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与道德的问题是思想家们持续关注和研究的问题之一。英国思想家密尔作为自由主义的经典作家,创造性地从个人与社会之关系的角度,探讨了在现代社会中如何保障个人的自由的问题。他从维多利亚时代的社会现实出发,敏锐地认识到当时社会面临的关键的问题不仅仅是制度改革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人的心灵和道德观念的革新。因此,密尔在他的自由理论中特别关注自由与道德之关系问题。本文旨在通过对密尔自由理论的分析,梳理密尔自由理论中所蕴含的关于自由与道德之关系问题的观点,力图阐明密尔关于个人自由或社会自由与个人道德发展的关系思想。密尔对自由与道德之关系问题的关切根源于他所处时代的社会现实以及功利主义和浪漫主义等思想对其思想发展产生的影响。在密尔时代,社会面临着因“自由缺失”而产生的“道德勇敢性”丧失、道德观念教条化以及道德懒惰的道德困境,这些道德困境使密尔对缺乏自由的环境下个人道德的发展和社会道德的进步产生了深深的忧虑。柯勒律治和洪堡等浪漫主义者强调内在精神、宣扬个性自由等思想,促使密尔对边沁的功利主义思想进行了修正,他更加关注人的内在精神、理智和道德等问题。基于对社会现实的关切,密尔将“自由”放到社会这个更广阔的空间中进行思考,实现了由“政治自由”向“社会自由”的转变。他强调个人的自由,并且将功利主义作为论证个人自由的依据。密尔对“自由”有独特理解,他强调自由对于推动个人智力和道德力的发展的作用,认为个人自由是确认个人道德主体性的根据。密尔自由理论的核心原则是“伤害原则”,通过这一原则,密尔在个人自由与社会权力之间进行划界,同时也对个人道德发展的他律与自律空间进行了区分。这也是贯穿密尔自由理论始终的一个原则,密尔关于思想自由和讨论自由以及个性自由的阐释都以这一原则为基础。密尔对个性自由的理解是建立在他对人性的理解之上的。他认为欲望和冲动作为人性的原料,可以通过后天的教育和生活得到塑造,自由选择是个性的自我表达,个人道德力和智力在选择的过程中得到锻炼。思想自由是个性自由的应有之义,在宽容和允许意见歧异的社会中,不同思想和观点的对比和碰撞会推进道德认识的进步,促进个人对道德的理解,唤醒道德观念在人内心中的力量,推动道德实践。因而,个性自由既是个人道德发展的基础,也对个人道德的发展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