解自己的兴趣、能力、性格、特长和社会需要的基础上，确立自己的职业志向，培养职业道德意识，进行升学就业的选择和准备，培养担当意识和社会责任感”。2014年9月，《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国发〔2014〕35号）出台，高考新政策增加了学生的自主选择性，把专业的选择提前到高中阶段，这也把高中学生的职业生涯规划提到了一个新高度。2019年，《关于新时代推进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导意见》特别强调要“加强对学生理想、心理、学习、生活、生涯规划等方面的指导”，“各地要制定学生发展指导意见，指导学校建立学生发展指导制度，加强指导教师培训”。“通过学科教学渗透、开设指导课程、举办专题讲座、开展职业体验等对学生进行指导。注重利用高校、科研机构、企业等各种社会资源，构建学校、家庭、社会协同指导机制” 。（参见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新时代推进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导意见，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公报，2019年6月）
2. 区域生涯教育现状——基于上海教科院的调研情况
2017年，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在上海226所高中学校全样本进行了调研，分析了上海学校生涯教育开展的现状，[14]具体调研结果如下。 （1）开展情况——上海高中阶段生涯辅导已经得到普遍开展：“全面开展”占50.9%，“部分开展”占39.4%，“准备开展”占 9.7%，另有31.4%的学校认为生涯辅导工作已经形成特色。
（2）师资情况——70%的生涯课程教师由班主任、心理教师以及校级和中层领导担任，专职生涯辅导师仅占30%，专职教师中持有生涯规划师和生涯指导师证书的占22.7%，持有心理咨询师资格证书的占38.4%，教师团队有关生涯知识相对欠缺，生涯指导能力一般。
（3）开展形式——开展形式主要为生涯辅导专题课程和社会实践体验活动。各校开展生涯辅导课程的差异比较大：49.4%的学校一周一次或两周一次课，36.8%的学校一学期只开设一两次。课程资源也以学校自行开发为主，部分为家长资源和校友资源。
（4）课程效果——学生普遍认为生涯辅导应该包含多方面内容， 49.7% 的学生认为课程中职业兴趣、能力等测试的结果与自己的实际情况不一致;38.7% 的学生认为当下学习任务负担重，没有时间思考和关注未来的人生发展;33.1%的学生不能确定自己未来的职业方向;认为老师和家长无法提供生涯发展指导需求的学生占 31.6%。
对于生涯辅导课程效果，42.6%的学生认为受益匪浅，46.2%的学生认为效果一般，11.3%的学生认为几乎完全没有效果。
随着国家多次在重要文件中提出“建立学生发展指导制度”的要求及高考改革新政的出台，生涯教育越来越受重视，但在基础教育阶段还主要集中在高中，且大都以开设一门生涯规划课程来代替生涯教育，课程体系也不够健全，实践基地和专任教师缺乏，生涯教育还处于初级探索阶段。如学段前移至义教阶段，则开展生涯教育的学校少之又少。相较于国外生涯教育的研究与实践，笔者发现无论是顺应世界范围内生涯教育的大趋势，还是回应我国教育改革和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新要求，高质量地做好中小学生涯教育工作已成为促进学生发展、顺应教育改革形势的必然要求。
三、我国中小学生涯教育存在问题
杜威在《民主主义与教育》中指出，“教育在名义上不是职业教育，但在实质上是职业性的”，他认为“现代社会制度的最大缺陷不是贫穷，而是事实上许多人所从事的职业不是他们喜欢的”。教育具有职业价值，然而受国内传统思想“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影响，教育的职业性功能多年来被排斥在基础教育系统之外，使得傳统的教育与社会脱节，与学生个性化发展需求脱节。另一方面，国内中小学生涯教育缺失，使得高校学生对就读专业满意度不高。教育部门在 20 世纪末便已经认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制定出台各类政策呼吁要重视生涯教育，但事实上，在学生初步形成职业生涯概念的黄金时期——中小学阶段，由于一直把升学作为主要教育目标，因而生涯教育大多流于形式。
