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留洋“双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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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的中国足球,像一出集齐所有劲爆元素的大戏,从球员约定式地与球队决裂开始,又在争议不断的打假中结束,其间的曲折离奇足以让每个参与者入戏,也足以让每个旁观者沉迷。作为主角之一的周海滨,最终以“中国式复婚”的方式回归鲁能,从当初不顾一切地扮演“中国博斯曼”,到双方互相让步握手言和,周海滨在这一年里用黑白两色涂抹了自己的足球人生。
  
  零转会事件的白色裂痕
  
  恐怕没人能说透周海滨当初的决定,在职业化起步较晚的中国足球界,参与者似乎习惯了不合理的规则和制度,甚至包括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也习惯以此为托辞来搭建显规则和潜规则。面对资讯膨胀的大背景,这些不合理的规则和制度注定成为了联赛发展和球员生存的枷锁,从而催生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
  客观上讲,周海滨零转会的发生,其实是必然的,只不过在大家默认不合理制度的情况下,他以无知者无畏的姿态用足球梦想为要挟,多少显得鲁莽和自私。球迷的指责多数源于立场,他们强加于球员的感恩和回报在博斯曼法案和足球金元政策的双重比照下,早已经变得不通法理了。
  周海滨零转会埃因霍温,换在任何职业化完善的联赛里,都只是球队和球员间的一次利益博弈,绝不会像在中国这般引来巨大的口水风暴。周海滨为千夫所指的根源,除了破坏中国职业化足球的特色规则以外,更重要的是其在转会时所使用的策略,让球迷和俱乐部高层措手不及——极度保密的转会操作,让口头转会申请和书面转会申请沦为礼节,事实上,他早就成了荷甲豪门埃因霍温的球员。
  球迷无法接受旗帜性人物的离开是可以理解的,但俱乐部高层对话语的掌控则让周海滨成为了鲁能联赛和亚冠双线溃败的隐性罪人,毕竟他的转会打乱了俱乐部的引援计划。山东鲁能几经周折后引入了唯一的外援安塔尔,虽然对周海滨出走后的中场真空有所填补,但仍旧无法做到痊愈。周海滨的离开不仅导致球队实力大打折扣,士气也遭受了重大打击。
  在罗生门式的语境下,很难在短时间内评判当事人的对错,不管当时的理由如何稚嫩和无厘头,但周海滨有选择出走和去向的权利,只是在过去相当长的时间里,大多数中国球员都习惯了沉默,让那些不合理的规则和制度有了存在的空间和土壤。周海滨选择与培养自己成才的俱乐部决裂,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中国足球进步的革命者,只是他与鲁能注定要产生难以愈合的裂痕。
  
  中国博斯曼的黑色幽默
  
  “我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相信关注周海滨的球迷都会有如此感慨,毕竟零转会埃因霍温的主角,是中国足坛近年来难得的天才球员。很多人甚至相信这颗中国足球之星,会成为荷甲豪门主力后腰,并复制孙祥当年的成功。
  很多时候,一厢情愿的看法是不足以成为事实的。周海滨在争议中离开中超,肯定也没有料到自己日后的种种遭遇。从最初加盟被主教练礼节性表扬后,他就一直混迹于埃因霍温预备队,即便入选一线队大名单,也只能以长衣长裤示人,就连在友谊赛中上演帽子戏法,都无法换取哪怕一次正式比赛的上场机会。看惯了留洋球员高开低走的俗套后,周海滨这个被称作是“中国博斯曼”的勇敢者,用黑色幽默的方式给极端球迷和道德卫士留下了更多批判的把柄。作为职业球员,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无法打上正式比赛,这是难以想象的,何况是像周海滨这样正值职业生涯黄金期的球员。
  就在人们猜想周海滨会不会委身于欧洲低级别联赛时,这位曾经让鲁能高层左右为难的球员又回到了他们的视野,并以主动套近乎的方式寻求回归的可能性。回溯周海滨的留洋经历,几乎没有闪光点可言,有好事者指出,即便周海滨未能在一线队站稳脚跟,但这段经历对其足球水平仍然有大幅度提升。这种乐观主义的心态,其本质不过是阿Q精神的翻版。
  中超足球水平低下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但豪门球队的预备队并不是中国球员的朝圣地,周海滨的年龄和阅历已经相对成熟,如果只能在预备队逗留,对他的足球技战术增长未必是好事。至少,在他走入飞利浦球场的时候,绝对不会打算成为预备队的一员。
  责备周海滨见利忘义不应该成为中国足球的主要话题,球迷应该承认中国足球技不如人的事实。当邵佳一只能在德乙联赛厮混,孙继海从城市球场悄然隐退,孙祥的荣耀抛物线迅速下滑,中国足球的低谷已被无数证据所证明。
  周海滨从强势叛逃到弱势回归,这个过程虽然带有浓重的黑色幽默色彩,但导致这段故事上演的根本,还是中国球员自身缺乏竞争力。试想,如果中国球员有足够的能力去竞争主力位置,哪怕是因为状态起伏而遭遇轮换,也不至于彻底沦为预备队球员这般境地。从足球经验值看来,周海滨从零转会到再回头,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的经历。
  
  寻找周杰伦的足球版本
  
  一年的时间可以将革命者和失意人画上等号,周海滨的中国式复婚不仅具备喜剧色彩,事件所折射出的留洋经验更是值得很多球员和经纪人去解读的。在经历了对欧洲主流联赛的顶礼膜拜后,中国球员除了隔河相望,已经很难抵达彼岸的梦境。即便像周海滨这样寻找二流联赛作为生存空间的例子,最终也以失败的方式成为注脚。
  中国足球大环境的溃败,致使球员的生存能力更为羸弱,认清这个事实可以帮助球员以另外的可能完成留洋梦想。李玮锋非如此不可地折线到韩国K联赛后,不仅成为了球队的后防中坚,还成为去年K联赛的标志性人物;于大宝和王刚等人委身于葡乙联赛,也屡屡出现在主力阵容当中;邵佳一跟随球队征战德乙,在赛季中还入选过最佳阵容。
  数据和实例证明,留洋的商业性操作对于球员的成长并无太多益处,低级别联赛才是这个阶段中国球员的温室。对顶级联赛的盲目崇拜,可以看成球员为自己设置泥潭,因为就目前中国球员的实力而言,很难看出有个体能够在高水平联赛里成为旗帜或棋子的可能性。被公认为中国足球铁腰的周海滨,也没有做对这道人生选择题,他用革命者和失意人的称谓,为中国球员留洋敲响了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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