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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系统是一个经济体中资金流动的基本框架,它是金融工具、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及其运行状态的综合体。货币政策操作框架就是建立货币政策工具体系,并运用它们实现货币政策操作目标的基本架构,货币政策工具和货币政策操作目标的制度架构是它的两大重要组成部分。“世界上没有普遍适用的货币政策框架,货币政策框架要依据不同国家的不同情况相机而定。”在市场经济运行过程中,金融系统中居于核心地位的中央银行是实施货币政策的主体,金融系统中的其它金融机构既是货币政策作用的对象,又是货币政策的导体,金融市场是货币政策的载体,因此货币政策操作目标和工具的具体选择都要受到金融系统客观状态的影响。和发达国家货币政策操作框架成熟稳定不同,近20多年来我国货币政策操作框架处于剧烈变化过程中,可以预见今后一段时间仍将继续这种较大幅度的调整,因此本文选择金融系统变迁作为背景,对货币政策操作框架进行一个初步的系统研究。
在直接融资将比间接融资更快发展的基本趋势下,当前影响货币政策操作框架选择的我国金融系统变迁的方向主要有:一、债券和票据融资比重迅速上升,将带动为货币政策操作提供场所、工具和调控变量的货币市场快速发展;二、银行业务种类加速多元化,作为货币政策调控对象的银行资产负债规模和结构明显变化;三、作为决定货币政策操作框架整体架构的关键因素,金融系统运行将从目前的流动性过剩状态逐渐转变为流动性短缺状态。
货币政策操作框架是围绕准备金数量和价格的调控而构建的。因此和实物货币制度下先有独立存在的实物货币再用以借贷不同,本文从货币政策实践中的“资产创造负债”这一原则出发,简要系统地表述了完全现代信用货币制度下的二级货币创造机制理论,将基础货币和存款货币比较彻底地定位为中央银行和存款货币银行开展资产业务时形成的负债,即存款货币银行创造存款货币,中央银行创造以准备金为主的基础货币,并借此来调控存款货币银行的存款货币创造能力。这就将基础货币创造和存款货币创造进行了区分,可对准备金进行比较相对独立的分析讨论。它为对货币政策操作框架各要素进行的具体分析提供了统一的理论基础,形成了以准备金调控为分析中心、以中央银行资产负债表为分析工具的分析方法,以揭示货币政策操作框架选择的总体规律和其中各要素之间的内在联系,突破目前对它的分散分析模式。
目前世界主要中央银行普遍选择的是金融系统流动性短缺状态下的货币政策操作框架。但目前我国选择的是金融系统流动性过剩状态下的货币政策操作框架。我国金融系统的流动性过剩状态是经济发展和金融系统变迁特定阶段的必然结果,流动性数量明显超过金融系统创造存款货币必需的数量,存款货币银行就具有短期内迅速扩张并对经济金融平稳运行形成冲击的能力。因此对流动性(或超额存款准备金)数量的控制成为目前我国货币政策的首要任务,货币政策操作框架必须围绕对冲过剩流动性来选择:中央银行只能选择超额存款准备金数量水平为货币政策操作目标。与此相应,货币政策工具主要是中央银行资产负债表中直接可以影响过剩流动性数量的项目,目前主要是通过发行中央银行票据和调整法定存款准备金率等方式,从中央银行负债结构调整的角度对超额存款准备金数量进行调控。
随着我国金融系统变迁,货币政策价格调控机制逐渐发育。近期货币政策利率目标在与数量目标辨证关系中的地位将逐渐上升,价格型货币政策工具也将日趋重要,这包括对货币市场利率影响较大的超额存款准备金利率和再贴现率等。随着金融系统进一步变迁,特别是远期将进入流动性短缺状态,我国也必然选择金融系统流动性短缺状态下的货币政策操作框架:建立在流动性数量监测基础上的货币市场基准利率成为货币政策操作目标,货币政策工具以进行价格调控的公开市场操作为主,辅之以货币市场利率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