通过分析国内生涯教育现状，笔者总结出我国中小学生涯教育存在如下问题如下：
（一）生涯教育开展范围有局限
从地域范围来看，仅有教育理念较为先进的省份或经济发达地区的部分学校开展了生涯教育，且学段大多集中在高中。从社会范围来看，现阶段我国中小学生涯教育的协作性和社会性都较差，社会机构关注支持较少，生涯教育的开展大多也只局限在校内进行。
（二）对生涯教育重要性认识不足
在国内很多地区，片面追求升学率的取向严重阻碍了各地开展生涯教育，大部分学生、教师和家长都没有认识到生涯教育的重要性。各类文件虽然明确指出了生涯教育和学生发展指导是普通中学教育的一部分，但是在执行过程中，将其理解为德育工作的附属部分的占比更大。重智轻德、重学科课程轻劳动与实践活动的现象还大量存在，生涯教育没有被学校、家长和社会足够重视。
（三）生涯课程体系不够完善
在部分开展生涯教育的学校中，包括一些高校，内容多以升学指导或方便就业作为目标，对学生的个人兴趣、能力和家庭特点等因素考虑不多。国内生涯教育理论基础相对薄弱，符合各学段学生特点的生涯发展理论尚未成型，教学资源本土化程度较低。因此，生涯教育课程体系亟待丰富和完善，以生涯发展指导为核心的教育实践亟待获得学术支撑，以生涯教育为主的学生发展指导中心亟待进一步建设和规范。
（四）生涯课程资源单一
目前，学校开设生涯教育课程主要依托于校内力量，与校外机构的联系相对较少，社会优质资源没有得到很好利用。同时，学生了解职业相关信息也受限于授课教师的视野水平、家庭影响以及所用社会平台的规模，不够全面、充分，这些都大大降低了中小学生涯教育的效果，生涯教育发展及实践的有效途径有待进一步探索。
（五）生涯教育测评技术不够成熟
现在虽是大数据时代，但是生涯教育测评技术壁垒仍有待突破。学生综合素质测评、学生生涯倾向测评、学生发展指导评价等均需要大数据技术、心理测量技术和教育科学协同合作，研发出一系列相对成熟的生涯教育测评指标和工具。现阶段，生涯教育的实践性和科学性都有待加强。
（六）生涯教育专业师资力量薄弱
国内面向中小学生的生涯教育尚处于起步阶段，相关投入不够。大部分学校缺乏专业师资，开展生涯教育的学校绝大多数授课教师都为兼职人员，这些教师并不具备指导生涯规划和学生发展相关的知识技能，与学校需要在心理专家或职业生涯辅导专家的指导下，由专业教师负责生涯教育的要求还相距甚远。
四、中小学开展生涯教育对策建议
中小学阶段正处于生涯发展的早期阶段，也是最关键时期。遵循中小学生的身心发展规律和生涯教育发展特点，引领他们探寻“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去往何处？” “我如何去？”，让学生们尽早认识自我，认识职业，设定职业目标，锻炼职业竞争力，学会职业决策。中小学开展生涯教育对实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将起到积极作用，具体建议如下。 （一）更新教育理念，重视生涯教育
生涯教育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 的有效手段之一，关系到国家未来人才的质量。目前，高校生涯规划指导发展迅速，但对于个体的职业成长来说，生涯教育应该是一个连续的过程，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指导任务，需要整体规划。因此，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进行相关的生涯教育非常必要，专任教师和各学科教師都需要转变理念，理解生涯教育的意义，充分重视，主动学习相关理论，努力做好学科渗透，立足学生终身发展调整教学目标。笔者也建议国家教育行政部门出台相关的生涯教育指导纲要，将生涯教育与中小学课程改革相结合，使生涯教育相关内容融入各学科领域，倡导教育行政部门、社团组织、学校、社区、家庭和校外机构等联动合作，资源共享，创建中小学生涯教育共同体，多方携手，共同推进我国生涯教育的发展。
（二）构建生涯教育课程体系
中小学开展生涯教育是系统工程，需要建立以目标为导向、满足学生多样化需求的课程体系，内容可涉及职业理想信念、职业行为习惯和职业知识技能等。
