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加工业作为国民经济发展的主导产业之一,由于其资本投入少、进入门槛低、对劳动者的文化程度要求不高等特点成为吸纳农民工人数最多的产业类型。而当我们在讨论劳资关系时,往往对工人与老板之间的关系给予较多关注,但是对工人—工头之间的关系却未能引起过多的重视。笔者认为,工头的权力运作实践对劳资关系具有重要的影响。本文从劳动过程理论出发,以Z市F服装加工厂为例,聚焦于车间里的一个基层管理者,即班长的管理控制策略,也就是本文所讨论的工头。为了完成生产任务,保证生产秩序,赢得工人的合作,工头发展出了一种柔性霸权。笔者把以一种通过近乎说理和制造“关爱”的形式在工人中间制造认同,从而达到管理控制目的的权力机制概念化为柔性霸权。这种权力机制的生成逻辑受到工厂生产体制、工人技术水平和工人组织性力量的影响。柔性霸权的局限性表现在:第一,它制造的认同是部分地认同;第二,它制造的认同是一种个体经验性的认同。虽然这种权力在工人当中制造了认同,但也遭到工人的抵制。工人的抵制行为表现在行动上的默契配合、话语上的道义支持。最后,这种权力运作实践对劳资关系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由于这种权力机制制造的是部分认同和一种“柔性枷锁”,当工人的诉求和生存利益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可能会冲破“柔性枷锁”,为劳资矛盾埋下伏笔;二是这种权力机制也可能使劳资之间的矛盾在工人内部层面得到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