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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树是我国重要的经济树种之一,有几千年种植史,我国也是世界上最早发现和使用生漆的国家。生漆的割收以传统人工为主,漆匠就是以割收生漆为主要生计方式的职业群体,在我国已有数千年历史。本研究以割漆为媒介架起漆匠与漆树交往的桥梁为主线,以漆树种植中心(陕西、湖北、贵州为代表)在新中国成立后漆树种植与漆匠割漆情况为背景,以作为漆树的产物生漆的可利用的价值和可获利的期待为合理性,在尤尔根·哈贝马斯的交往行为理论启发之下把交往行为理论进行创新性应用,建构漆匠与漆树交往模式。本文聚焦于漆匠与漆树交往,通过查阅历史文献、访谈漆匠、神话传说、参与观察等方式,分析漆树种植在每个历史阶段或经济发展时期对社会的作用与影响,以割漆为主要生计方式漆匠群体的状态。在纵向上把握漆匠与漆树交往的前后关联。在神话传说中探寻漆匠与漆树交往缘起,以漆树综合价值为合理性探究新中国成立后至今漆树种植,漆匠生活状态,割漆技艺传承现状。在国家政策调整,经济结构优化,社会经济快速发展,人们生活水平提高,受教育程度提升,职业结构改变,经济作物更替,生计结构多元的大背景下探析种植漆树、生漆产量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社会变迁、文化传承的重要影响。同时在漆匠群体的数量、性别对比、年龄结构、收入方式、从业结构的变化中探究漆匠对漆树、生漆的认知与情感。分析漆匠这一传统生计群体在不断认同、聚合、分散、减少的过程中在不同时期与漆树交往程度及呈现出的职业类型。随着化学漆增加,传统素有“涂料之王”美誉的生漆被替代,漆树种植面积缩小,从事割漆的漆匠进入老龄化,割漆技艺步入“活态”传承的寒冬。在横向上重视漆匠与漆树交往的状态。从地理空间的漆树种植与品种分布到社会文化空间的割漆技艺体系形成,进一步考察漆树种植与自然环境、具体方法的关系,割漆技艺与漆树品种、具体时间和地点、工具的关联度,探究在地方性文化的生产与再生产过程中,作为地域文化的拥有者和实践者的漆匠在传承传统知识、技艺方面的重要作用。割漆需结合自然环境、经济环境、文化环境,是漆匠与漆匠交往过程经历数千年的生产实践和历史传承形成一套技艺体系,也是文化创作系统,体现出漆匠与漆树交往密切。它们之间互动形成作用与反作用的交往模式,割漆工具为漆匠与漆树的“代言”,割口是漆匠与漆树“对话”交流的“窗口”,从割口位置、宽窄、大小、多少、割层薄厚均可判断漆匠的职业道德与技术,推断漆树的未来长势与寿命;漆树根据漆匠的割口数量和综合质量以割口的愈合速度,分泌生漆产量进行反馈。同时,漆匠通过唱漆山歌,开刀前或者休刀后举行富有地方性的“祭刀”仪式祭拜漆神,使漆树、漆神、漆匠构成稳定的三角共通关系,从而形成一套完整的文化体系。从地域差异、社会互动、精神需要、文化空间等多层次阐释漆匠与漆树交往中通过割漆这一生产实践活动所进行的社会生产和文化创造,形成共生共长共存的交往关系。从整体上解读漆匠与漆树交往的文化意义。本研究中漆匠与漆树以共同交往为前提,却不以语言为媒介(即“无声的世界”),而以生漆的生产实践(割漆等)为媒介,以漆树的产物生漆的可利用价值和可获利的期待为合理性,这是一种价值理性,也是漆树得以发展,漆匠职业存在的现实需要,漆匠与漆树交往是生漆割收、漆树种植、割漆技艺传承、文化创造的综合产出,这是人类社会与自然环境相适应求生存的历史延续。通过割漆这一互惠共生的交往过程阐释关于生命意义的认知理式,进而构建生命意义共同体。同时,本文以漆匠与漆树交往为起点进一步建构和阐释人与物以生产实践为媒介的交往模式,即人与物以生产实践为媒介无声的交往,物也是有生命的存在,包括自然生命和社会生命,不单是物质生产也是文化创造的过程,这既是它们的交往史,也是文化沉淀与建构的过程,以“书写”、歌唱、行动等充满内涵的形式,承载人与物交往的价值理性和认知,同时也在漆匠与漆树交往中呈现关于生命意义的认知理式,包涵人物共生的渴望、生命价值的传承。其核心观点是人与物交往的目的是两种生命的意义辩证地结合在一起,组合成生命意义共同体。进而在以漆匠与漆树交往为实例的基础上深入探究人与物交往的历时性、“对话”性、互惠性、传承性的特性,从人与物交往的时间、空间两个维度阐释其交往过程与意义。进一步扩展到人与生物多样性交往,其中包含着丰富的和谐思想和蕴藏时代价值,人与生物多样性交往在保护、应用、开发、创新基础上进行,有很大生态价值、经济价值、文化价值。本研究认为漆匠与漆树在数千年的交往中建构了人与物以生产实践为媒介的交往模式,是一个系统过程,其之间隐性或显性,直接或间接的交往模式能够使彼此相互影响和促进,是人与物和谐共生,并组成和建构生命意义共同体。在此基础上聚焦人与生物多样性交往,进一步加强生物多样性保护,为人类与自然万物即生物多样性能够和谐共处,形成生命共同体,实现可持续发展,为共创文明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