在中小学各学段开设符合年龄特征的特色课程，按小学、初中、高中学段划分，以职业启蒙、职业探索和职业定向的目标安排相关课程。除专门生涯规划课程或主题教育活动外，还必须强化学科渗透，在不打破原有学科教学体系，不占用专门课时的基础上，将生涯教育理念渗透到各学科的教学中，实现全学科、全过程、全方位和多角度渗透，将生涯教育与学科教学深度融合，引导学生将“中小学学科-高校专业-未来职业”建立关联，形成对专业和职业的正确认知，培养学生基本职业素养，通过教学和实践活动达到预期效果。
（三）形成生涯指导活动体系
加强传统生涯课程与社会实践的融合，通过家校、校企、学校与社区、学校与校外专业机构合作，共同开设生涯教育实践课程：组织学生走出校园去走访、参观、了解相关职业场所，开展职业体验活动;组织生涯教育沙龙等活动，邀请社会不同行业代表及研究生涯教育的专家、学者来校与学生交流，使学生感受不同职业魅力，或邀请行业精英宣讲职场奋斗成功案例，树立榜样激发教育学生;还可组织学生以讲演、自编自导舞台剧等形式开展自我教育。通过丰富多彩的生涯指导活动，帮助学生树立职业理想，培养职业兴趣，发掘职业潜能，学习职业技能，期望到高中毕业时，在专任教师的指导下，每一名学生都能形成较为成熟的个人职业规划。
（四）构建生涯教育测评体系
基于“互联网+”大数据，研发中小学生学科优势与专业倾向等测评工具，构建生涯、心理、学业和指导等多套学生发展指导测评体系，帮助学生做出真实性评价、个别化诊断。通过测评，系统可以为每位学生建立一份生涯档案，生涯专任教师就能利用生涯档案为学生提供科学且个性化的生涯教育指导和咨询服务;学生也能通过“职业兴趣倾向测评”“性格测试”“多元智能测评” 等测评工具了解自身兴趣、性格和能力等，根据测评结果分析接受科学有效、实践性强和与时俱进的学生发展指导综合服务。
（五）培养生涯专任教师
生涯教育是一项专业性极强的教育工作，专任教师必须具备专业能力，方能通过各种途径为学生提供有效的生涯教育和指导，这就要求学校首先要培养一支具有生涯发展指导意识和知识能力的核心团队。根据现状，学校不可能大规模配备生涯教育专任教师，核心团队可以由心理健康教师和学校中层以上干部组成，对他们开展“生涯规划师” “生涯指导师”等专题培训;其次，在这支核心团队的引领下，重点打造班主任团队，提升班主任的生涯指导专业能力;再次，对全体教师也要加强生涯指导理念和技能的培训，促进生涯教育核心团队、班主任团队和全体教师生涯指导专业化水平的不断提升。
（六）建立生涯教育的保障体系
国家教育行政部门可委托公信力好的第三方机构或社团组织搭建中小学生涯教育公益平台，研制生涯教育标准，开展资质认证，对生涯教育的课程内容、教学方式、实习基地等进行评估，提供给各地中小学校选择使用，以此促进国内中小学生涯教育市场进一步规范，生涯教育质量进一步提高。
各地区可筹建生涯教育中心，在地方教育行政部门支持下，建设心理测试、生涯指导、专业选择和职业体验等实训工作室，帮助学生进行初步的职业体验，形成初步的职业素养。另外，中小学与高校、高职院校、企业建立协作关系，做好地方生涯专任教师的培训工作。
中小学可在校内成立职业生涯教育指导委员会，由学校主管领导、相关处室领导、聘请的高校及科研院所专家、相关高职院校专家、教师与家长代表共同组成，统筹协调，指导推进学校生涯教育工作的开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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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G637.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8502（2021）02-0036-08
作者简介：朱婷，中国教育学会学术部主任、副研究员。
人的成长历程可以称为生涯，其发展既包含自然生命的成长，[1]也包括个体自我不断规划目标并努力实施的奋斗过程，而这其中，教育的影响至关重要。“教育不光是给孩子们知识，更重要的是培养学生一种积极的生活状态，以积极的生存心境、积极的人生态度对待生活，教育本身就是生活。”[2]教育的核心是育人，学校的教育不仅要传授知识，更重要的是要坚持以人为本，尊重学生个体差异，引导学生积极面对生活，这样的教育才会越来越完整。
