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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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鹂是鸣禽的一种。鸣禽这个名字是王安石给起的,指的是一类鸟,不单指一种,是善于鸣叫的鸟类的总称。像我前面写过的麻雀、燕子、伯劳、喜鹊、乌鸦、乌鸫、八哥、画眉等等都是。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种群,据说占了全世界整个鸟类的五分之三还多,是名副其实的绝大多数。这个种群中的鸟儿大多有一副好嗓子,叫声婉转悠扬、嘹亮悦耳,是大自然天生的歌手。比如燕子、乌鸫、画眉、百灵、云雀等等,黄鹂也在此列。有了它们的存在,大自然的天籁之音才显得更加的丰富多彩、华美细腻,动人心弦。但也有例外,比如乌鸦的怪叫声就很刺耳,很难把它往婉转悠扬上去靠。它应该算是这个种群中的异类。
  上帝似乎格外垂青黄鹂,既给了它婉转的歌喉,又给了它漂亮的羽衣,这跟上帝寻常的做法有点儿不一样。寻常的做法一般是要么给你好颜色,要么给你好声音,两美只具其一,不可兼得。这体现他的公平,所谓在打开一扇门的同时,必把另一扇窗子关上。比如绿孔雀,大概无人会否认它的外形、羽色都是极其美丽的,但它的叫声着实让人难以恭维。对待鸣禽也是如此。上帝一边给了它们绝大多数的好声音,一边也就收了它们绝大多数的好颜色。比如乌鸫、八哥、百灵、云雀等等,羽色虽然说不上难看,但比起它们婉转动听的歌喉来说却要逊色许多。乌鸦算是例外,它是声色俱不佳,既没有好听的声音,也没有好看的羽毛。这就难免让人起了疑心,难道是上帝与它有仇,存心要跟它过不去?答案是否定的。上帝在剥夺它漂亮的外衣,优美的嗓音的同时,给了它无与伦比的智慧。它是整个鸟类中智商最高的鸟儿,从这个意义上说,上帝也是公平的。但上帝也有偏心的时候,偶尔他也会为某位既打开大门又打开窗户。这样的机会犹如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因此能得到这样恩宠的无疑是上帝的宠儿,黄鹂很幸运,它受到了上帝的眷顾。
  在时庄,黄鹂是我小时候见过的最漂亮的鸟儿之一,想来想去,能和它媲美的大约只有小翠了——时庄的人称翠鸟为小翠。但小翠似乎只在水边来来去去,是水鸟,算不得鸣禽,叫声跟黄鹂不能相提并论。所以综合考量一下,还是黄鹂胜出。据说黄鹂鸟共有2属29种,在我国有6种。其中在时庄出没的黄鹂应该属于黑枕黄鹂,因其头部两侧有通过眼周直达枕部的黑纹而得名。黑枕黄鹂又叫黄莺,体长22~26厘米,中等体型,是黄鹂家族的典型代表。它通體金黄,嘴若涂丹,脚色铅蓝,翼尾中间夹杂黑色羽毛,整体看上去十分漂亮。它的毛色黄如赤金,十分油亮。明人李东阳有诗专门赞其羽毛的颜色“金堤柳色黄于酒,枝上黄鹂娇胜柳”。可以看作人们对它喜爱之一斑。
  黄鹂外形的美是动人心魄的,这是上苍对它的格外眷顾。但即便是这样美丽的外形也丝毫掩盖不了它更加美丽的另一面,相对于美丽的外形,其独具一格的鸣叫声更加光彩夺目。作为鸣禽中的佼佼者,大自然出色的歌唱家,婉转悠扬的鸣叫才是黄鹂的看家本领。它的歌喉圆润、清脆,叫起来极富韵律,较之其他鸟儿,似乎更受人们的青睐。仅就鸟鸣而论,如果说外国的艺术家对云雀、夜莺之类特别喜欢的话,那么国内的特别是古代的文人们似乎对黄鹂的鸣叫更加情有独钟。他们为它留下的诗句、成语比比皆是,随手一拾,就是一长串。比如“莺歌燕舞”“莺声燕语”“两个黄鹂鸣翠柳”“阴阴夏木啭黄鹂”“自在娇莺恰恰啼”……“歌”“声”“鸣”“啭”“啼”……无不指向它清丽、婉转、动人的美妙歌喉。
  在我老家,黄鹂不像麻雀它们那样,是我庄上的常住民,一年四季都待在庄上不跑远。它是我庄上的暂住户,这一点,跟燕子一样。它们在庄上同样受到人们的喜爱,怪不得人们总是把它们相提并论。比如上节刚刚提到的“莺歌燕舞”“莺声燕语”。但它们也有不同之处,燕子似乎与人更亲近一点儿,它把窝直接做进了人的家里,头年深秋飞走之后,第二年还要回到这个家里。而黄鹂却没这个胆量,不要说把窝安到人家了,就连在树上,也要选那高大点儿的,还要搭在树梢上,像是一个摇篮悬挂在细枝上,好看是好看,却也让人揪着心,担心一阵大风把它给刮下来。这实在不能怪黄鹂,谁不知道人家里头好啊?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怎么都强似风餐露宿啊,也不用这样的担惊受怕。要是人们像对待燕子那样对待它,不捕捉它不伤害它,它保证也能做到燕子那样。可这样的愿望也仅仅只能是愿望而已,是不可能实现的。人们对它确实是喜爱,只是喜爱的方式有点儿自私了。无论是它美丽的羽色还是清丽的歌喉,都使得好多人心里痒痒的,都想把它据为己有,成为一个人独享的宠物。有了这样的想法,你让黄鹂如何像燕子那样亲近人呢?惹不起,咱只好躲了,离得远点儿,让你够不着总行了吧?即使危险点儿,也比做俘虏失去自由强啊。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孙犁先生1962年在青岛养病期间写的那篇《黄鹂》来。是啊,笼儿终不是鸟儿的家,黄鹂只有在野外,在它适宜居住的环境里,才能向人们展现它的极致的全部的美丽。
  校园里开始流行《蜗牛与黄鹂鸟》的时候,我已经搬到现在这个城里住了。春天来临的时候,葡萄开始发芽,有蜗牛在枝干上爬,却没有黄鹂鸟来嘲笑它,就很怀念我的时庄老家,很怀念树梢上飞来跳去的黄鹂鸟,怀念它们金色的羽毛,怀念它们婉转的歌喉。可等我十年以后再次踏上那片我熟悉的热土的时候,却再也不见黄鹂们曼妙的身影,也再听不到它们悠扬的鸣叫。问少时的玩伴,得到的回答是,早几年就不来了,不单是黄鹂,许多鸟儿都不来了。现在在庄上能看到的,也就是赶也赶不走的麻雀了。偶尔还会有几只喜鹊、三喳子(指灰喜鹊)飞过来,割麦的时候会有“刮锅”(指杜鹃)来叫上一阵,其他的鸟就很少见了。我的心里一阵一阵发紧,这是怎么了呢?这还是我那曾经充满了鸟语花香的村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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