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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高考制度改革,我幸運地考取南京大學中文系,於次年二月從黄海之濱的農場來到千年古都的南京,由下鄉知青變成了大學生.同年八月,程千帆先生應匡亞明校長之聘,重返母校任教,從珞珈山邊來到鍾山之麓,由街道居民變成了大學教授.從那時開始,我便一直在老師身邊學習工作,并經常聆聽教誨,至2000年6月先師歸道山,屈指數來,前後二十二年.先師去世不久,我就有撰文紀念之意,但每一慮及,總是禁不住悲從中來,擱筆之間,便流逝了十三個春秋.今年是先師百歲冥誕,文學院舉辦了隆重的紀念活動,人們回憶先師的嘉言懿行,作爲對他的永恒紀念.2014年,我們又將迎來中文系(即今天的文學院)建系100周年的華誕.一所百年院系,自然有其蘊蓄於中的精神遺產,這些遺產是透過每個不同時期的人物創造、積累并承傳下來的.如果説,文章之妙不外乎桐城派所標榜的“義理、考據、詞章”,則紀念文章的“義理”,就在於透過對往事的追述,再現時代面貌的側影和一個人的人格世界,予後人以向往、追慕的精神力量,此即《周易》所謂“君子以多識前言往行以蓄其德”(《大畜·象》).在知識人的精神世界霧亂幽暗的今日,這種力量是尤爲珍貴和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