每个孩子的生涯发展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美国学者舒伯将生涯发展划分为成长期、探索期、建立期、维持期和衰退期五个阶段。[3]依照年龄段，中小学生处于生涯发展的早期阶段，孩子们对自身的发展充满了诸多幻想，他们的未来也有着无限可能。正是在此阶段，他们对生涯的认识开始从模糊走向清晰，生涯意识也逐渐形成。所以笔者认为，在中小学阶段开展生涯教育，更需要遵循学生的身心发展规律，有针对性地对他们进行生涯教育，启蒙、引导他们进行体验和思考，帮助他们更好地认识自我、发展自我，更好地进行生涯规划。
一、生涯教育的概念界定
生涯是由英文“Career”一词翻译而来，近些年来，各国的专家学者都尝试对生涯教育的概念进行界定，但至今仍未能形成一个公认一致的定义。综合诸多学者的研究成果，笔者认为，生涯教育，又称职业生涯教育、生涯规划教育或学生发展指导教育，是一种提升受教育人对职业的认识水平和自我规划能力的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教育活动，旨在幫助学生进行职业规划，提高职业技能，最终实现其职业理想。生涯教育包括对职业的认识、个人职业潜能测评分析、生涯规划指导和职业素养培养等。通过家、校、社合作共育，引导学生根据个人兴趣、爱好、能力和价值观，结合时代特征合理规划个人的升学、择业和未来发展，确定奋斗目标，并为实现目标制订全面高效的学习计划，使他们在每个关键环节都能很好地适应社会大环境。因此，越早开展生涯教育，对促进学生的成长与发展越具有意义。
生涯教育的内涵包含以下几个方面。
（一）生涯教育是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教育活动
生涯教育的终极目标是帮助学生实现职业理想。在此过程中，我们需要有针对性地制订详细的方案或计划，紧紧围绕教育目标进行规划、组织和实施;方案计划需要包含完备的课程、指导、评测和保障体系，并由专业的教师组织实施。
（二）生涯教育是系统性、持续性、发展性的教育活动
对于学生，接受生涯教育应贯穿于其成长的全过程;对于教师，生涯教育应着眼于学生的终身发展，教育活动的规划与实施应具有持续性。随着社会、经济和就业环境的变化以及学生自身知识、能力和期望水平的提升，生涯教育也需要不断调整目标、途径和方法。
（三）生涯教育是综合性的教育活动
生涯教育利用课堂教学、职业体验和社会实践等教育活动，帮助学生更好地规划职业生涯并努力实现职业理想，具体包括专业认知、潜能分析、意识培养、规划制订和素养养成等，是一个综合的教育过程。
二、国内外生涯教育发展情况
生涯教育的核心内涵在于个人通过从事工作创造一种有目的、有意义、可持续的生活模式。在此理念指导下，世界许多国家非常重视生涯教育。1971年，美国联邦政府提出开展生涯教育，并将其当作有组织、有目的、有计划的教育活动在全美中学推行。20世纪90年代，全球掀起了“全民技术职业教育”的浪潮，美、日、韩、英、加、德、澳等教育发达国家都积极参与到这场教育大潮中。200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初步了解技术和职业生活应是普通教育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应该从基础教育开始” 。（参见2001年在巴黎召开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1届会议上修订的关于技术与职业教育的建议。）
（一）世界各国生涯教育发展情况
美国是最早在中小学开展生涯教育的国家。1971年，美国联邦教育总署署长西德尼·马兰呼吁生涯教育应从小学开始直至高中甚至大专院校的所有年级;1974年，美国国会通过《生计教育法案》，倡导普职教育融合，要把职业知识技能教育推广至中小学;20世纪80年代，美国国家职业信息协调委员会（NOICC）制定发布《国家职业生涯发展指导方针》，对小学、初中、高中和成人等不同年龄段人群的职业开发做出权威规范、设有相应阶段性目标的实施策略，[3]同时还制定法律推进职业生涯教育改革，把生涯教育纳入终身教育和全民教育体系范畴。在学校实践方面，美国从幼儿园到大学均设置了职业生涯课程;在社会保障方面，美国政府还建立了“社区生计教育联盟”，帮助学生走出课堂、接触社会，成为学校生涯教育的重要补充;对于从事生涯教育指导的教师，美国生涯发展协会在2009年发布了生涯指导和发展人员职业素养标准，规定了在多元文化下从事生涯指导人员的最低素养标准。[4]
