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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美国在阿富汗花费的钱比二战后帮欧洲重建花的还要多,但那个由西方阵营倾力扶持的喀布尔政权,却在塔利班围城攻势下没几天就垮台了。
这场由塔利班执导的阿富汗剧变,仿佛一场阿富汗各实力派合演的戏,骗过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联盟;就算临近剧终了,也还有小马苏德对塔利班前倨后恭这段加戏。
马苏德、奥马尔、老哈卡尼,这些曾经的枭雄已不在人间,下一代强人却在父辈战斗过的土地上崛起。
这块看似落后不堪的土地,却是所谓“世界岛”的交通咽喉,是大国们投射霸权的试验场。
自2001年10月以来,特别是在2006—2010年北约加大军事施压期间,塔利班运动一度瓦解。其大多数领导人和许多干部流亡海外,大多数战士和低级干部则藏匿在自己的家乡,希望被阿富汗的统治者遗忘。
然而,地方当权者对居住在其区域的前塔利班人员大肆报复,并将美军卷了进来。美国反恐行动的不公正,加上残暴军阀的回归,迫使塔利班重新动员起来。5年之内,塔利班重新集结。到2016年,其已控制该国至少1/3的面积,尽管在这一年,“信众的领袖”曼苏尔被美国中情局的无人机炸死。
自今年5月以来,塔利班多管齐下、强力控局、紧贴各阶段敌军抵抗心理的变化特点,以摧枯拉朽之势,时隔25年再度入主喀布尔。
汲取上次执政的教训,塔利班正试图向世界展现一种“软形象”,比如由一个基本没有统治能力的农村宗教军事集团,变得更会管理国家了;又如,从“传统主义”伊斯兰教,转向了相当“主流”的现代政治伊斯兰主义。
为长期掌权计,以普什图人为主的塔利班,必須将其他民族、地区和宗派的权力掮客纳入政治阵营,并满足人民的经济和安全需求。
2014年以来,受美国从阿富汗撤军及国际社会削减对阿援助等因素的影响,阿富汗失业率剧增,如今约为40%。
原政府军士兵大批失业、塔利班获得大量美制装备、巴塔等极端组织的关键人物获释、外界切断对阿援助或冻结阿政府资金,这些“不稳定”因素还在发酵。
新一波难民危机或将在秋冬季到来。除了去邻国,阿富汗难民们还期望途经土耳其,由希腊进入欧洲各国。届时,欧盟可能又要面临一波扯皮。
阿富汗剧变对欧美而言是教训,是“结束的开始”;对还要在阿富汗生活的人而言,则是“开始的结束”,未来还将发生更多事。
就像特朗普上台给全球化带来巨大冲击,塔利班二次执政也会给自由民主模式和地缘政治平衡带来新挑战。
急速变化的阿富汗形势,全程由移动互联网直播,让中国人首次直面大山里的阿富汗人,与远方的欢喜、疼痛、苦难共情。在相通的反恐需求基础上,倘若中美关系能在互动中得到缓和,未必不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