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大师吕仁和治疗慢性肾衰竭566例医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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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背景:慢性肾衰竭(Chronic Renal Failure,CRF)是诸多肾脏疾病的最终转归,至终末期不仅使患者饱受身心之苦,更使家庭和国家都背负着沉重的经济负担。因此如何使CRF患者延缓进入尿毒症期,尽量延后透析开始时间,是医学上面临的关键问题。中医药治疗包括慢性肾衰竭优势明显。国医大师吕仁和教授中西合参治疗CRF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吕教授提出的“微型癥瘕”“六对论治”等学术思想贯穿诊疗始终,而在医案的背后仍蕴藏着大量隐形的学术思想与诊疗经验待进一步挖掘分析;吕教授用药习惯的演变同样值得深入探索,以期更加全面动态地了解吕教授的学术思想。研究目的:旨在通过数据挖掘技术,分析国医大师吕仁和治疗慢性肾衰竭的医案,探索近4年在CRF不同分期,以及与5年前相比用药规律的变化特点,深入挖掘吕仁和教授的治法思想和用药经验及其演变,为指导今后中医药治疗慢性肾衰竭提供一定参考。研究方法:1.收集2018年-2021年10月间东直门医院国际部吕仁和教授门诊诊治的212例CRF患者共400条医案(医案群B),运用“中医医案数据库”系统、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0和IBM SPSS Modeler 18.0软件对医案数据进行录入并挖掘分析。总结吕仁和教授治疗CRF患者的一般情况(性别、年龄、病程、原发病、病理类型等)、病位、症状体征、证候、处方立法、开具药物、用药与症状的关系、其他医嘱等方面以及在各分期的具体情况,探索吕教授立法处方用药的经验;2.通过“中医医案数据库”系统、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0,对比分析吕仁和教授2015年6月-2017年6月期间门诊诊治的CRF患者73例共166条医案(医案群A)和2018年-2021年10月间东直门医院国际部吕仁和教授门诊诊治的212例CRF患者共400条医案(医案群B),探索吕教授随时间变化治疗CRF的用药、药物剂量、药性选择等方面的规律。研究结果:1.医案群B一般情况统计结果:共纳入400条医案(诊次)共212例患者,男性126例,女性86例;单诊次患者129例,2个诊次及以上者83例共271个诊次。就诊时年龄最大87岁,最小7岁,年龄分布在41-70岁者较多,约占总人数的68%;CKD分期在5期的患者人数最多,CKD3-5期患者分别为65例123条医案、50例103条医案、97例174条医案;在已知病程的163例患者中,病程时长较集中于10年以内,在3年以内者最多,在15-19年者最少;有原发病记录的171例患者中,糖尿病、高血压史占比最多;有病理类型记录的31例患者中,IgA肾病最多,占比64.52%,其次是膜性肾病占比12.90%。2.医案群B中医相关统计结果:(1)病位:总体病位按出现频次依次为肾、脾、心、肝、胃、肺、膀胱、大肠;各分期病位分布变化不大,前4位均包括肾、脾、心、肝,CKD5期病位在心、脾、肝、胃的比重均较CKD3-4期增加,病位在肺者在CKD3期中占比最高。(2)症状体征:医案群B总体症状体征以及CKD3-5期各分期症状体征前5位均为:倦怠乏力、尿浊、胖大舌、下肢肿、眠差;胖大舌、腻苔、食欲减退、夜尿多、苔黄、大便干等出现频率随着分期进展而逐渐增加;下肢肿、眠差、畏寒、皮肤瘙痒、便溏、腹胀、不易入睡、口苦等症状体征在CKD5期较3期和4期更为显著;眼睑浮肿在CKD3期出现次数更多。(3)证候:在总医案群B及其各个分期中,气血两虚证、脾肾两虚证和水饮内停证均为前三位,其中气血两虚证均为出现频率最高者,且在CKD5期最为突出。(4)立法:总医案群B和各分期中立法排名前两位均为通调血脉、益气养血,其中通调血脉占72.75%;益气养血、疏肝理气治法随着分期进展频率逐渐增加,清热祛湿、补益肝肾治法频率随着分期进展逐渐减低。