日本中央教育审议会于1999年发布咨询报告《关于改善初等、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的衔接》，报告强调了生涯教育应贯穿于人的一生，将知识与未来生存相结合。日本的中小学校都设有学生指导部或生活指导部，负责校内学生指导、特别活动组织、教育会咨询推进和规划等职责。[5] 2008年，日本文部科学省对《学习指导要领》进行修订，同时颁布了学校教育法实施规则，在中小学教学大纲中融入了生涯教育的目标。2011年，日本又发布了《中小学生涯教育指引手册》，对如何在中小学开展生涯教育进行指导，还介绍了实施的具体方式与途径。[6]经过多年改革探索，日本成熟并相对完善的生涯教育体系已基本形成。 韩国非常重视构建完备的中小学职业生涯教育体系。20世纪80年代，为缓解国内严峻的就业形势，同时也为了顺应全球教育改革发展趋势，韩国教育部着手对生涯教育开展相关研究。2010年2月，韩国教育部《第一次生涯教育综合计划（2010—2013年）》正式发布，《计划》从国家层面对生涯教育的实施策略进行了规划。2015年和2016年，韩国教育部又相继发布了《生涯教育法》和《第二次生涯教育五年基本计划（2016—2020年）》，各学段制定了较为完备的生涯教育框架。[7]
英国政府于20世纪80年代颁布诸多文件，明确规定生涯教育应成为学校日常教学的必要组成部分，要求学校教师与校外机构合作，共同负责生涯教育课程的教授和教学活动的组织。1997年，《教育法》颁布，英国新一轮课程改革正式开启，要求所有学校都必须给学生提供有针对性的、个性化的生涯指导。2011年，《个人、社会与健康》成为中小学的必修课，除专门课程外，学校还进行学科渗透，组织相关体验和实践类活动，并对学生加强生涯发展指导。2013年，英国教育与技能发展服务中心发布生涯蓝图，确立个体生涯发展所需的11种生涯管理素养。[6]
加拿大的职业生涯教育已经成为其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小学阶段，学校都会安排“职业日”，中学开始开设生涯规划课程。1999—2004年，安大略省教育部分批制定了9～12年级《职业生涯教育与指导》的课程指南[8]，包括学习策略、发现职场和设計未来等7个科目，课程内容严谨、系统、实用，通过实施也明确了生涯教育课程的重要地位。
德国的生涯教育与劳动教育紧密结合，从国家层面提出普职渗透与融通，以帮学生择业提供指导为目的，通过各类课程提升学生的职业素养和职业技能，从而促进其全面发展。自1980年起，德国将国内高中分为综合高中和专科高中，并制定法案加强保障，普职融合得以全面实施。近年来，德国中小学生涯教育途径多样，除职业生涯教育课程外，还设立了职业信息咨询中心，带领学生参观企业或到工厂实习等。[9]
澳大利亚于1997年发布生涯教育向导，学校将生涯教育视为学生发展的关键要素，澳大利亚联邦政府还制定了国家标准，对生涯教育实践过程进行评定，建立国家生涯发展研究机构，为从事生涯教育的教师深造提供奖学金和在企业实习的机会等。[10]
综上所述，教育发达国家都非常重视生涯教育，纷纷通过制定法律法规和相关政策，统筹校内外资源，配备专业师资等途径，已基本形成了成熟的生涯教育体系。
（二）国内生涯教育发展情况及区域现状
1.国内生涯教育发展情况
我国早期以中华职教社为代表创立了职业生涯教育。1917年5月，著名教育家、爱国民主人士黄炎培联合蔡元培、梁启超和张謇等48位知名人士共同发起并创建了中华职教社，提出“谋个性之发展，为个人谋生之准备，为个人服务社会之准备，为国家及世界增进生产力之准备” ，[11]成为中国近代教育史上改革的先行者。1946年，中华职教社根据“在小学、中学分设职业科”的主张，在上海创办比乐中学，并在学校开展了职业指导和咨询的实验活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国内对于职业生涯发展的研究和实施基本处于停滞状态。直到1986年11月，中华职教社深圳办事处与深圳教育局联合举办了“职业指导问题研讨会”，这是第一次专门研究职业指导问题的会议。
