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隔河相望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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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印度与巴基斯坦的关系如今已有所缓解,河流两岸居民回家的希望依旧渺茫。
  20多年来,在印度与巴基斯坦冲突不断的克什米尔地区,一条蜿蜒的河流如同冷战时期的柏林墙一般,将两岸的居民生生阻隔,亲友不能欢聚,儿女不能侍奉父母。尽管印度与巴基斯坦的关系如今已有所缓解,河流两岸居民回家的希望依旧渺茫。类似的悲情故事,在印巴停火线两侧,不断上演。
  全长245公里的尼隆河在克什米尔中北部的群山中奔涌。40岁的阿什拉夫·扬经常来到河边,凝视着对岸克伦村的木屋。她指着其中一栋说:“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住在里面。他们行动不便,出不了门。他们就是我的父母……”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阿什拉夫所处的地方,离父母居住的房屋只有十几分钟的路。即使中间隔了一条河,去一趟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但现在,横亘在她和父母之间的,不仅有湍急的河流,还有比河水更深的障碍,她和父母脚下的土地,分别属于长期敌对的印度与巴基斯坦。
  1948年,印度与巴基斯坦就这一地区的归属问题爆发战争。1949年7月,在联合国的调停下,双方停火,确定了停火线(亦称“控制线”)。此后数十年,印巴关系时紧时缓,经常在克什米尔地区爆发武装冲突。
  1972年7月,印巴签署了《西姆拉协定》,双方同意在克什米尔地区尊重1971年第三次印巴战争停火后形成的实际控制线。后来双方依然冲突不断,直到2003年11月26日才实现全面停火。
  尼隆河克伦村段在双方当年商定的停火线范围内。
  65岁的村民锡迪克·布特常常来到河边,看一看河对岸的女儿。
  “刚才她还坐在那儿呢,”锡迪克指着河对岸山地上的一排房子说,“她嫁了人,有4个孩子。我在河边走的时候,她认出我来了。”
  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在克什米尔,有70%的居民信仰伊斯兰教,20%信仰印度教,其余的是锡克教徒和佛教徒。从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的穆斯林武装组织展开起义,为了让人口以穆斯林居多的克什米尔脱离信奉印度教的印度。巴基斯坦情报部门“三军情报局”被指资助了这些穆斯林武装组织。
  为了摆脱动荡的局势,1989年,包括阿什拉夫和锡迪克在内的约3000名印控地区的村民,越过实际控制线,来到巴方控制区避难。他们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幻想着在冲突结束后重返家园。
  但这一天迟迟没有来。在接下来的近10年里,又有3000多人从印控地区过来。他们中的青壮年接受了军事训练,被武装起来,经常潜回印控地区实施袭击,一些人回去后便放下武器,过起了平民生活。
  巴方控制区的官员透露,当年逃过来的人当中,仍在尼隆河边定居的有3600多人。他们大多已人到中年,最大的愿望是和分散多年的家人团聚。
  “10多年来,起义让克什米尔地区一直处于动荡之中,但没能让它摆脱印度的统治。相反,很多人對起义的正义性产生了质疑。”里兹维说,“一些激进组织也参与到起义中,这让它在国际上饱受指责。”
  据保守估计,在多年的冲突中,有超过5万人死去,其中多数为平民。冲突将许多人的栖身之所化为废墟,剥夺了整整一代人接受教育和哺育后代的权利。
  巴基斯坦克什米尔事务专家艾尔沙德·马哈茂德说:“今天的克什米尔年轻一代终于明白,持续多年的流血冲突,没有让他们在通往独立的道路上前进一步……”
  随着克什米尔形势的好转,阿什拉夫这些在20多年前逃离家园的人却发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糟,他们成了印巴双方都不承认公民身份、有家难回的人。
  对那些被视为“不安定因素”、从边境地区迁走的激进分子而言,心理落差更大。他们本想作为“自由战士”为自由而战,没想到成了难民,在巴方控制区首府穆扎法拉巴德市贫民窟的帐篷村里栖身。
  “在这里,我的孩子没有前途,”一位前“自由战士”沮丧地说,“他们得不到巴基斯坦公民身份,这意味着他们不能申请护照,找不到体面的工作,也没有其他公民权利。”
  这些人回家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但印度和巴基斯坦都不愿让他们全部回家。
  印度担心,这些人全部回来会产生安全风险和管理方面的困难;巴基斯坦则担心,这些人会影响其“正面形象”,很多难民在巴方控制区过得很艰难,一旦脱离监控,他们很可能把这些遭遇说出来。
  2005年印巴在克什米尔开通了一条巴士客运线。在发放通行证前,双方的官员会对每名旅客进行严格审查,很多人被禁止出行。2011年,两国又开通了一条线路,专供曾经的武装组织战士和他们的家人通行。
  今年1月,一位曾经的战士说:“我卖掉了所有财产,凑够了一家人飞往尼泊尔的机票钱,然后再从那里进入印控地区,到达(印控地区首府)斯利那加。”
  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男子表示,他们一家人的护照和机票都是由一个中间人办的。他和妻子以及3个孩子的护照和机票。总共花费了2000美元。与当地居民的生活水平相比,这是一笔大钱,但与其他辗转返乡者的花费相比,并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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