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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代以后,中国大众媒体进入产业发展期,一种全新的传播语境或者说媒介化环境形成。大众媒体由幕后走向前台,主动介入文学的生产与传播活动,将文学置于文化产业的行列,用媒介市场化的运作理念和方式制约文学活动,对文学进行市场化引导,同时制约着受众的文学消费,产生了一系列媒介文学事件、一系列新的现象。概而言之,这些新现象体现了媒介的权力、能量及其商业化追求,也展示了市场运作机制对于文学的渗透。本文主要讨论媒介传播对于1990代中期以来即“后新时期”文学的影响,重点讨论:走向市场后,媒介与文学之间的关系,将考察的中心放在先锋小说、晚生代小说、1990年代中期以来的女性小说三大方面,重新审视“后新时期”小说格局的变动,从一种整体性的社会和文化视角出发,让文学活动、文学现象尽量回到原初现场,从共时层面展现错综复杂的历史表象。
首先,本文从外部探讨媒介传播与文学创作之间所形成的一种前所未有的互动空间--媒介化环境,这种空间和语境的形成直接影响了先锋、晚生代和女性小说。媒介尤其是大众媒体,通过市场化导向推进文学贴近生活,走近大众,激发文学的创新热情和思路更新。媒介同时利用自己的运作方式和传播优势,通过新闻化、事件化、聚焦炒作等手段为众多的文学活动营造声势,将原本平常的创作活动、传播活动加以放大和强化,制造出吸引人们注意力的喧闹场景以至于形成流行文化时尚。许多作家不仅渴求得到媒介尤其是大众媒体的关注,而且善于借助、操纵大众媒体的传播能量来扩大自己的影响,媒介的传播和话语权成为文学新的动力源和增长点。这既是媒介化时代大众媒体掌控主导地位的必然结果,也是文学在市场经济时代所做出的功利性选择,而这种选择体现了“后新时期”文学发展的趋势。
其次,本文从内部论述具体的作家作品。先锋小说依托于媒介的大力扶持和推动得到迅猛发展,随后因市场经济和媒介市场化的影响又迅速转向,其转向后所呈现的特征具有代表性,在晚生代和一些“女性写作”身上有共同的表征,直至影响到新世纪的小说创作。这些小说作家的创作有一个很重要的趋势是,在媒介市场化和文学市场化的双重影响下,一部分作家走出了经典创作的艺术象牙塔,自觉追逐文学产业化、商业化的浪潮;作家的生活素材来源和生活体验已完全不同于以前的创作,很大一方面来自于媒介传播,作家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生活在媒介“海量”复制的一切所谓的真实故事之中,被新闻传播和生产出来的真实构成了生活和体验的真实,现实与幻想,真实与虚构的二元对立已完全被拆除。这些也是当前中国文学创作所面临的共同状况。媒介传播按照市场化的传播机制制约文学创作,一系列的内外推动力导致部分创作难以避免地走向模式化、平面化。从先锋、晚生代小说到一些“70年代生作家”群体中的女性小说,可以发现,小说的文学个性越来越淡化了,底层意识逐步疏浅化,呈现出信息化、类型化的趋势。
最后,本文总结了“后新时期”小说以至整个文学所表现出来的一种“时代文体”特征,针对整体上的发展态势,尤其是所呈现出来的文学个性逐步丧失、作家底层意识隔膜、文本信息化和类型化,提出四点思考:一是重建“把关人”的责任意识;二是适度运用“议程设置”;三是打破“沉默螺旋”规律;四是警惕媒介娱乐化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