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工作记忆(visual working memory;VWM)作为容量有限的记忆子系统,不仅负责信息的短时存储和操作,还与视知觉动态交互,共同完成在线的视觉加工。已有研究分别从共线性、闭合性和相似性等格式塔规则角度,证实了工作记忆具有主动整合离散信息的能力,为工作记忆和知觉动态交互模型提供了直接证据。然而在日常生活中,构成视觉信息的除了依据格式塔规则自下而上(bottom-up)定义的客体外,还有依据高级知识经验自上而下(top-down)定义的客体。本研究以汉字为例,结合序列呈现的工作记忆任务和基于客体的注意检测任务,探讨工作记忆依据高层知识经验整合信息的机制。实验一发现,序列编码进入工作记忆的汉字可以被自动整合成词汇,并诱发与知觉阶段相似的基于客体的注意效应,且这种整合效应在组成词汇的汉字正常顺序呈现(实验1a)和逆转顺序呈现(实验1b)条件下均会发生(以下两种条件简称正序、逆序)。实验二增加了数字复述任务,以占用工作记忆的语音环路,结果发现正序呈现的汉字仍可以自动整合成词汇(实验2a),但逆序条件下未发现自动整合效应(实验2b)。实验三在此基础上将整合时间由1000ms延长至2000ms,为工作记忆整合提供更多时间,结果发现语音环路占用条件下正序(实验3a)、逆序(实验3b)信息均获得了自动整合。综上所述,本研究获得以下结果:(1)工作记忆可以根据习得的语言知识规则将离散输入的汉字整合成词汇,并据此引导空间注意的分配;(2)视觉工作记忆可以独立完成汉字的整合,无需语音环路的参与;(3)逆序编码进入工作记忆的词汇元素依然能自动整合。上述结果表明,人们能根据后天习得的知识经验,将离散输入的视觉信息整合成具有语义结构的更高级整体。这种整合可以灵活地突破输入信息的时空限制,帮助人们更好地形成稳定和统一的知觉表征,并据此分配注意引导后续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