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城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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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一辆车,一次旅行,
  一场丰盛的视觉、心灵盛宴,
  一次身陷青海雅丹无人区后的劫后逢生,
  而那“我们在一起就是天堂”,
  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悟与体验?
  或许有人一生也不会懂,
  但我们最希望你能牢记的是此次的经验与教训——来自废铁的3个亲身忠告以及专业救援人员的6个建议。
  你知道如果从上海途径甘肃再至青海,按照废铁他的家人在2011年7月15日~8月6目的行进路线,会见识多少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吗?至少50种。但是我们今天主要想说的是青海省境内的雅丹地貌,或者可以形象地叫它魔鬼城。
  首先解释一下何为“雅丹”,这是维吾尔语的音译,意为陡峻的土丘,科学的说,这种地貌的形成是因为地表的泥岩层常年饱受风或者水流的摧残,扭曲变形为小山或者古堡的样子,而再加上鲜有动物、植物、雨水的陪伴,更不要说人类,大约只有魔鬼是它的常客,所以便有了上面的比喻。
  好消息是,在这里你有机会看到地球的另一个模样:没有人群的喧闹和拥挤,没有各种城市气体的氤氲,没有工业化电网和3G网络的覆盖,你甚至可以怀疑自己是否回到了另一个时代,因为这片土地的容颜的确多年未变。
  但是,我们多么不希望发生下面的故事——7月27晚至29日中午。废铁一家三口因为驾驶的汽车
  身陷此地,艰难自救,幸而劫后逢生,并且找到了自己身边的心灵天堂。而他们其间的心路历程,以及事后我们采访了专业救援组织……北京蓝天志愿救援队的远山队长给出的建议,才是我们此次《自驾》栏目最想让你获得的信息。
  以下为废铁一家日记节选和远山队长的宝贵建议。对于以往在文中出现的自驾行程信息,在以后的内容中将会刊出。
  真的是难以挪动步,看着金刚的一双小手和妈妈一起拼命的想把我的四个轮子从沙子中挖出来,而我纵然有着全地形轮胎和四轮驱动,却始终动弹不得,实在是难过…一
  天色越来越黑,气温越来越低,在这个除了沙子还是沙子的鬼地方,没有手机信号,没有汽车救援,我们到底还要待多久?真是怀念刚出门那几天在门源看油菜花的情景,黄澄澄的,而我离它们好近,香喷喷的味道就在嘴边。你说,它们都算是青海省的土地,为什么在这儿却被大风刮的满嘴沙子。
  对于这次陷车,真是一个意外,要知道我可是自驾发烧友废铁的老搭档,跟着他走南闯北,也算是行驶经验丰富。而且在每次出门前,他都会贴心对我例行体检和保养,所以我的精神头和体力绝对是一顶一的好。可是,面对这号称亚洲最大的雅丹地貌,我们真没有过多的经验,所以陷车的悲剧便发生了。
  在之后在的38个小时,尤其是在废铁第二天徒步寻找救援后的分分钟钟,我亲眼看到梧桐和金刚脸上的泪水,听到关于“如果爸爸没有回来”的谈话,忽然想到不曾见过废铁如此离去的身影,而在这”魔鬼城”,我们到底有多大胜算,天堂又会在哪里?
  在自行救援无果后,我们一家三口决定在车上过夜,之所以没有选择搭帐篷,一方面因为外面风沙大,另一方面因为梧桐担心有狼一一途经敦煌时听朋友说有人在这里打到过狼。而三个人挤在车上是很难受的,根本没法睡踏实。
  第二天一早,我和梧桐很早就起了,当时我想再自救—下,可是陷车周围只能找到很小、很少的石头,有的看似是石头,但是一掰就碎。
  9:45,自救失败,我打算外出求援——只要走上近22公里,就可以到达省道(老国道315),那里应该会有汽车。
  在没吃早饭的情况下,我带了2瓶水、6个小饼、2包榨菜和甩棍,另外又拿上了地图、手电还有一瓶水(果然在后面派上了用场)上路了。
  临走前,我和梧桐约好,如果顺利的话,15:00用电台呼叫彼此,晚的话则天黑联系。
  废铁走后,除了偶尔下车方便,我俩几乎一直待在车上,把车门锁上。这里的早晚很冷,得多穿上2件衣服。而中午待在车里很热,不得不把车门、车窗打开一些,可是沙子就不断吹进来,但这些已经顾不上了。
  心里不时担忧着,后悔没有让废铁多带些水,不时让儿子把手伸出窗外,试探—下温度,又和儿子探讨这里的狼和熊,废铁会不会碰上。在等待的时间里,儿子总是很坚定地告诉我:老爸不会有事的。问他为什么?他只说就是不会有事。
