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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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来过十二月的瘦西湖 看见“瘦西湖邮局”,你得把自己 当作异乡人 有谁见过她真正的身影 哦,异乡人,你是要见一位消瘦的 精懂茶艺的女子 有谁见过,那盛夏的垂柳,在湖面 倒映成被时光用旧的词语 风一挥手,它们就像被她 弹奏的音符,散落水间 有谁来过十二月的瘦西湖 在大雪无雪的日子,与一朵赶春的 小花相遇。我怎么也不愿說出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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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来过十二月的瘦西湖
看见“瘦西湖邮局”,你得把自己
当作异乡人
有谁见过她真正的身影
哦,异乡人,你是要见一位消瘦的
精懂茶艺的女子
有谁见过,那盛夏的垂柳,在湖面
倒映成被时光用旧的词语
风一挥手,它们就像被她
弹奏的音符,散落水间
有谁来过十二月的瘦西湖
在大雪无雪的日子,与一朵赶春的
小花相遇。我怎么也不愿說出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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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就依然会看见母亲 还没有去世 唉,母亲一直干着那几样重复的活计 活计里没有黑夜,没有睡眠 因此它不能梦见一次,我的母親已经去世 安葬了母亲之后 我对母亲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烧纸 一期,二期,三期,四期,五期,六期,七期 ……我向土地下跪 一遍一遍,好像我的膝盖里 有用不完的钉子 需要楔入土地,好像 只有这样一遍一遍,母亲去世的事 才会,得以这么决定下来
大峡谷岩壁下的灌木丛中,一只鼠兔 探头探脑 眨巴着小眼睛 看上去,它想离开这儿 却又在警惕我 它呆萌又机灵 前半身金黄,后半身青蓝 就像鼠兔王国中漂泊在外的一位王子 岩壁又高又陡 大峡谷又深又長 我盯着它足足五六分钟,它啊,一直试探着 想向外面跑
在選马沟,我喜欢的事物不多 虽然她是我的出生地 但每次提起,总有着过于沉重的底色 我只是喜欢这里的安静,牛羊赶上山坡后 找个避风的地方把草帽扣在脸上 听着蝉鸣,就能懒洋洋躺上一整天 我耽爱这样的时刻,田野里劳作的人们 地下沉睡的人们,互不干扰 各自安于各自的生活 蒿草起伏。麦子起伏 仿佛这里的人们,数百年来 将一套动作一直重复
一颗智齿的告别(外二首) 北京师范大学 贾想 最后一刻我才发觉 它在举行一场漫长的告别 向我,也向曾经热恋的自己 这是一个诀别的女人 在将逝的房间搜刮情欲 ——它抵住牙床,抵住 死亡敲响的房门 拼命搜刮我的血 最后的瞬间,炸弹一样 智齿果决地引爆了自己 我的平原因此留下了一个 小小的窟窿…… 我细数自己领土上 遍布的窟窿: 三叔的,奶奶的,外婆的。甚至 十年前死于
在选马沟,我曾拥有过一些法力 我曾用哭声准确预测了一位老人的死亡 也曾用一根树枝,改变了一条小河的流向 我確信,这里的人们并不迷信 一个呀呀学语的孩子 本身就具备通神的能力 只是除了死人,没有谁能够拒绝长大、变老 没有人能够阻止自己从神变成人 我曾想,要是我没有一天天变得平庸 我是否就能永远留在选马沟 而不是继续着永远无法预知的行程 我见过一个永远没离开过选马沟的人 他长大
这么多年,我的生活轨迹简单: 单位、租房、家。我的写作简单: 我的出生地选马沟、我生活的小镇 以及我偶尔去过的一些地方 因为范围狭窄,我常常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我想有一天,和所有人一样 我也会死在这里。如同一只再无庄稼可碾的 碌碡,无声无息。如同终于完成了 一种仪式。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但为什么心里总觉着还有一丝不甘呢?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时间太过匆忙 我见过太多的死亡
我最喜欢的写作时间是深夜 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白天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没有太多时间 去思考某个词的去留 只有深夜,仿佛为我而生的屏障 让我与世隔绝,消除一切顾虑 深夜,适合做很多事,比如偷盗 比如密谋,比如忏悔。而我 独在写作中得到安慰。我想的是 在這个世界上总有一首 未完成的诗。但它会不会出现在我的指端 我总不自信。其实不自信的事 也最能让人放心。它也未必会出现在 别人的
站在古城堡上望天空,天空明显大了很多 一些星星散出的光芒,甚至照亮了山外的角落 而城堡之下,是我依靠步行从未走出过的小镇 和星星相呼应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万家灯火 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这个小镇 在霓虹的闪光里,我从未见过星星怎样升起 这里有着最幽深的巷子,和所有的外來户一样 在这里走夜路,像是摸着石头过河 而今夜,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天空 星星把他的光芒伸向了山外的芸芸众生 多么好
我将窗户的玻璃 擦得 一尘不染 新居的阳光真好 我差点就以为 窗户上没有玻璃 我差点就以为 我可以穿过窗户 走到外面去 过神木黄河段,邂逅一场雨而作 我这一生风霜停留的额头,在而立之年 已经出现了无数裂缝 我被眼前千疮百孔的沟壑——感动了 它们的样貌,多像老年之后 我铜黄的肌肤、岁月流逝的瞳孔 我被眼前的神木——也感动了 一场雨,从河床下找到自己的归属 从有限的水
张铁匠死了。他直挺挺躺着 看上去非常安详。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死亡 更幸福的事了。他不用再跛着一条腿 使尽全力抡起铁锤 也不用再在白天接受几百度的炙烤 晚上忍受寂寞和寒冷的煎熬 甚至,他連一个真正的名字 也不再需要。当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 他到底叫什么的时候,排位上的张铁匠 仿佛在发笑。仿佛在说,他 只是一个铁匠。而你们在乎的姓名身份 和一堆废铁,没什么本质的不同 有多么卑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