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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精英理论的框架体系已经完备,但由于缺乏大型的精英微观数据库,关于精英形成及精英的社会影响的实证研究却较为薄弱。在文献梳理、理论阐述和史实归纳的基础上,基于独创的涉及元、明、清三朝的中国传统官员微观数据库,采用Mlogit (Multinomial Logit)等回归方法,结合基于博弈论构建的有关利益集团、制度选择和内战发生几率的模型,本文对精英形成、社会稳定与经济发展进行了深入的实证和理论分析。本文将精英形成方式区分为依能力入仕与依关系入仕两种,前者指统治阶层通过公正、透明的方式选拔人才,后者则表现为统治者为照顾阶层既得利益,通过荫庇等制度将贵族、官员子弟吸纳到统治阶层当中。Mlogit和Logit回归的结果表明:朝代制度设计、家族势力及种族政策等因素对于精英形成方式有显著影响,且家族势力等对于精英形成方式的影响强度在朝代间存在差异。公共品供给制度与精英形成方式有密切联系,因为公共建设需要专门的官员进行指挥、督导,属于技能型官员,建设的成败与官员能力素质密切相关,当政府重视公共建设时,需要采取有效制度将这类人才吸纳进入政府机构,于是会导致依能力入仕的官员比重较高;另一方面,依据Beslev&Persson (2008)的理论,当政府重视公共品供给时,意味着政府是偏向建设型的,相反,当其不重视公共品供给时,易形成剥夺性的制度,且很可能引致多个瓜分资源的分利集团的形成,这些分利集团从既有制度中获取高额收益,也有将后代留在集团内部的激励,其较强经济能力与社会关系又为其激励的实现提供保证,于是会导致依关系入仕的官员比重提高。精英形成方式对内战频次有重要影响,实证结果表明,依能力入仕官员比重每提高1%,会使得内战频次降低约4%,其原因有二:一是社会流动机制,当依能力入仕官员比重高时,表明精英阶层与外围大众间的流动性较强,对于出身布衣者而言,通过自身努力有希望跻身统治阶层,大众的政治诉求很大程度上得以满足,于是社会矛盾相对缓和,内战频次较低;反之,若依能力入仕官员比重低,精英与大众间循环被切断,社会流动受阻,社会矛盾激化,内战频次更高。二是政府执政能力机制,依能力入仕的官员,由于其选拔方式公正透明,其个人素质能力很强,当这类官员比重高时,政府决策的科学性与执行能力强,可以有效、及时解决社会问题,避免过激的冲突与内战;反之,依关系入仕的官员,由于他们依靠祖父辈关系进入统治阶层,其能力素质参差不齐,固然有因为受家庭背景耳濡目染能力较强者,但多数都因为缺乏直接的激励考核约束能力偏弱,这类官员比重高时,政府的社会治理与维稳能力不强,内战频次更高。此外,社会稳定是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的前提基础。当社会稳定程度高时,内战频次低,正常的生产秩序得以维持,且有限的社会资源,如劳动力、资本等可以配置到生产过程中,经济得以发展;反之,当社会稳定程度低时,内战频次高,战争会导致劳动力耗损,且破坏生产设施、减少社会资源向生产领域的投入,于是阻碍经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