(5)用药频率:各分期前九位药物均为丹参、川芎、猪苓、黄芪、生甘草、牡丹皮、当归、赤芍、太子参,应用IBM SPSS Modeler 18.0软件绘制的强链为85-252时的复杂网络同样以上九味药为核心处方,故可将其视为吕教授治疗CRF的一个核心处方;黄芪、当归、生甘草、牡丹皮、赤芍、太子参、人参等药物的出现频率均随着分期进展而逐渐升高,其中人参作为非核心处方药物由4期的10.68%升至5期的28.16%。(6)症状-药物关系:①眠差:出现眠差症状时,吕教授应用丹参、牡丹皮、赤芍、人参、枳实、鸡内金、川牛膝、紫苏梗、栀子等药物的频率升高;太子参、泽兰、灵芝的应用频率则下降;②大便干:当出现大便干症状时,牡丹皮、赤芍、枳实、紫苏梗、香橼、佛手、葛根的用药频率明显升高;③食欲减退:出现食欲减退症状时,牡丹皮、赤芍、生甘草、枳实、人参、半夏、葛根、淡豆豉、陈皮、白芍等药物的应用频率有明显升高;④人参相关症状体征和证候:应用人参的医案中,患者倦怠乏力、尿浊、胖大舌、舌暗、头晕、短气、淡暗舌、胸闷、不易入睡、腰酸痛等症状体征出现增多,证候以脾肾两虚证、血瘀湿阻证、气阴两虚证升高较为明显;以上药物和症状之间的关系均进一步应用IBM SPSS Modeler 18.0软件Apriori算法进行关联规则分析,所得结果多包含在频数分析结果之内;⑤人参剂量和对应症状体征:当人参用量为10g时,相较5g用量时症状体征中短气、腻苔的比例升高明显;⑥黄芪剂量与对应症状体征和证候:当黄芪用量为50或60g时,患者倦怠乏力、口干、夜尿多等症状较用量为20或30g时明显升高,证候方面气血两虚证、脾肾两虚证、肾气亏虚证、血瘀气滞证增多;⑦黄芪与人参相应症状体征对比:应用黄芪时,与应用人参相比,患者尿浊、下肢肿、畏寒、腻苔症状相对较为明显;应用人参时,倦怠乏力、夜尿多、便溏、胖大舌、眠差、口干、短气等症状较为突出。(7)其他医嘱:有其他医嘱记录的有27条,主要涉及饮食、情志起居以及疾病控制等方面。3.医案群B与医案群A对比分析结果:医案群A纳入医案为2015年6月-2017年6月期间吕仁和教授门诊前诊治的CRF患者共73例166条医案,医案群B纳入医案属2018年-2021年10月就诊于吕教授门诊的CRF患者共212例400条医案。(1)处方药味数:医案群B处方药味数最少为6味,最多为15味,平均每个处方8.96味药;医案群A处方药味数最少为6味,最多为16味,平均每个处方11.51味药;(2)药物类别:医案群B和医案群A均以补益药类最多,前五位均为补益药、活血化瘀药、清热药、利水渗湿药、理气药;与医案群A相比,医案群B补益药占比明显增加;其他增加的药物类别有活血化瘀药、解表药、消食药、收涩药、泻下药、温里药、开窍药等;清热药类比例显著减少;医案群B中补气药比重较医案群A增加,补阳药比重显著下降;医案群B活血止痛药较医案群A显著升高,活血调经药、活血疗伤药、破血消癥药均明显减低;医案群B中清热泻火药、清热燥湿药、清热解毒药和清虚热药的占比均较医案群A降低,但清热凉血药升高明显;(3)药物应用占比:两个医案群的前10位药物有7味一致,分别是:丹参、猪苓、黄芪、当归、太子参、牡丹皮、赤芍;与医案群A相比,医案群B中川芎、生甘草、人参、当归、黄芪、猪苓、丹参、紫苏梗、鸡内金等药物占比均升高,茵陈、太子参、赤芍、牡丹皮、栀子、水红花子、川牛膝、泽兰、茯苓、枳实、灵芝等药物占比则均下降;(4)药物剂量:医案群B中丹参、黄芪的用药剂量较医案群A下降明显,赤芍、牡丹皮、川芎等药物平均剂量较前稍增;在医案群B中,川芎、当归、牡丹皮、赤芍、太子参、灵芝等药物的平均剂量随分期进展逐渐增加;(5)药物性味:寒、微寒、平性和温性药物的应用占比最多,医案群B中温性和热性药物的应用较医案群A增加,寒、微寒、微温、凉、平性药物占比略降;苦、甘、辛味药物占据全部药物五味的主要部分,且在医案群B中的占比较医案群A升高,咸、涩味药占比降低。研究结论:1.吕仁和教授治疗CRF的诊疗经验随时间推移发生变化,相对于5年前,吕仁和教授现诊治CRF患者处方用药更加凝炼;药物使用剂量和性味更趋于平和;2.通调血脉治法突显,对药物川芎的使用频率明确增加是该治法的体现之一;通调血脉与益气养血,同为CRF最为常用的治法,是吕教授诊疗CRF的学术特色之一;3.吕教授治疗CRF形成较为固定而精炼的核心处方:丹参、川穹、猪苓、黄芪、生甘草、牡丹皮、当归、赤芍、太子参;4.除中药治疗外,吕教授重视对患者饮食、情志、起居等方面的宣教,擅于启发患者对疾病和身体的自我调节能力,给予患者诸多人文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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