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性向平等,社会和谐

来源 :南方人物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ziwen74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网友Q吴幼坚A
  
  自从以首位同性恋者母亲的身份出现在媒体、公众、亲友面前,吴幼坚就始终没有离开过话题中心。相比5年前,她的生活忙碌了很多
  
  
  Q:2004年你的儿子远涛首次在电视上公开了自己的同性恋身份,到现在已经近5年了。和5年前的生活相比,你和他最大的变化分别是什么?
  A他从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80后青年,成为专业水准较高的自由翻译者。他翻译的部分文学、性学著作,其内容与同性恋有关。我从只是理解、接受儿子性倾向的母亲,成为争取同性恋群体权益的积极分子。
  Q:吴阿姨,我常常看您的博客,感觉您每天的生活都很忙碌。您可以给我们描述一下您现在的生活吗?
  A:只要不去外地开会、接受访谈,我尽量保持有规律的生活:早上修改博文稿件并配图发表;浏览网友评论、纸条、留言,开邮箱收信,遇急件先处理。接着疾步急行到公园,在露天舞池跳华尔兹和拉丁舞。若男女同志或亲友需要面谈,我尽量安排在下午,去公园或咖啡厅。若没有安排,午休后回复来信或写关于亲友会工作的书面报告、博文等等。晚上和先生交谈一下当天情况,之后就面对电脑几小时。除3晚要接热线外,其余时间多在网上。不常出席亲戚、同学聚会。
   Q:我看过远涛在广州电视台的那期节目,他是个勇敢的孩子,他现在还好吗?工作生活情况怎么样?
  A:远涛2006年夏天征得父母同意,去北京和相爱的小周生活在一起。小周工作不错,就是太忙,还做志愿者。远涛做自由翻译相对弹性些。两人感情和谐,生活也安排得好,我两次上京小住,十分放心。
  Q:能简单介绍一下开办“妈妈信箱”和办同性恋亲友会的原动力和目标吗?
  A:开博客后发现网友常在留言、评论里诉说心事、寻求帮助,为方便大家来信和我回复,就开设了信箱。与同志群体交流越多,越感觉他们需要有个组织,帮助他们与父母沟通,使父母较好地理解、接受同性恋孩子,于是成立了亲友会。目标是逐渐让更多父母懂得如何联系我们,获得帮助。
  Q:远涛对于你开办“妈妈信箱”和同性恋亲友会怎么看?
  A:他佩服妈妈60岁学打字、开博客的毅力,认为“妈妈信箱”有利于对他人进行心理疏导,亲友会更能够团结带动一大批同志父母,而且成效明显。他觉得我很有亲和力,比他更适合做这些工作。
  Q:“妈妈信箱”或是同性恋亲友会里,有让你特别感触的事情吗?
  A:很多孩子对任何人都不愿说的心里话,可以在“妈妈信箱”向我倾诉。有些准备向家长出柜的孩子,把写给家长的信先给我看,修改后誊正给家长。亲友会给人以大家庭般的温暖感觉,很多孩子从最初的悲观消沉,变得越来越开朗快乐。
  Q吴阿姨,我是一名同性恋者,我有高学历和别人看似体面的生活,我不敢想象周围的人知道我的身份之后,我努力维系的一切会变成什么样。我只有在网络中才是真实的。我应该怎么办呢?
  A:进一步坚定自我认同,决不暗地哀叹自己与众不同,只要足够优秀成为骨干,不怕某些人得知你是同志之后看不起。他凭什么看不起你呢?社会总是发展的,人们的观念在进步,无须过于担忧。有条件的话多参加健康向上的群体活动,就像我们那些义工一样会变得坦然。
  Q:也许我们普通人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同性恋者的世界。但是,从媒体的报道来看,这个世界已经越来越包容了。你能够感觉到周围人的态度和眼光和5年前有什么不一样?可以举一个事例吗?
  A:我去公园露天舞池跳舞刚好一年,那些退休老人都知道我的身份,看过不少电视、报刊有关我和亲友会的报道,已经越来越敢当面问我种种他们不理解的问题。我经常陪着同性恋男孩女孩去公园谈心,带他们到舞池边见我的“舞友”,老人们都表现出友善的态度。
  Q:《南方人物周刊》去年对你的报道中提到,到当时为止,你一家三口仍然没有同时谈论过关于同性恋的任何话题,现在这种局面有什么改变吗?
  A:报道中的那个写法,很容易引起读者误解,以为一家三口要刻意回避同性恋话题,或者有什么不同意见,其实并非如此,是没这个必要。我和先生都不觉得儿子同性恋是个问题,(正像我概括的:“不是坏事,不是错事,不是丑事,那就没事。”)他交往男友,条件成熟关系确定后就带回家,和父母吃饭说笑,轻松随意。我们从不要求他试着找女友,找心理医生,或考虑形式婚姻、收养孩子……一切都如此明朗,实在没什么值得拿到饭桌上讨论的。先生眼睛不好不看电脑,我会不时通报亲友会情况。儿子远在北京,也经常看我博客了解妈妈在做什么,我觉得这就够了。
  Q:吴阿姨,您虽然60多岁了,但依然保持热情和活力做那么多的事情。我很钦佩您。我想知道,在您的人生里,有什么事情是您过去就想做、现在还没做、如果将来有机会还想完成的呢?
  A:我的博客已发表600多篇博文,我希望编辑出版《爱是最美的彩虹——吴幼坚博文选》。这书不但可以帮助同性恋者提高自我认同水平,还可以帮助父母理解接受同性恋子女。同性恋占人口比例3%-5%,哪位异性恋者能肯定不会成为同性恋者的亲属呢?只有纠正偏见、消除误解、反对歧视,才能实现性向平等,社会和谐。
