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高效地处理关联企业破产困境,降低破产成本,最大程度发挥债务人财产效益,破产程序中的实质合并制度在司法实践中被予以适用。然而,用关联企业实质合并制度处理破产问题更需要审慎和规范。一方面,实质合并制度一旦启用,则关联企业之间法人人格界限不复存在,关联企业之间债务消灭,财产统一打包作为对外清偿或进行破产重整的资产包。由此,该实质合并制度的适用和公司法人独立的市场基本原则产生冲突,亦同商业社会中对市场主体的基本预期相违背;另一方面,实质合并制度一旦启用,会影响部分债权人清偿利益,因为该规则并非针对部分关联企业债权债务关系的单独处理,而是对企业集团内的资产和负债整体进行实质合并,此举将会使债务人财产流向和清偿顺位发生根本变化,亦有可能导致部分债权人清偿利益受损。如何从规则完善层面增强实质合并适用的规范性,学界和实务界对该问题予以高度关注。因此,本文亦将围绕该问题予以重点探讨。为了有效处理关联企业破产困境,人民法院已经在司法实践中裁定适用实质合并制度。但时至今日,我国还没有法律规定实质合并制度的适用。人民法院仅在相关法律工作文件的指导下,运用实质合并制度处理相关案件。然而,目前和实质合并制度有关的规定并不能很好满足司法实践的发展。其表现为以下若干方面:首先,我国并没形成明确清晰的实质合并适用规则架构,导致现有的实质合并适用规则过于单一,仅形成了以法人人格高度混同为核心的判断标准;其次,对适用规则的理解和认识并不统一,有待进一步予以完善;最后,我国实质合并相关适用规则并未从法人人格否认制度中彻底脱离,未能发展成独立的破产法规则,不论从我国司法实践的现状考量,亦或是人格否认制度和实质合并之的定义以及域外国家发展经验出发,实质合并制度应作为一项独立的破产法规则存在于破产法体系内,而非其他规则的类推或附属。由此,在当前我国人民法院适用实质合并制度时,可能因规则构建不完善导致该制度滥用或误用,从而使得债权人利益不当损害。实质合并制度滥觞于美国法院判例,并在经历了一定时期的发展,逐渐形成结构明确,内容独立的适用规则,我国亦可以结合相关域外经验和我国国情,进一步探索实质合并适用规则的完善路径,以为司法实践提供更为完善科学的规则指引。未来,我国关联企业实质合并制度应形成明确的适用规则架构,突破适用规则单一的现状,且应当加大债权人利益保护,将实质合并制度和其他法律制度明确区分,并在适用规则中为人民法院利益平衡提供相应的支持机制。根据实质合并制度的理论基础,发展经验以及基于破产程序的价值和功能,可以适用实质合并制度的充分条件和必要条件为逻辑架构推动适用规则的完善。一方面,从整体责任论和关联企业主体行为失范的角度可以明确实质合并制度的适用应满足法人人格高度混同或欺诈的证明标准,此为适用实质合并制度的基本条件;另一方面,基于保护债权人利益可以将适用实质合并制度适用的必要性审查内容明确为是否有利于债权人利益保护,包括债权人信赖利益和清偿利益。此外,审慎例外适用实质合并制度的基本原则和利益平衡应融入实质合并适用规则框架内,从而推动适用该制度的司法实践更加科学规范,也可以为将来形成完善的实质合并制度法律体系提供相应的线索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