1990年，国家教委印发《现行普通高中教学计划的调整意见》，在调整现行普通高中教学计划时规定，各校开始试行职业指导课。1994年，国家教委下发《普通中学职业指导纲要（试行）》，[12]规范了国内中学职业指导课程的目标、内容、途径、方法及管理等，但开展生涯教育的对象局限性较大，《纲要》内容没有得到很好的落实。2000年10月，北京市学联等几家单位在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8所高校开展了“大学生职业生涯规划”活动。2004年10月，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基教研究室开展了一项新的实验项目，他们与现代教育研究院合作，在全国七个县区的中小学推广生涯教育，开启了国内基础教育阶段有关生涯教育的规模化实验。2010年7月，《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正式发布，[13]《纲要》明确指出，要“建立学生发展指导制度，加强对学生的理想、心理、学业等多方面的指导”。2011年4月，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实验中学成立了“生涯发展与教育研究中心”，这是我国第一家定位于生涯教育研究并且设立在中学的研究机构。[1]
2012年，教育部颁发了《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指导纲要（2012年）》（教基一〔2012〕15号），指出学生要“把握升学选择的方向，培养职业规划意识，树立早期职业发展目标，在充分了解自己的兴趣、能力、性格、特长和社会需要的基础上，确立自己的职业志向，培养职业道德意识，进行升学就业的选择和准备，培养担当意识和社会责任感”。2014年9月，《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国发〔2014〕35号）出台，高考新政策增加了学生的自主选择性，把专业的选择提前到高中阶段，这也把高中学生的职业生涯规划提到了一个新高度。2019年，《关于新时代推进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导意见》特别强调要“加强对学生理想、心理、学习、生活、生涯规划等方面的指导”，“各地要制定学生发展指导意见，指导学校建立学生发展指导制度，加强指导教师培训”。“通过学科教学渗透、开设指导课程、举办专题讲座、开展职业体验等对学生进行指导。注重利用高校、科研机构、企业等各种社会资源，构建学校、家庭、社会协同指导机制” 。（参见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新时代推进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导意见，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公报，2019年6月）
2. 区域生涯教育现状——基于上海教科院的调研情况
2017年，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在上海226所高中学校全样本进行了调研，分析了上海学校生涯教育开展的现状，[14]具体调研结果如下。 （1）开展情况——上海高中阶段生涯辅导已经得到普遍开展：“全面开展”占50.9%，“部分开展”占39.4%，“准备开展”占 9.7%，另有31.4%的学校认为生涯辅导工作已经形成特色。
（2）师资情况——70%的生涯课程教师由班主任、心理教师以及校级和中层领导担任，专职生涯辅导师仅占30%，专职教师中持有生涯规划师和生涯指导师证书的占22.7%，持有心理咨询师资格证书的占38.4%，教师团队有关生涯知识相对欠缺，生涯指导能力一般。
（3）开展形式——开展形式主要为生涯辅导专题课程和社会实践体验活动。各校开展生涯辅导课程的差异比较大：49.4%的学校一周一次或两周一次课，36.8%的学校一学期只开设一两次。课程资源也以学校自行开发为主，部分为家长资源和校友资源。
（4）课程效果——学生普遍认为生涯辅导应该包含多方面内容， 49.7% 的学生认为课程中职业兴趣、能力等测试的结果与自己的实际情况不一致;38.7% 的学生认为当下学习任务负担重，没有时间思考和关注未来的人生发展;33.1%的学生不能确定自己未来的职业方向;认为老师和家长无法提供生涯发展指导需求的学生占 31.6%。
对于生涯辅导课程效果，42.6%的学生认为受益匪浅，46.2%的学生认为效果一般，11.3%的学生认为几乎完全没有效果。
