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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曲《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唱尽时,丽娴隐隐感觉眼晴有点湿润了,也不知道从何开始,醉意不经意间涌上来。心中百无聊赖地,一时有许多许多的念头,一时又感觉空空荡荡的。
那个叫曾伦的歌手,面带笑容地走过来,坐在了丽娴的身旁,“靓女,谢谢您的捧场”,丽娴微微一笑,二十八岁了,被称为“靓女”,心中总是很受用的。“曾先生,你的唱功很专业,在歌厅有些浪费了。”曾伦一笑不置可否。
在愉快的闲聊中,丽娴知道了他的一些情况。曾伦出生在艺术世家,从小就爱好流行音乐,唱功更是了得,还连续几年获得全市业余歌手大赛冠军。“你好像很喜欢流行音乐,我见你连续几天都很认真地听歌。”“音乐使人消除烦恼,净化心灵啊”丽娴说,“跟着音乐的感觉走,沉醉下去,可以真正感受到音乐对人内心世界的渗入,令人暂时忘却痛苦或令快乐的人更快乐。”曾伦说:“没有想到你对音乐有这么深入的理解,很多人并不一定能明白的,看来你真是我的知音啊。”
丽娴不禁对曾伦更仔细地注视,曾伦报以亲切的笑容。这个优雅的男人,浓浓的眉,中等身材,肤色略黑,相貌普通,并不是令人一见倾心的男人。但他那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是那么的充满吸引力,随时能迷醉自己半醉不醉的心情,每次听他唱歌,总是有一种震撼心灵的感觉。
带着浓浓醉意,面颊绯红,吐字都有点不清的丽娴在喝尽了最后的一杯红酒后,轻轻靠着曾伦:“别人说,说音乐和红酒能治疗……治疗……。”曾伦用极温柔的男中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治疗内心的孤独,忘却生活的不开心……”女人被扶着坐在大厅边上的软座中。
在昏黄的灯光下,丽娴醉眼朦胧地张望舞台,摄人心弦的男中音正是由那边传来:恼春风,我心因何恼春风,说不出,借酒相送,……啊……是杯酒渐浓,或我心真空,何以感动……
曲终人归时,妇人已觉得男人披在她身上的西服散发出的汗味、烟味都是诱人的的男人味了。
目送司机开来奔驰车接走了丽娴后,夜总会老板石伟明显看到了曾伦脸上流露着得意的神色。“怎么,又花钱请女人喝酒了?”石伟嘻嘻笑着说:“今天的工资又贴上了。”“你不懂。” 曾伦淡淡地回答,若有所思地拍了一下石伟的肩膀。
第二天,同样的位置上,同样歪坐着丽娴。“叫老板来”,喝得酒气冲天的丽娴冲着服务生吼道。“怎么今晚不见曾伦唱歌,你净找些业余的吧,下次谁还来消费?”石伟连忙说:“曾伦是本市歌厅中公认最具唱功的歌手,今晚的几个歌手也不算差,只是曾伦唱得太好了。”“他明天会来吗?”石伟当然不想得罪这位出手大方的老顾客:“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曾伦从不和歌厅签约的。”
连续3天,曾伦都没有来夜猫夜总会。阵阵的失落感袭上心头,丽娴吃惊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习惯了听这个男人的声音,习惯了和他聊天,他是那么善解人意,体贴但不迁就,细心但不“婆妈”,充满自信的眼神里总是包含着对生活无限的热爱。回味他为自己披上西服时说的:“空调冷,别着凉了”,简单却充满着诚挚……回味他送自己上车时说的:“爱自己,才懂爱别人……”仿佛充满哲理,又仿如对自己这些年来放纵生活的无情拷问。
现代人的情感世界难道就是这么容易被一次的交谈就直入深处,挑起这位28岁妇女的仿如少女初恋般的感觉吗?不停地拨打他的手机,一直关机,更加激起了她了解真相的渴望。
汇美、新港、大都会歌舞厅,都留下了丽娴买醉的身影,几天了,找不到曾伦在哪里唱歌。
这天,斜卧在熟悉的软座上,丽娴知道自己经喝得太多了,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老公长期出差外国,工作的狂热和对感情的简单处理,早就让婚姻进入到了极其平淡的阶段,激情只有初恋的时候曾经拥有,平淡的生活令人感觉生活总缺少了点什么,事实上,物质早就极度充裕,但总是不能填塞与老公长期分开,缺少情感交流,身体交融,造成的莫名空虚。“……恼春风,我心因何恼春风,说不出,借酒相送……。”熟悉的男中音以震憾内心的劲力缓冲入耳,聆聍大醉的丽娴吃力地睁开醉眼,朦胧之中,7天不见的曾伦正在舞台上演唱。淡淡的紫蓝色光线斜照在舞台,阵阵烟雾环绕四周,若隐若现的小红灯调皮地闪烁着,思绪又回到了那天晚上……那么地清晰、亲切,似乎又充满了不可预知的神秘感。
