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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际金融市场资金交易业务上,市场风险、信用风险、操作风险等各种风险是各大金融机构重点关注的领域之一。但相比市场风险、信用风险的管控,操作风险相对缺乏定量、及时的事前和事中管控手段,特别是一些道德风险事件,由于涉及的人员会设法隐藏、拖延,异常情况往往直至损失发生才能被发现,为时已晚。特别是在欧债危机不断恶化的当下,操作风险事件又有抬头的趋势。今年再现的瑞银“魔鬼交易员”等事件也再次对当前金融机构资金业务内部控制提出了更高要求。 从操作风险研究的现状看,当前研究主要集中于商业银行操作风险总体的管理、识别与度量,具体在资金交易的操作风险问题上,业界研究较少。本文提出的方法属于相对空白的领域,同类方法的应用处于缺失状态或起步形态。经初步分析,本文提出的方法适用于国内大中型商业银行的资金交易业务中,在操作风险发生的初期及时发现并避免损失。 本文设计思路在于,操作风险在造成损失前会有端倪,并有可能在价格上反映出来。一方面是操作失误导致价格错误,另一方面是道德风险(如交易员可以通过延迟录入系统的方式躲开风险部门对交易各类指标限额的控制,可以通过虚构指令交易完成特殊交易,又如不同交易账户间的利益输送等)。如果能构建一个模型通过系统自动对每笔交易的成交价格与市场公允价格逐一对比,就能及时发现这类异常,采取相应措施。 依照上述设计思路,本文设计了一套在交易结算前(事中)的潜在发现操作风险的模型,命名为“交易价格公允性监控模型”。模型由三部分组成,第一部分在于确定公允值区间。由于当日市场波动、产品流动性、交易对手选择、交易量等诸多因素影响,实际成交价格与市场价格之间可以容忍一定程度的差异,称之为公允值区间。模型通过设定一个参数k和历史市场数据确定这个公允值区间,并提出了一套结合应用机构的总体风险战略偏好和系统硬件等实际情况,通盘考虑选择静态参数k的方法。模型的第二部分引入价格偏离程度的概念,即计算各类交易价格与市场公允价格或模型价格存在的差异。第三部分通过将实际交易价格与市场价格的偏离程度和公允值区间逐一比对,差异在区间内的交易被视为符合公允市场价格标准的交易,在此区间以外的交易将被系统自动筛选为偏离市场价格的交易。最后,在模型给出结果后,通过人工过程进一步判断评估相关各类交易行为中可能出现的异常情况。在此基础上,本文提出了一套可实践应用的价格公允性监控方案,包括确定模型静态参数k的方案;确定公允值区间L的方案;在实践操作中逐笔判断每一笔交易是否超过公允值区间的流程,涵盖从系统导入、逐笔判断到人工核查。 确定模型及相应方案后,本文对模型假设条件和因素的变化进行了分析。结论是在部分假设条件和模型因素变化时,监控模型的效率有所下降,但模型总体仍然有效。同时在大部分情况下,模型的使用方仍可以通过加大人工判断来实现公允性监控效果不下降的目标。 随之就模型效果展开分析和验证。首先是理论分析。模型提示的超出公允值区间交易应包括正常交易和异常交易两种。正常交易包括市场瞬间波动、簿记延迟、指令交易、含权交易等、超额收益的交易等;异常交易包括偏离市场价格、超授权等情况,并在背后可能隐藏利益输送、利润操纵、规避监控等一系列问题或操作失误现象。价格公允性监控可以从价格的角度发现这些现象,从而起到减少操作风险的作用。其次是通过数据进行实际验证。本文设计了两个模拟案例和两个真实案例。模拟案例一以人民币即期的公开市场报价进行模拟验证(出于数据公开,以人民币即期交易进行模拟验证的实验可重现),并详细介绍了模型初始化和参数选择的过程。模拟案例二在案例一的基础上,设计了七个操作风险事件情景。模拟结果表明,该模型对因簿记延迟(但可视作需要判断的正常交易)等价格方面的问题监控效率相对较低,对交易员操作失误和道德风险方面的监控效率较高,模型效果相对令人满意,并最终可以达到“不放过一个坏人,不错杀一个好人”的目的。两个真实案例分别是作者尝试将该模型应用于国内某大型商业银行真实交易过程,分别研究分析汇率产品(即期)和利率产品(掉期)的实际应用,观察一个月的监控结果。结果表明,该模型确实可以在实践中发现异常交易。 在完成模型效果的理论分析和实际验证后,本文尝试对几个经典的“魔鬼交易员”情景案例简要分析,研究价格公允性监控在其中能扮演的角色。分析结果表明,在部分环节价格公允性监控能发现异常交易的端倪,但其关键在于如何将一个可疑的操作风险问题定性为道德风险,而不是操作失误。这需要整个风险监控体系的完备运作。 总体看,价格公允性监控方案能起到有效及时发现操作风险的作用。但在实际应用阶段仍需注意:一是价格公允性监控不能发现所有操作风险,需与其他操作风险工具配合实施;二是需要综合考虑该方案在实际应用对现有交易状况的影响;三是由于金融市场不断变化,对相关的参数及其有效性必须实施定期的后评价、重检和更新;四是本文假设本公允性监控系统和人员不存在风险。在实践中须对此部分也有监控。 总结本文的主要贡献在于:一是创新和完善资金业务操作风险发现的研究,特别是针对国内银行操作风险发现有较明显的促进作用;二是较为系统地梳理了一套通过交易逐笔价格检查的模型,有较强的实践运用意义;三是对模型效果进行了理论和实践双方面的验证。最后,本文还对文章的不足和未来可能的研究方向做出简要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