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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繁华闹市中的办公空间,对于设计师姜涛和她的团队来说,是一段充满着新鲜挑战又愉悦兴奋的全新旅程。这里与他们曾经生活、工作的环境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之前的12年,他们“隐居”一般的“战斗”在温榆河畔与世无争的宽敞大院里,每日有花草大树相伴,有冒着炊烟的厨房,有与设计无缝对接的工厂,每个人的生活、工作、社交,都弥漫在一种田园牧歌的浪漫情怀中。
“然而,这里是全新的期待,是阳光、是春天的新芽状态,充满了蓬勃生机与工作斗志!”姜涛兴奋地谈起新的工作环境带给她的刺激。她坦言,尽管大家对过往的生活留有美好的念想,但也更喜欢如今的环境所带来的品质提升,虽然来到城市中心,必然伴随着挤地铁、堵车的小苦恼。“每个人找到了‘上班'二字的感觉,这种忙碌有序的工作,其实会带来充实的愉悦感。”
拜访过姜涛的数个空间设计作品,你会发现她的设计风格无从被抽象定义,她极少重复自我和过去,她所呈现的每一个空间作品,都具有独特的人格韵味。就像她一直钟爱的古典音乐,每首曲子都有其自成一体的旋律、结构与层次。
坐在姜涛的办公室里喝茶,耳边传来她常听的音乐,旋律的氛围、空间的气场与味道,都与眼前的她形成一呼一吸的微妙互动。她是这里的主角,空间是她本人在另一个层面的映射。她说:“我做每一个项目,都会为空间配一首曲子,符合主人与环境本身的气质。我不喜欢重复,我喜欢唯一性,我给一个人做的某一个空间,一定是唯一的、专属的,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在她心目中,这所新的办公空间的主旋律是涌动着生机与青春活力的。“所以在设计的时候,我必然要考虑到当代性,甚至带有一点点跟时间赛跑的感觉。”她在开放式办公区的天花板上,用线条编织出一个如艺术装置的结构,像时光隧道一般,营造出跟时间赛跑的感觉。
主要的办公区域,是一个铺满了白色调且完全开放式的设计,一方面与如今流行的共享办公理念相呼应,另一方面也衬托出姜涛对空间规划的某种偏好。她解释:“我喜欢无边无际的感觉,在有限的空间尺度里,尽量无限地延伸,是我做设计的一贯原则。我做的很多空间项目,完成之后,尺度看起来都比原始基底要宽敞。”她用纯白色调来营造一种视觉上的扩张感,形成景深的效果,也巧妙的利用了收纳的功能,办公室里最容易出现的杂物,都被收纳在墙体定制的柜子里。
尽管搬到新环境,在忙碌紧张之余,姜涛依然希望能留有一些曾经的大院所带来的温暖氛围。比如设计了开放式的厨房,大家在疲劳工作的休憩时刻,依旧可以喝咖啡、做点好吃的;还使用了更具家居意味的布帘装饰,时时营造出家人般的亲切感。
环顾这间全方位与设计打交道的办公室,会发现很多极富心思的细节。譬如会议长桌上,摆放着好几个透明的塑料框,里面按颜色和纹样类别陈列着各式壁纸、材料、边角料的样品,姜涛还为每一个陈列搭配了枯枝和野花,像是一组可供展览的艺术品。姜涛说认真对待设计过程和细节,一直是她很享受的工作方式:“这些都是真实的材料小样,我很喜欢这种表达方式,就像做Hcscntation一样,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我做设计这么多年,最痛恨的事情就是粗制滥造,当我看到一种粗制滥造的工艺出来,就会很恼火,我不允许有这样的东西呈现。我在工作中的状态,是特别严谨和较真的,常常会将一张设计图纸改100多次,我的团队听到我终于不改了的消息,就会特别开心。其实任何事情做到极致的背后,都是无数次的修改。”秉持着对设计的执着,姜涛的设计作品总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20年前,我为客户设计的房子,他们到现在还住着,也不会觉得过时。美是没有时间性的,真正好的设计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被取代。”
她自己的办公室里,除了摆放着日常工作所需的物料之外,亦是展示她个人灵感爱好的陈列所:一整面墙的书架,摆放着各式传统文化古籍与设计领域经典著作;一张古琴安靜地放置在前方,诉说着灵魂深处的柔美力量;茶台不经意地摆放在会客桌上,没有刻意的仪式感却也独成一方小宇宙。谈起这些心头好,她坦言:“我学古琴也好,学昆曲也好,都是为了增加工作的灵感。我之所以要学习,是我一定要感知到它们的精华所在,不是浮于表面的,这对我的设计思路,对颜色的理解,对美的理解,都是有影响的,是一种萃取。做设计不能总是往外拿,也要不断补充和学习新东西。虽然我骨子里是一个传统的东方人,但我们毕竟生活在当下,你不能穿着过去的衣服,过着过去的生活,还是要有当代的表达方式。”
姜涛说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对美有着极高敏锐度的人,“我妈说我从小吃饭就要挑最好看的勺子,要不就不吃。”但她眼中的美从来不是虚无缥缈的,尤其是构建美的过程,更需要实实在在的基石。“设计师必须要让自己的想法落地,美不是虚幻的。我们这个行业,是来帮别人实现理想,实现他们心目中想要的一种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