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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小说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兴起的一种小说写作潮流,先锋作家们以“突围”的姿态表达了不同于以往的创作理念,也为后来的批评和研究提供了充分的文本资源。然而,随着先锋小说创作的在九十年代的衰落和退守,种种关于它的未竟的讨论也被搁置了,一些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比如:先锋小说真的如文学史叙述中那样,只有“勇往无前的先锋”这唯一的面貌吗?先锋小说是如何在多重文学力量交汇的八十年代获得话语权而终又在九十年代丧失它的呢?先锋小说生产过程中与意识形态及商品生产之间复杂暧昧的关系该如何分析?先锋小说文本和生产过程中所呈现出来的种种矛盾和悖论该如何解释?先锋小说在自身的矛盾发展之中对当代文学转型的作用又该如何理解?本文试图对历史碎片进行整理与拼贴,在中国二十世纪文学总体性语境之中对先锋小说之过往进行充分反思,并解决以上问题。 本论文由绪论、正文、结语等部分构成,虽以问题意识为导向,但尽可能地还原历史,呈现先锋小说的复杂面影,而非急于给予某种斩钉截铁的简单化结论。论文主体分为以下几个部分:第一章阐述以历史作为研究对象和方法的重要性及必要性,通过对不同版本文学史中关于先锋小说叙述的比较和辨析,梳理出先锋小说的文学史意义。第二章重返历史现场,通过梳理先锋小说前史,剖析促使先锋小说产生的八十年代社会、政治、思想、文化语境,辨析先锋小说与先锋艺术的相互关系和影响,具体地阐释先锋小说的内在悖论及其与当代文学转型的关系。第三章、第四章分别从文本本身和文学生产过程入手,论证先锋小说的复杂性和内在矛盾,并在这种状态下是如何推动当代文学转型的。最后一章揭示九十年代以来文学语境的再变革及先锋小说对九十年代以后文学的影响,并总结先锋小说的内在悖论所在。 通过以上研究发现,先锋小说是一种内在有着深刻悖论的写作:它既想以激烈的姿态突围并反抗既有的规范,但又与主流文学体制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它在形式上主张极端的审美自律,却放弃了文学与现实的联系这一文学的基本功能,放弃了将艺术与实践融合的作为先锋派的根本属性,从而也就放弃了对历史与现实、个体与整体关系的建构,因而先锋小说也就丧失了其主体性,退守一隅,这是先锋小说所呈现出来的种种矛盾和最终走向没落的深层原因。与此同时,先锋小说继诞生之后,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多种文学潮流与资源的合力当中推动了当代文学的数度转型,这也正是先锋小说作为连接八十年代之后文学的双重“节点”的意义与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