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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国家间的技术封锁和不公平的贸易制裁导致我国企业以及产业链在现代化发展过程中面临的外部冲击更胜从前,而建设自主可控的产业链对于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具有长远的战略意义,形成更具稳定性和创新力的产业链,能够有效化解外部风险对我国实体经济造成的冲击。2020年10月“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将“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建设“更强创新力、更高附加值、更安全可靠的产业链”作为“十四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和改革开放的重点任务之一。产业链由微观企业组成,因此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提升归根结底需要通过企业发展予以实现,产业链现代化水平虽以宏观层面为缘起,但必然要涵盖微观层面的企业发展,才能形成贯穿宏微观的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发展体系。从企业发展的角度来看,在信息社会中任何企业都无法孤立地发展起来,跨组织寻求合作,特别是产业链的纵向联系已经成为企业获取信息和知识的重要渠道。面对复杂多变的外部经营环境,及时获取产业链信息对于强化企业创新主体地位、化解企业经营风险、系统性提升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打造具有现代化特征的产业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而上市公司的董事同时在关联行业任职(DRIs)则有效推动了产业链信息要素的自由流动。虽然DRIs与董事关系网络等研究均是围绕董事的社会关系展开,但DRIs将董事的任职范围聚焦在产业链内部的关联行业,目的在于利用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这一特殊情境,重点考察产业链信息溢出给企业以及产业链带来的影响。产业链中的成员作为独立的主体,为保证自身竞争优势会隐藏或夸大一些涉及商业机密的敏感信息,从而加重产业链信息不对称的程度,而产业链中关联行业的具体情况直接关系到企业能否正常运营。源自关联行业诸如技术革新、行业趋势、供需变动、政策冲击等信息,对于企业感知市场变化、调整运营策略、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具有其他信息无法替代的作用。DRIs身历其境直接深入到关联行业内部工作,作为企业与关联行业的“传声筒”,有效缓解了产业链信息延迟和信息偏差造成的损失,从而实现企业以及产业链的价值增值。故本文立足于吸收能力理论、社会网络理论和资源依赖理论,结合“十四五”规划对产业链建设提出的新要求,考察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这一微观现象给企业以及产业链带来的影响,这不仅是企业所关心的问题,也是国家在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过程中面临的关键问题。本文沿“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产业链信息溢出——促进企业发展——驱动产业协同”的研究思路,围绕产业链信息如何传导并影响企业以及产业链发展这一核心命题,展开系统性研究。鉴于企业发展和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包含了多个维度的研究内容,本文基于“十四五”规划中建设“更强创新力、更高附加值、更安全可靠的产业链”这一要求,从创新水平、经营风险、全要素生产率三方面对“创新力”、“安全可靠”、“高附加值”进行刻画。具体来说本文首先介绍研究背景和意义、研究内容与创新等内容(第1章),回顾相关研究文献并进行研究述评(第2章)。然后从吸收能力理论、社会网络理论和资源依赖理论三个方面梳理理论基础,从产业链发展和产业链信息披露两个层面介绍制度背景,构建实证研究框架并总体阐述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产生的产业链信息溢出对企业以及产业链的影响机理,随之详细论述本文核心概念的度量和数据描述(第3章)。在此基础上,通过手工整合上市公司董事任职的信息,利用《中国投入产出表》计算关联行业,本文以2012-2019年我国A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分别就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对创新水平(第4章)、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对经营风险(第5章)、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对全要素生产率(第6章)的影响进行了实证检验并得出研究结果。最后,总结全文结论并提出政策建议(第7章)。本文的主要发现为:第一,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充当了产业链内信息需求者和信息拥有者的“传声筒”,有效提高了企业创新水平。基于“信息效应”假说,董事在关联行业的职位差异将影响其信息获取的能力,进而影响“信息效应”的发挥。相较于在关联行业担任独立董事,董事在关联行业担任非独立董事或管理层对于提高企业创新水平的作用更强;且当关联行业的信息透明度较差,企业较难通过其他途径获取产业链信息,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对创新水平的促进作用更强,说明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与其他信息获取途径存在替代效应。基于上市公司董事的身份类型分类,本文发现非独立董事DRIs、特别是非执行董事DRIs对企业创新水平的提升作用更加明显。最后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存在产业协同效应,有利于产业链创新水平和经济附加值的提升,在产业链内部实现了对创新与附加值提升的传导作用,对打造“更强创新力、更高附加值”的产业链具有正向的推动性。第二,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能够有效降低企业的经营风险。进一步验证DRIs的“信息效应”,以董事在关联行业的职位分类发现,相比在关联行业担任独立董事,董事在关联行业担任非独立董事或管理层更有利于获取产业链信息,降低企业的经营风险。以上市公司职位分类发现,相较于独立董事DRIs,非独立董事DRIs抑制企业经营风险的作用更加明显;执行董事与非执行董事对企业经营风险的抑制作用无显著差异。在横截面的分析中发现,当上市公司对产业链信息需求更高时,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对企业经营风险的抑制作用更强,且“信息效应”的发挥需要良好的内外部治理机制作为支撑。最后本文发现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存在产业协同效应,降低了产业链经营风险,在产业链内部实现了对风险抑制的传导作用,对打造“更安全可靠”的产业链具有正向的推动性。第三,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有效提升了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为进一步验证DRIs的“信息效应”,以董事在关联行业的职位差异分类发现,当董事在关联行业担任非独立董事或管理层更有利于获取产业链信息,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基于上市公司董事身份的差异,本文发现非执行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对于提升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更加显著。在中介机制检验中发现DRIs通过驱动创新能力、提高创新活动资源配置效率,提升了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且创新能力与创新活动资源配置效率均发挥了部分中介的作用。在横截面的分析中发现,当上市公司对产业链信息的需求越高、外部治理机制越完善,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对提升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越强。最后本文发现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存在产业协同效应,能够提升产业链全要素生产率,在产业链内部实现了对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的传导作用,对打造“更高附加值”的产业链具有正向的推动性。本文可能的创新体现在:第一,借助董事同时在关联行业任职这一特殊任职情境,检验了产业链信息溢出对微观企业的影响。以往的研究表明产业链信息对于提高产业链绩效水平具有重要的作用,本文结合“十四五”规划对产业链建设提出的新要求,借助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这一微观现象,针对产业链信息如何实现传递并发挥作用进行了较为细致的研究,实现了产业链信息管理与微观公司治理问题的融合,提供了更多的经验数据,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第二,验证了产业链信息通过DRIs溢出对产业链现代化发展具有正的外部性。本文的研究发现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形成产业链信息溢出,缓解了产业链信息不对称程度,实现了产业链信息融通,对打造“更强创新力、更高附加值、更安全可靠的产业链”具有正向的推动性。研究结果表明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产生的正的外部性在产业链内部形成传导,丰富了产业链现代化发展路径的相关研究。第三,检验了公司内外部治理水平对董事在关联行业任职与企业以及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关系的影响,结果表明DRIs“信息效应”的充分发挥需要建立在完善的治理机制之上,因此企业要不断强化公司治理水平,为外部产业链信息内在化提供良好的制度“土壤”。本文的结论丰富了关于如何实现产业链信息外部性的相关研究,对以往文献提出但没有回答的问题,进行了补充和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