  我说,三瓶水太少了,儿子说不少了,他俩徒步13公里。就喝一瓶水,我说如果有狼群怎么办?儿子回答:不会的,这里没有狼;如果有,最多3个,老爸一甩一个。我俩就这样一边担忧一边等着。为了打发时间,儿子玩游戏,我看《读者》,两个人有时还打牌。
  离开她们母子,我顺着起伏蜿蜒的道路走得很快,不断能看到沙子覆盖了路面,有的地方甚至被覆盖了三四百米,沙丘也变得越来越大……
  我估算了—下,如果以5.5公里/小时的步行速度,那么在14点左右即可到达茶冷口了。而当走到路碑4公里(4还是5,我记不清了)时,大吃一惊一这里沙丘大的已经完全覆盖了路面,而四周环境完全一致,有半个小时,我在这里完全找不到路,不管,先往下走,终于迷路了,然后我就走“之”形,希望能找到路,但是也没有收获,也经常爬—下最高的雅丹,希望能发现道路,还是没有收获。而这段时间走得很辛苦,沙软,时而有似乎是车辙的痕迹,仔细看又不是,这个情况会不断的出现和消失,不断折磨着你的心灵:
  很快,15:00到了,这是和梧桐约好的通话时间,我心里焦急起来:非常后悔怎么没有把车上的GPS带着,真是够蠢。
  15:00,终于到了约好的通话时间,我打开车台呼叫起来,可是什么回复也没有。我想实际可能要走不止5个小时,于是过上一段时间就呼叫一会,可是,等来的依旧是失望。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担心、忧虑在层层加重,我不时地问儿子:爸爸不会出事吧?儿子总是很认真很坚定地回答:不会的,他不会的。
  21:30,天色暗了下来了,废铁还没回来,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哭了出来,祈祷他千万别出事,只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救援车才没回来,并且已经黑夜,也不适合他们前来救援。
  夜越来越深了,我用地图将车窗遮住,好把恐惧隔在车子外面,就在这个1万多平方公里的标准的无人区,除了那意外飞进我们视线的两只苍蝇和一只蜂,其余什么都没有。而在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雅丹地貌区,一座座小山一样的雅丹,包围着我们,我们就如同一只小蚂蚁般,就算是坐在锁着的车门里,依然有无穷的恐惧,同时又有对废铁的担忧,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正面临着生死考验。
  如果万一,万一废铁回不来,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信息能传出去,当车上的水和食物都耗尽,我和儿子也将没有任何生存的可能。所以,如果废铁不回来,我们必须自己走出去,而前面等待我们的是什么7想着这些,不禁又是泪流满面,就在这万般思 绪中,半梦半醒之间渡过了这一生最难熬的一夜。
  在迷路后,我决定顺着雅丹方向走——在仔细观察了雅丹后,发现它们都是西北-东南方向,再仔细观察了地图上的茶冷公路的走向和省道的走向,并用阳光下水瓶的阴影判断了一下方向,又用手表中的方向进行了核对:果然在翻越了7、8个雅丹后发现了省道,那个高兴啊。一这时我喝了一大口水,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了315国道882公里的路碑,再走到要到881时,看到了房子,我很高兴,但走到跟前后,失望了;这是废弃的道班,还是没有手机信号,路上的车辙印,不知道是何时的。
  我想自己恐怕不能及时回到冷湖了,更加担心起梧桐和金刚了,担心他们来找我,我希望他们坚守,我对自己走出去有信心。我决定继续往南八仙方向走,这时还是会期望有车子突然出现。
  可是在走了10来公里后,路上又开始出现绵延的沙丘、越来越高大,我绝望了,不太可能有车子来了;我越来越担心梧桐她们,我想最好的情况就是走到南八仙,地图上那里有条从柴达木涩北气田通上来的路,多一条路,就多一个机会吧,如果糟糕的话,我恐怕要走到查卡马海那边,那里才有国道,那里肯定会有信号和车;而这几乎要走上90~100公里的路(从地图上估算)。
  我衡量了水(计划手中的小半瓶要撑到南八仙,然后第三瓶留到南八仙到马海、查卡),也衡量了食物(今天我总共吃了2个小饼,还有4个,这是干饼,缺水时很难咽下);我看了手机的电量,决定关机,定时开机看看有无信号。