   (文字整理实习记者 翁倩 )
其他文献
崔健容易被人想象成具有詩人、哲学家、思想者气质的音乐人。这个角色,更多是由乐评人、文人以及媒体赋予的。他自己并不否认。  从1986年工体的那一场演唱会到现在,崔健依然在唱,无论是在主旋律的舞台,还是在容纳百人的小场子,甚至是香港的饭馆。  47岁的崔健似乎一直是一个斗士。他认为自己没有变成熟。始终保持着冷静的思考和灼灼的言辞。他乐于思考音乐和文化的弊端,往往直言不讳,咄咄逼人。对记者他有些苦口婆
黄光裕的急进,张近东的沉稳,和张继升的彷徨,如何成就了企业的不同命运。    分化    2008年3月初,天气乍暖还寒。  家住北京市通州区果园附近的居民惊讶也发现,早几日还热门非凡的苏宁电器果园店,突然偃旗息鼓、停业整修了,门口挤满了拆散的货架和闻讯而来收购废品的人:十几米以外的大中电器,却在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播放着欢快的《大中电器之歌》,似乎在欢庆昔日对手的狼狈不堪;而在数百米之外某处商厦
东莞,中国外向型出口企业的大本营、“世界加工厂”,一定程度上,“中国制造”也是“东莞制造”的别称。因其地近香港,得改革开放风气之先,承接了大批由港台转移而来的制造加工产业而迅速崛起,成为自由经济全球化布局的一个中国缩影。  短短30年,东莞已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农业小县,一跃成为南粤重镇,2007年,以一个常住人口只有650万人的地市级规模,其GDP却高达3000多亿,几乎可称得上“富可敌省”。  
来自世界各地的华裔富二代回到中国,但他们对中国几乎毫无了解,领队给他们讲长征,讲红军。    孔令龙禁不住有些骄傲。不仅因为他是这期新生代企业家研修班的班长,第一天就在开班仪式上发言;更因为在这31名学员中,只有他在恒大集团会议室介绍了自己的企业,完全属于自己的凯翔集团;还因为很多次像现在这样,他第一个放好了行李,远远看着迟到了的同学还有些磨蹭。这甚至让他有些不满。  2007年底,广东暨南大学华
岳敏君有一种做减法的能力,他有本事让绘画的技法减到最低,而画面的寓意却涨到最高——同时水涨船高的还有他的市场价格。  他以幽默和漫画手法把有意义的東西变成有意思的东西,试图用肤浅的偶像来消解一切意义,而这一点恰恰很有意义。按照批评家栗宪庭的说法,“岳敏君的傻笑符号是一种没心没肺的松散、慵懒、百无聊赖”。  岳敏君笔下那些具有卡通感的人物,统统在大笑狂喜,这是岳氏的荒诞和嘲讽。可贵的是,在标志性的“
1993年春天,没能通过中央戏剧学院初试的上海高三学生顾峥有点沮丧。他想,在剩下的几个月时间里再努力一把,估计还能考上个普通大学。  他决定在离开北京之前给父母打个电话。父母在电话里说,既然还报了北京电影学院,再等几天考一考再说。顾峥于是去考北京电影学院。    当年去考中戏的还有个叫王宏伟的河南青年。他原本是安阳粮食局的会计,国家干部,铁饭碗。受他搞美术的哥哥影响,王宏伟觉得不能就这样在粮食局待
那年夏天,宁静的海    《海角七号》让人们记住了恒春,台湾最南部的一个小镇。那里有活泼的阳光和迷人的海滩。  其实,不用去恒春,也无须到巴厘、芭堤雅,在三亚万豪度假酒店里就能享受到一样的风景,只要你有那份休闲的心。    在酒店的海滩上,人不多,海很清,沙很细。教潜水的教练们有时也乐得轻松,三三两两打起了沙滩排球。聊起生活,每天都面对这样完美的海滩,他们居然也有着走出去看看的向往,但是外面的世界
坚持了半年之后,胃癌终于夺去了大舅的生命。  2006年4月10号晚上,很普通的一个问候电话,打给母亲,聊了几句家常,她突然说,你大舅过世了,就在前天。当天下午她和父亲刚刚从老家回来。  母亲语气平淡,恍如描述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离世,近半年的心理折磨突然解脱,痛苦和眼泪仿佛已经被时间蒸发。  大舅卒年72岁,73、84是北方民间传说中老人的鬼门关,外祖母去世时83岁,两位老人都没能过这道坎,对持类
说起春秋战国时代,我们头脑中想到的第一个词,往往是“争霸”。  《现代汉语词典》中,对“霸”这个字的解释,是“指依仗权势或武力欺压他人的人或集团”。这也是大多数现代人头脑中的概念。因此,大部分人对那段春秋争霸的历史,往往理解为那几个强有力的大国争夺霸权,依仗武力欺压弱小国家。  这是我们对春秋时代诸多误读中最典型的一个。这个误读,说明了现代人与春秋那段历史已经多么遥远。  其实,“霸”字在先秦通“
北京郊外,一群无力支付巨额医药费的尿毒症患者自发组织起来,  靠自费购买的透析机维持着生命,这个自助透析小院能否维持下去?    一圈不怎么整齐的红砖墙,两扇大白天很少插上的绿铁门,推开门,就是十个尿毒症患者互相扶持维生的“透析小院”了。    这里是北京市通州区白庙村,距天安门大约30公里。  下午两点半,南屋灶台上的一大锅排骨炖土豆刚熟。魏强热情地招呼伙伴们吃饭,劝小姑娘李丽丹“别光吃土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