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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故事所呈现的除人的行为轨迹外,还包括支配人行为的心理欲求和意图的变化过程。读者通过人物的行为洞悉人物的意图,反之,读者也通过人物的意图来更深层地理解人物的行为。与人物的行为相比,人物的心理欲求和意图是读者理解人物乃至与人物产生精神上的共鸣的直接的、处于第一位的纽带,而人物的行为只是间接的、处于第二位的。
本文以明代白话短篇小说中财富叙事为研究对象,从人物财富意图入手,将小说叙事还原为财富意图叙事,尝试探讨财富意图叙事形成的动力机制。我们认为作者意图(或叙述者意图)和人物行为意图是意图叙事得以开始和展开的内外动力。值得注意的是,作者意图处于强势地位,财富意图叙事内外动力努力的方向存在一致和不一致两种情形。当作者意图与文本中人物行为意图一致时,财富意图叙事分为两类:一是以人为对象,直指人性的弱点,如贪婪、吝啬、奢侈等;一是以某种事件或行为为叙述对象,如赌博、拾金不昧、“扎火囤”及“缩银之法”等。当作者意图与文本中人物行为意图不一致时,作者一般将自己的观念或关注点贯注到财富意图叙事中,这些观点和关注点大致分为四类,分别是:因果报应思想、家庭伦理观念、某种人生观和某类事件或人物。
财富意图在明代白话短篇小说叙事中承担着特定的功能,其功能通过财富意图叙事内部涵盖的诸因素和与外部非财富意图叙事之间的关系表现出来。财富意图叙事内部涵盖财富物质载体、与财富意图相关的人物情感或人性表现和由财富意图引起的人物关系等因素,外部则与非财富意图叙事构成三种基本关系:因果关系、条件关系和转折关系。
财富意图的产生过程、实践过程和实践结果状态构成了大多数故事的基本序列。因主要人物的不同组合可形成单序列和复合序列,复合序列又有并列式、连贯式、包裹式之别。
财富意图叙事呈层状流动,具有感动人的“有意味的形式”。“有意味的形式”有静态与动态之别。静态的“有意味的形式”因意图曲折方式的不同,可分为意图有无、真假、虚实、对错等类别。动态的“有意味的形式”来源于意图力、非意图力、调节力之间的复杂关系及其矛盾运动,因发挥核心作用的力不同,我们将财富意图调节力发挥核心作用的财富意图叙事称为“层流式”,财富意图力发挥核心作用的财富意图叙事称为“湍流式”。借用“边界”概念,两类财富意图叙事可进一步细分,“层流式”分为调节力层边界变化类型和调节力层与意图力层边界共变类型,“湍流式”分为意图力层边界变化类型和意图力干预调节力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