包厢里,丽娴紧紧地抓着曾伦温热有力的手:“你怎么突然消失了!”“家里出了点事”。曾伦疲惫的眼神里仍充满着魅力。
女人终于知道了,曾伦的大哥得了癌症住院费用很大,他不得不到处借钱,手机也被人偷走了……
此时此景,经过多天的思念与幻想,意中人真真实实地就在自己身旁,他的抱拥是那么地有力,有安全感,酒精的作用更是将女人潜藏于内心深处,不可言状的爱慕,渐渐地,越来越强烈地放大,情感的无限渴求与生理上不可控制的冲动,在这一刻再也不能伪装,她需要无尽地渲泄,以弥补许多年来的空虚与连日来对这个心仪男人的苦苦思念。
当丽娴主动把火热的红唇,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快速压上曾伦那厚实性感的唇上时,男人更加紧紧地抱住她,双峰紧贴宽厚的胸脯、带来的不仅是男女欢悦的身体感受,对于这个坐拥千万资产,平时颇使员工畏惧的老板娘来说,她找回来了做小鸟依人般女人的心灵感受,一种幸福感安全感油然而起。男人以他那娴熟无比的亲吻技巧令女人倍感舒畅,双手在身体上若有若无,或快或慢肆意地游动,一次又一次地令人仿如触电的感觉,肌肉时而松驰时而紧张,双重奏般的喘气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更激起了交缠在一起衣衫不整男女原始的冲动……谁抗拒这激情四射的美丽时刻?
丽娴那充满成熟女人味的胴体早被爱抚亲吻,曾伦帮丽娴穿好衣服,女人将头深埋藏男人的怀中:“为什么?你这样对我。”
曾伦幽幽地说:“没有人能抗拒你那迷人的身体,你漂亮又性感,是男人都想拥有你的全部,都想体验令人窒息的极度快感。”
“那你为什么要停止,我真的很需要……”女人柔情似水娇羞无限地嘟着嘴责备。
“对待心爱的女人,红颜知己,得到她的芳心比得到身体更加重要,如果是这样的话,很难有长久的朋友,无非是找个互相需要的性伙伴”曾伦用他那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女人,一脸的真诚与肯定。
之后的日子,他们喝酒、畅谈音乐,讨论人生,欢乐尽在不言中。曾伦总是以细心、体贴、温柔呵护着这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女人,从来不花女人的钱,每当女人要付钱时,他总是说:“我是男人,你别和我计较。”
最令丽娴吃惊的是,在清新温泉中彼此赤诚相对时都始终没有跨越雷池。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完全正常啊。而且他已有老婆和一个女儿,从他身体的反应,可以确实认定,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两个多月的交往,让丽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与家公家婆的矛盾,与老公相处的情况,她都不自主地与曾伦谈论,曾伦真是一个处理矛盾的高手,教她常发信息与老公交流,对公公婆婆要尊重,对公司员工要有人情味,烟也戒了,酒也喝得少了。在不知不觉中,她惊喜地发现,与老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平淡的生活也重新有了激情。特别是在与曾伦调情嬉戏,欲望被提升后不得发泄,与老公在一起时,她柔情蜜意尽显,就如沙漠中饥渴已久的人,突然发现绿洲之中的清澈水流,肆意狂欢……渐渐地,她发现在老公和情人之中,两个都不能舍弃。
……这几天,曾伦的笑容不见了。在这间西餐厅两次相聚,他神情沮丧,心事重重。可不管丽娴怎么问曾伦还是保持沉默。经过拐弯抹角,四处打听才得知曾伦为了哥哥生病的事四处奔走,晚上还超负荷唱歌攒钱时,隐隐感到了心痛,短短一周的不见面,就会勾起她无尽的思念,脾气也火爆了,见人就骂,老公还问她是否更年期……
回想与曾伦争吵的那个雨夜,他的男中音是那么震憾:“你管不得我,我没有花过你一分钱,没有搞过你,没有欠你什么,你回老公身边,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丽娴拿出情人节时曾伦送她的钻戒,一万多元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却是曾伦用卖唱的钱买的。心痛、思念、回味、感激、妒嫉,各种复杂心情反复交织……丽娴叹了口气,提起装有30万元现金的袋子,独自雨中开着奔驰车向广州华侨医院曾伦哥哥住院处驶去……
此时,车厢中反复不停地播唱着陈琳的经典歌曲《爱就爱了》,明明白白地倾诉丽娴此刻无奈的心——“何必说狠话,何必要挣扎,别再计算代价,爱了就爱了……爱一旦发了芽,就算雨水都不下,也阻止不了它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