  一路走,一路担心梧桐金刚,大腿越来越僵硬,小腿越来越酸痛,两脚大拇指和小指都已起泡,疼痛难忍。而我对柴达木盆地的认识这下要充分多了,从冷湖进入时,是从边缘往中心走,越往南,省道方向,风沙越大,这里不仅仅是无人区,也是无水区、无草区、无乌区:经常有时听着像有车子过来的声音,再仔细一听,却只是风声而已。
  我定时开手台呼叫,尽管我知道这个距离已远远超过使用距离,但还是期望梧桐能够收到(好歹车台还有个天线,比我手台的接收距离应该要好一些):我重复呼叫:这里道路已废弃,请坚守,我现在正往南八仙走,估计要走到明天,我会绕道进入冷湖,如果你听到的话,请务必坚守,如果要弃车,请按来时路线返回——现在回忆写下这些时,还是热泪盈眶。
  这时我有些后悔,或许求援的路线选择有些问题:当时选择往茶冷口走,就是想着只要走上22公里即可,这个路程短,但是是往深处走,更不曾想省道也是废弃的,还要继续走:另外当时是完全不能确定前面是什么情况;
  如果往回走,要走60多公里,会有信号,另外走到分岔口,或许会遇上钻探队的车呢?走到冷湖,要80多公里,但是回去的路况我们是确定的。
  这个问题现在来想:我也不知道哪个更正确。
  今天天气真是好,蓝天下白云一朵朵,形状和雅丹很相似,相互映衬,非常好看;到落日时,金色的光又把雅丹渲染得极为壮观。而晚上有次歇息,为了背风我躲到了雅丹的斜坡上躺下,看到没有一丝云的天空,只有星光完全袒露,景象的震撼无以用语言描述。而当看到划过天际的流星,突然想到了流星许愿的说法——梧桐金刚你们不要走,我一定会进来的。
  29日凌晨3:00,终于走到一个地方,看到右侧像是有比较新的房子,又是一阵高兴,走近拿手电一照,是天然气管道的一个站点;继续前行,看到右侧远处像是天然气燃烧的喷火口,我想这附近或许有信号了,开机后果然有短信进来,大喜,但是信号弱,始终无法打通了110。
  这在我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一一妈妈很正式的告诉我一些事情——如果出去遇上狼群,不用等她,只管自己先走。如果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一定要好好活着,要替爸爸妈妈照顾好外公外婆爷爷奶奶。
  我哭了,
  再没有救摄,弃车
  7月28日夜到29日上午,我时不时忍不住会哭泣,会后悔为什么来这种地方。但仍得冷静下来,和儿子说,我们得开始准备明天出发需要的东西
  半夜儿子被冻醒了,我又到后座和儿子挤在一起,相互取暖,真正的相依为命。第二天天亮后,我们都睡不着了,就用湿纸巾擦擦牙齿,喝些酸奶,吃了少许东西,没有胃口。
  儿子说,我们出去探探路。我俩就沿着废铁前行的方向走去,我不时回头看看自己的车,怕离得太远。那是当时在我心里唯一安全的地方。
  我们爬上一座高一些的雅丹顶上,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黄色的雅丹,层层叠叠,如巨大无比的迷宫,无穷无尽,没有尽头,没有路的痕迹,这时我真的担心废铁会不会困在这里面。
  儿子本来想再走一公里,我没同意,回车时,儿子竟然差点迷路了:这让我更恐惧,儿子的方向感一直好过于我,而且走的也不远,而我还能记得车的方位,是因为我走一步回—次头,就怕连车子也找不到了,那我和儿子就什么生存机会都没有了。和儿子讨论,我们必须要走了,但又担心万一爸爸今天回来,我们又不在,怎么办?
  更何况,如果要走,必须得6:00左右出发,这样早一点,天不是太热,一方面体力消耗会小些,另一方面,给自己留的时间会多些;万一天黑了,我们还没走上省道(也就是老国道315),那该怎么办?思虑了这些,决定就再待上一天,第二天必须走。但是又担心如果废铁是缺水或遇上了什么事,我们早点去找他,对他有帮助,这样我们又犹豫是不是现在就出发:反反复复,思前想后,思量着,犹豫着,焦灼着,比较着。
  儿子说:妈妈,你决定吧,今天走还是明天走,我最终决定再等上一天,后来事实证明,我这个决定是多么英明,也许就是这个决定,挽救了我和儿子。
  我们又开始计算时间,我觉得8、9点钟废铁应该会回来了。又不断一次一次电台呼叫,没有任何应答。我开始尝试胡乱拨着其他号码,发出求救呼叫,依旧没有任何声音,我们的声音如石沉大海般被风沙声淹没。
  我时不时忍不住会哭泣,会后悔为什么来这种地方c但仍得冷静下来,和儿子说,我们得开始准备明天出发需要的东西。我们准备了地图、手台、头灯、刀、水和食物,我们准备把车上剩下的水全部带上,还准备了钱,我把钱分成三部分,分别放在三个地方,对于我和儿子要面对的情况,我没法估计,尽可能谨慎又谨慎。
