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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是《老子》文本里一个自恰的相对独立的概念。首先,它具有本体的意义,在先秦文献中,“大”是天地至尊的象征,在《老子》文本中,“大”与“道”的关系是“名”与“字”的关系,而“名”代表了事物的本质特征。二者都是具有原初意义的概念,共同指向本体。其次,“大”有自身的意义范畴,那就是“逝”、“远”、“反”,是事物生生不息运动发展的规律,蕴含着深刻的辩证思想。 “大美”是《老子》美学的最高境界,也是对审美心胸的要求。“大美”的状态是“涤除玄览”、“复性”的状态,也就是“赤子”、“婴儿”的状态。精神获得最大限度的自由,方能体悟宇宙、人生的真谛。在《老子》文本中,形成了以“大”为中心的一系列组词和命题,如“大象”、“大言”、“大方”、“大器”等,是《老子》“大美”思想的集中体现。“大美”的核心是素朴、自然,是弃绝一切文明改造的“天道自然”,是对形式、技巧、辞藻的扬弃,具有无限性、超越性、和谐性、整体性等特点。魏晋玄学家王弼所作的“大美配天而华不作”的阐释,概括了“大美”思想的核心,而他提出的“得意忘象”的命题,则沟通了从具体形式到审美本体的连接。 《老子》里的“大”在与“道”并列使用时,它表示一种最高的境界;《老子》往往一方面把“大”与“无”、“晚”、“希”、“缺”、“弊”、“冲”、“穷”、“屈”、“拙”、“讷”等状态相提并论,赋予它辨证内容,另一方面又把它与“方”、“器”、“音”、“象”、“成”、“盈”、“直”、“巧”、“辩”等相对立,表明了对技艺甚至对文明批判的思想价值观。而“大”的这个内容经由王弼的玄学阐释,以“天道自然”的哲学意识渗透到了艺术理论中,引发了滥觞于魏晋的“超然事外”、“平淡冲和”的艺术风格,在刘勰《文心雕龙》、谢赫《古画品录》和王僧虔等的书法理论里留下了印记,对后世中国古典艺术理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