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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纳德·马拉默德(1914—1986)因其鲜明的犹太道德观和犹太性被公认为美国当代重要的犹太裔作家之一。他坚持以生活悲惨、处于社会底层的犹太人物为描写对象,展现犹太人在美国社会中辛酸的经历和他们在苦难中坚定不渝地追求道德法则的心路历程,因此也被誉为“犹太味”最浓的作家。其代表作《店员》在1957年首次出版,随后便引起了评论界的广泛关注。小说生动地描述了犹太移民莫里斯·鲍伯的苦难隐忍和孤儿出身的意大利流浪汉弗兰克·阿尔帕恩的救赎历程。
纵观马拉默德的作品,不难发现,他深受犹太历史和《旧约》的影响,这是他的作品受到文坛普遍关注的原因之一。犹太文化是他文学创作的源泉,也是理解其作品深层次内涵的关键所在。
本论文以《店员》为研究文本,旨在从《旧约》原型和犹太历史角度入手,对小说中隐喻的“受难与救赎”、“父与子”主题进行探讨,以期理解作家在小说中再现这两个母题的文化构因,并探究马拉默德移位运用犹太文学传统中相应母题后对美国社会现实所进行的思考。诚然,从犹太母题的角度解读马拉默德的作品已不属于理论批评的前沿范畴,但对贯穿于小说中的“受难与救赎”和“父与子”母题进行系统全面梳理,确是十分有助于深层解读马拉默德及其作品的。
本论文主体部分首先从宗教、历史角度介绍了“受难与救赎”、“父与子”母题在犹太文化中的原型和地位,并扼要阐释了马拉默德由于深受犹太文化影响,在其小说《店员》中技巧性地融入了这两个重要的犹太母题。然后通过对照圣经中的原型人物解读了小说中莫里斯和弗兰克的受难经历,并分析了受难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的普适意义及其救赎功能。马拉默德通过将莫里斯塑造成典型的犹太受难者形象,阐明了受难的现实意义,即莫里斯代表了二十世纪人类的希望、恐惧及人性存在的可能;而弗兰克最后实现自我救赎的经历也清楚地表明了受难的救赎作用,体现了作者对受难所持有的肯定态度。随后,本文探讨了弗兰克如何在追寻精神之父和精神之家的历练中实现牧赎和道德再生的主题。弗兰克在弗朗西斯和莫里斯两位精神之父的感召下承受良知考验、实现道德再生,而其寻父一尊父一为父的心路历程则体现了小说中寻找精神家园的隐喻性主题。从犹太文化意义上说,小店实则成为了莫里斯的精神隔都和弗兰克的迦南圣地,回归精神家园也成为处于精神危机之下全人类的共同渴求。
结论部分通过回顾马拉默德在《店员》中对“受难与救赎”、“父与子”文化母题的参考和移位运用,重申了《旧约》和犹太历史对马拉默德的创作所产生的重要影响。马拉默德在创作中将犹太人和犹太性视作全人类的隐喻、人性的代表。本文认为:其作品体现了他在犹太文化影响下的现实主义创作风格,也就是将其残留的犹太集体意识植入到现实创作中;他由此而生发的对社会现实颇富见地的哲学思考也绝非仅局限于犹太民族,而应具有普适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