  我给废铁留了条?怕万一我们走了,他又回来了怎么办,我在纸条上告诉他,我们沿着他出发的方向走了,又给父母写了信(相当于遗嘱),交代了一些事宜,边写边落泪,满是心酸,就是现在事后动笔写这些仍然眼眶湿润。
  对于儿子,也交待他一些事情,儿子在当时的表现令我心酸不已。他只是懂事地默默落泪,很认真的说,他会坚强活着。我问他,如果爸爸出事了,怎么办?他说,我们相依为命!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仍坚定地说, 爸爸不会有事,他只是走了很远;他还认真地研究地图,事后发现他对那几个地名位置熟悉的很,还能大致说出距离。
  在这次等待中,我深知什么叫恐惧,什么是生命攸关,什么是度日如年,什么又是望眼欲穿;我得感谢我懂事的儿子,每次都是他的坚定安慰着我,如果他也早已泪流满面,我会不会失去理智,会不会放弃等待。
  终于走到850公里处,信号有了,时断时续,我把大柴旦公安局的110值机员从睡梦中叫醒后,告诉她情况,一开始她还没完全清醒,说这个要打冷湖公安局110,我详细说了她们母子还在无人区的车里以及我现在又累又冷又渴又饿(我只穿了短袖快干T恤+冲锋衣,一直走还不要紧,停下来就感到冷)。
  她请示了领导,然后安排车子来接我,我希望给带杯热水。然后跟她说这里信号不太好,我再往前走走:走到848—849中间,信号很好,110警察电话也进来了,叫我原地等候,不要乱走,他们也十白乱走找不到我就麻烦了;然后我就等了2个半小时,等车时我把水喝掉了,又吃了2个饼,终于等到了警车。获救前往柴达木,请他们帮我在大柴旦叫个出租,这样我不用进市区,交会时直接把我送到冷湖,同时通过州110指挥系统联动(冷湖和大柴旦分属不同州),联系到冷湖公安局110。
  在车上,我先喝了些热水后,然后吃饼,接着喝掉了2瓶水。
  当我坐在警车上,眼泪又一次默默的往下流,我希望尽快赶到冷湖,我相信昨晚梧桐金刚应该会在车上,但是今天呢,会不会一早就出发来找我呢?我是多么希望她们在坚守,多么希望她们不要担心我。和冷湖公安局联系上后,希望他们能否先派个车进去,能有人告诉我老婆孩子我已出来了。但是他们也没有人进去过,怕电话里弄岔地方,希望我一早赶到,带他们进去。
  8月29日8:30,我赶到了冷湖公安局,把情况详细介绍,10点准备完毕出发,这一路上,我又喝了2瓶水。
  按着我的指点,离陷车的地方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紧张,眼泪又一次止不住流下来,我担心,我担心着你们的担心……
  当绕过一个雅丹,看到记忆中那段风沙覆盖的道路了,我让司机停车,不要进去,我犹豫着狂奔过去,“梧桐、梧桐”,我叫了几声,没有反应,远远的看着车门是关着的,没有动静;我的心收紧了,我希望他们只是没有听到;又走近了一些,我再喊,带着哭腔……
  中午12:30,当从车后传来“金刚、金刚”的呼喊声,我那时的心情已不知怎么形容,连车门都不知该怎样打开,顾不上穿鞋子就跑了出去,终于盼来了,废铁安全回来了,还带了110警察和武警,我什么都顾不上,抱住废铁痛哭,边哭边和警察们说谢谢你们。
  废铁也是深深担心我们,就怕我们放弃等候去找他,如果沿着他走的方向,那后果是无法想象的,有一段他都迷路了。
  原来这一走,不是22公里,也不是5个多小时,而是整整走了将近18个小时,一共60多公里(后来据查),他穿越了最美的雅丹核心区,嘴上脚上都是泡。
  废铁原以为走22公里就会到省道(茶冷口),哪知那也是一条废弃道路,接近茶冷口时已是大片大片沙丘,道路完全被覆盖,他也迷路了,不时要爬上高高的雅丹观察,试图寻找方向;在阴影、地图、手表的帮助下,终于找对了方向,走到了省道,然后一直走到将近凌晨3点半,离南八仙约6公里左右(警察接到他时说的),打通了报警电话。
  在回冷湖的路上,上坡过2个高坎,后护板一个螺丝掉了,又是武警们爬到车底紧急处理,后来我们以30公里/小时左右的速度,一路慢腾腾开回冷湖,找修理厂简单处理;
  请他们吃饭,谢绝了:给他们钱,更不要了:在此再次感谢他们,给他们留了电话,希望他们到上海来时和我们联系。
  18:30左右,车底板修好,赶到格尔木已是夜里1点多了。
  今天真累,但我们在一起,就是天堂,幸福。
  再次感谢大柴旦公安局110和冷湖公安局110的及时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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