随着国家多次在重要文件中提出“建立学生发展指导制度”的要求及高考改革新政的出台，生涯教育越来越受重视，但在基础教育阶段还主要集中在高中，且大都以开设一门生涯规划课程来代替生涯教育，课程体系也不够健全，实践基地和专任教师缺乏，生涯教育还处于初级探索阶段。如学段前移至义教阶段，则开展生涯教育的学校少之又少。相较于国外生涯教育的研究与实践，笔者发现无论是顺应世界范围内生涯教育的大趋势，还是回应我国教育改革和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新要求，高质量地做好中小学生涯教育工作已成为促进学生发展、顺应教育改革形势的必然要求。
三、我国中小学生涯教育存在问题
杜威在《民主主义与教育》中指出，“教育在名义上不是职业教育，但在实质上是职业性的”，他认为“现代社会制度的最大缺陷不是贫穷，而是事实上许多人所从事的职业不是他们喜欢的”。教育具有职业价值，然而受国内传统思想“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影响，教育的职业性功能多年来被排斥在基础教育系统之外，使得傳统的教育与社会脱节，与学生个性化发展需求脱节。另一方面，国内中小学生涯教育缺失，使得高校学生对就读专业满意度不高。教育部门在 20 世纪末便已经认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制定出台各类政策呼吁要重视生涯教育，但事实上，在学生初步形成职业生涯概念的黄金时期——中小学阶段，由于一直把升学作为主要教育目标，因而生涯教育大多流于形式。
通过分析国内生涯教育现状，笔者总结出我国中小学生涯教育存在如下问题如下：
（一）生涯教育开展范围有局限
从地域范围来看，仅有教育理念较为先进的省份或经济发达地区的部分学校开展了生涯教育，且学段大多集中在高中。从社会范围来看，现阶段我国中小学生涯教育的协作性和社会性都较差，社会机构关注支持较少，生涯教育的开展大多也只局限在校内进行。
（二）对生涯教育重要性认识不足
在国内很多地区，片面追求升学率的取向严重阻碍了各地开展生涯教育，大部分学生、教师和家长都没有认识到生涯教育的重要性。各类文件虽然明确指出了生涯教育和学生发展指导是普通中学教育的一部分，但是在执行过程中，将其理解为德育工作的附属部分的占比更大。重智轻德、重学科课程轻劳动与实践活动的现象还大量存在，生涯教育没有被学校、家长和社会足够重视。
（三）生涯课程体系不够完善
在部分开展生涯教育的学校中，包括一些高校，内容多以升学指导或方便就业作为目标，对学生的个人兴趣、能力和家庭特点等因素考虑不多。国内生涯教育理论基础相对薄弱，符合各学段学生特点的生涯发展理论尚未成型，教学资源本土化程度较低。因此，生涯教育课程体系亟待丰富和完善，以生涯发展指导为核心的教育实践亟待获得学术支撑，以生涯教育为主的学生发展指导中心亟待进一步建设和规范。
（四）生涯课程资源单一
目前，学校开设生涯教育课程主要依托于校内力量，与校外机构的联系相对较少，社会优质资源没有得到很好利用。同时，学生了解职业相关信息也受限于授课教师的视野水平、家庭影响以及所用社会平台的规模，不够全面、充分，这些都大大降低了中小学生涯教育的效果，生涯教育发展及实践的有效途径有待进一步探索。
（五）生涯教育测评技术不够成熟
现在虽是大数据时代，但是生涯教育测评技术壁垒仍有待突破。学生综合素质测评、学生生涯倾向测评、学生发展指导评价等均需要大数据技术、心理测量技术和教育科学协同合作，研发出一系列相对成熟的生涯教育测评指标和工具。现阶段，生涯教育的实践性和科学性都有待加强。
（六）生涯教育专业师资力量薄弱
国内面向中小学生的生涯教育尚处于起步阶段，相关投入不够。大部分学校缺乏专业师资，开展生涯教育的学校绝大多数授课教师都为兼职人员，这些教师并不具备指导生涯规划和学生发展相关的知识技能，与学校需要在心理专家或职业生涯辅导专家的指导下，由专业教师负责生涯教育的要求还相距甚远。
四、中小学开展生涯教育对策建议
中小学阶段正处于生涯发展的早期阶段，也是最关键时期。遵循中小学生的身心发展规律和生涯教育发展特点，引领他们探寻“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去往何处？” “我如何去？”，让学生们尽早认识自我，认识职业，设定职业目标，锻炼职业竞争力，学会职业决策。中小学开展生涯教育对实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将起到积极作用，具体建议如下。 （一）更新教育理念，重视生涯教育
