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80年代末开始，中国出现了一批女性私语小说，以陈染、林白、海男、卫慧、棉棉、周洁茹等一批女作家为代表。由于这类小说刚刚出现不久，它的名称和概念界定都比较模糊。本文将试图通过对这类小说的内容建构和叙事特征的论述使之得以确认。 一、中国现当代女性小说发展的三个阶段 一次是20世纪初的“五四”新文学革命，当时作家主要是企图用作品去唤醒人们做“人”的意识。女作家也不例外，她们先要让全国妇女意识到自己是个“人”。但当时她们的作品仍处于男权话语的主导模式中。女性写作的第二个阶段是被称为“新时期”的七八十年代，新时期的女性意识的觉醒，正是借助于思想的再次启蒙、人性的复苏、人道主义的整体话语而来的。女性个人话语喷薄而出。但她们仍割舍不掉对于社会的关注。第三个阶段是90年代。女性作家们第一次用自己的话语去展现自己的生活、心境，开创了真正意义上的女性私人创作空间。这种新文学现象的出现毫无疑问在女性创作史上有着质的突破。这一次与前两次明显不同的是它完全不借助于整个社会文化思潮，而是依仗于自己独立而丰富的思想资源。 二、女性私语小说的内容建构 (一)“镜像”话语 1、坦白直露的自恋情结。自恋情结基本都表现为这样三方面：首先，镜子意象的反复出现。其次，内心对话同样也可以造出两个自我。最后是陷入对历史的温习，对少女时代的回忆。这是自恋的隐性表现。 2、一言难尽的母女恋。 3、欲说还休的同性之爱。 这三者都符合镜像理论。镜像是自我确认的手段，女性的首要任务就是自我身份的确认。另外还因为女性独有的少女情结。 (二)性爱话语 1、性与爱 女性小说中爱情与做爱、情爱与性爱是互相关联的两回事。当性与爱不能融合时，女性就将其对立起来。 2、性爱与都市 都市构成了都市女性生存的背景和制约力量，同时也成为对这种彼此生存的一种阐释。而性爱作为一种欲望话语在都市语境中，它们是互相关联的，但在女性作家文本中，它们更多的是处在对峙和冲突中。 三、女性私语小说的叙事特征 由于女性私语小说的内容指向就是自我，个人以及与个人相关的身体、欲望、梦幻、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回忆、潜意识。视角的“向内转”造成了这类小说在叙事策略上有别于传统的叙事模式。 (一)独语。独语是一种文本整体的叙述状态，是作家心境的外化方式，是发话人在文本之中、受话人在文本之外的形式。 (二)意象的关联、碎片的堆砌。她们作品的表达方式和语言表达倾向于感觉，她们愿意用一系列由她们的感觉联系起来的意象堆在一起。私语小说中的叙述是拼贴式的，情节由无数碎片组成。 四、女性私语小说诞生的原因与局限 (一)商品经济的外在驱动。私语小说的出现是具有时代性的，这是因商品经济的刺激而产生的。 (二)女性文学发展的内在原因。女性文学经历着从无语一一隐语—私语，从女性—个人—作为女性的个人的过程。女性私语小说的出现是女性文学发展的必然趋势。 当然她们的小说也有局限。她们在那间属于她们的“自己的屋子里”喃喃自语，独自享用，写作因此成了一种孤芳自赏，成了“自己的写作”。“封闭”促使她们一时地书写自己，写自己又使她们更加内视，走向自己的内心深处的狭窄天地。而90年代末的一批作家，她们的作品原初所带来的颠覆性很快被读者遗忘，或者说适应，她们对男性文化的迎合与妥协，消解了她们的反抗性，女性自我主体再次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