生涯教育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 的有效手段之一，关系到国家未来人才的质量。目前，高校生涯规划指导发展迅速，但对于个体的职业成长来说，生涯教育应该是一个连续的过程，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指导任务，需要整体规划。因此，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进行相关的生涯教育非常必要，专任教师和各学科教師都需要转变理念，理解生涯教育的意义，充分重视，主动学习相关理论，努力做好学科渗透，立足学生终身发展调整教学目标。笔者也建议国家教育行政部门出台相关的生涯教育指导纲要，将生涯教育与中小学课程改革相结合，使生涯教育相关内容融入各学科领域，倡导教育行政部门、社团组织、学校、社区、家庭和校外机构等联动合作，资源共享，创建中小学生涯教育共同体，多方携手，共同推进我国生涯教育的发展。
（二）构建生涯教育课程体系
中小学开展生涯教育是系统工程，需要建立以目标为导向、满足学生多样化需求的课程体系，内容可涉及职业理想信念、职业行为习惯和职业知识技能等。
在中小学各学段开设符合年龄特征的特色课程，按小学、初中、高中学段划分，以职业启蒙、职业探索和职业定向的目标安排相关课程。除专门生涯规划课程或主题教育活动外，还必须强化学科渗透，在不打破原有学科教学体系，不占用专门课时的基础上，将生涯教育理念渗透到各学科的教学中，实现全学科、全过程、全方位和多角度渗透，将生涯教育与学科教学深度融合，引导学生将“中小学学科-高校专业-未来职业”建立关联，形成对专业和职业的正确认知，培养学生基本职业素养，通过教学和实践活动达到预期效果。
（三）形成生涯指导活动体系
加强传统生涯课程与社会实践的融合，通过家校、校企、学校与社区、学校与校外专业机构合作，共同开设生涯教育实践课程：组织学生走出校园去走访、参观、了解相关职业场所，开展职业体验活动;组织生涯教育沙龙等活动，邀请社会不同行业代表及研究生涯教育的专家、学者来校与学生交流，使学生感受不同职业魅力，或邀请行业精英宣讲职场奋斗成功案例，树立榜样激发教育学生;还可组织学生以讲演、自编自导舞台剧等形式开展自我教育。通过丰富多彩的生涯指导活动，帮助学生树立职业理想，培养职业兴趣，发掘职业潜能，学习职业技能，期望到高中毕业时，在专任教师的指导下，每一名学生都能形成较为成熟的个人职业规划。
（四）构建生涯教育测评体系
基于“互联网+”大数据，研发中小学生学科优势与专业倾向等测评工具，构建生涯、心理、学业和指导等多套学生发展指导测评体系，帮助学生做出真实性评价、个别化诊断。通过测评，系统可以为每位学生建立一份生涯档案，生涯专任教师就能利用生涯档案为学生提供科学且个性化的生涯教育指导和咨询服务;学生也能通过“职业兴趣倾向测评”“性格测试”“多元智能测评” 等测评工具了解自身兴趣、性格和能力等，根据测评结果分析接受科学有效、实践性强和与时俱进的学生发展指导综合服务。
（五）培养生涯专任教师
生涯教育是一项专业性极强的教育工作，专任教师必须具备专业能力，方能通过各种途径为学生提供有效的生涯教育和指导，这就要求学校首先要培养一支具有生涯发展指导意识和知识能力的核心团队。根据现状，学校不可能大规模配备生涯教育专任教师，核心团队可以由心理健康教师和学校中层以上干部组成，对他们开展“生涯规划师” “生涯指导师”等专题培训;其次，在这支核心团队的引领下，重点打造班主任团队，提升班主任的生涯指导专业能力;再次，对全体教师也要加强生涯指导理念和技能的培训，促进生涯教育核心团队、班主任团队和全体教师生涯指导专业化水平的不断提升。
（六）建立生涯教育的保障体系
国家教育行政部门可委托公信力好的第三方机构或社团组织搭建中小学生涯教育公益平台，研制生涯教育标准，开展资质认证，对生涯教育的课程内容、教学方式、实习基地等进行评估，提供给各地中小学校选择使用，以此促进国内中小学生涯教育市场进一步规范，生涯教育质量进一步提高。
各地区可筹建生涯教育中心，在地方教育行政部门支持下，建设心理测试、生涯指导、专业选择和职业体验等实训工作室，帮助学生进行初步的职业体验，形成初步的职业素养。另外，中小学与高校、高职院校、企业建立协作关系，做好地方生涯专任教师的培训工作。
中小学可在校内成立职业生涯教育指导委员会，由学校主管领导、相关处室领导、聘请的高校及科研院所专家、相关高职院校专家、教师与家长代表共同组成，统筹协调，指导推进学校生涯教育工作的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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