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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情-体验和理解他人情感和感受的能力-在人际交往和道德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有共情障碍的个体,常表现出社交困难,甚至产生攻击性行为。以往神经影像学研究揭示了参与疼痛共情的神经网络,但是关于共情加工时间动力学方面的机制研究较少。本论文采用事件相关电位(event-related brain potential,ERP)的实验方法,探讨了正常成年人被试疼痛共情的神经机制,及其在攻击性行为人群中的变异。
实验一,评估了观点采择调制疼痛共情的神经机制。在实验中,要求被试分别从自我视角或他人视角对肢体处于疼痛或非疼状态的图片进行疼痛判断任务。结果发现,早在刺激呈现后230ms,疼痛刺激比非疼刺激引发了额叶-中央电极ERP波形更大的正偏移,且该效应一直持续到刺激呈现后700ms。此外,相较于采取自我视角,当被试采取他人视角时,370-420ms由刺激引发的疼痛效应明显下降。这些结果表明自我和他人视角转换调制了疼痛共情晚期的控制加工阶段,而非早期的自动加工阶段。
实验二,评估了对疼痛表情及肢体疼痛共情反应的差异。在实验中,要求被试对疼痛/中性表情图片及肢体处于疼痛/非疼状态图片进行疼痛判断任务。结果发现,早在刺激呈现后180ms,疼痛刺激比非疼刺激在额叶-中央电极引发了ERP波形更大的正偏移,且该效应一直持续到刺激呈现后660ms。在早期时间窗口(180-200ms),疼痛表情刺激比中性刺激引发了更大的P2振幅,但是疼痛和非疼手部刺激引发的ERP波形没有显著差别;相反,在460-540 ms这一晚期时间窗口,疼痛手部刺激引发了比非疼刺激更大的ERP振幅,但是疼痛和中性表情刺激引发的ERP波形没有显著差别。更为有趣的是,在中央区域260-340 ms这一时间窗口,对于女性而言,疼痛手部刺激和疼痛表情均比各自的非疼刺激引发了ERP波形更大的正偏移;然而对于男性而言,疼痛手部刺激引发了比非疼刺激更大的ERP波形正偏移,但是疼痛和中性表情刺激引发的ERP波形没有显著差别。这些结果表明,疼痛表情引发的共情神经反应在时间进程上要早于肢体疼痛引发的共情神经反应,并且这一效应对于女性更为显著。
实验三,评估了攻击性行为个体对肢体疼痛共情神经反应的变异。结果发现,攻击组疼痛主效应位于中央区域120-220ms和500-660ms两个较短的时间窗口,而对照组疼痛主效应位于中央区域220-740ms。在额叶-中央区域和顶叶120-220ms这一时间窗口,对于攻击组而言,非疼刺激引发了比疼痛刺激更大的ERP波形正偏移,这与正常被试肢体疼痛共情效应完全相反。此外,在额叶-中央区域和顶叶区域220-500 ms这一时间窗口,对于对照组而言,疼痛刺激引发了比非疼刺激更大的ERP波形正偏移,然而这一效应并不存在于攻击组。
实验四,评估了攻击性行为个体对疼痛表情共情神经反应的变异。结果发现,对照组疼痛主效应位于额叶区域180-460ms,而攻击组疼痛主效应主要位于额叶280-460ms这一较短的时间窗口。在刺激呈现后180-260ms的额叶.中央区域,以及180-420ms的颞叶区域,对于对照组而言,疼痛刺激比非疼刺激引发了ERP波形更大的正偏移,但攻击组并不存在这一效应。上述结果表明,同正常成年人相比,攻击性行为个体在早期自动加工阶段和晚期的控制加工阶段,均表现出疼痛共情反应缺陷。
实验五,评估了攻击性行为个体面孔情绪加工神经反应的变异。在实验中,分别给攻击组和对照组被试呈现面孔情绪图片(高兴/恐惧/中性表情),要求被试执行内隐的性别判断任务。结果发现,N170、VPP、N2和P3这些面孔加工特定ERP组分表现出显著的组间差异。具体地说,对于攻击组而言,中性表情与高兴表情,以及中性表情与恐惧表情引发的ERP振幅没有任何差异。仅在早期的P1组分,攻击组由情绪图片引发的脑内ERP振幅能够区分中性表情与高兴表情,以及中性表情与恐惧表情。上述结果表明攻击性行为个体面孔情绪加工同正常成年人相比存在明显异常。
总之,本论文研究结果表明,观察者采取的视角能够调制疼痛共情的神经活动,从而推动个体利他主义行为的发生;此外,疼痛面孔表情同肢体疼痛引发的共情神经反应在时间进程上存在差异,并且这一效应对于女性比男性更为显著,提示人类的共情能力存在性别差异。对于攻击性行为个体而言,其无论是在疼痛共情脑反应上,还是对于其它情绪面孔识别的神经机制,均表现出同正常成年人差异的反应特征,这可能正是支持其攻击性行为潜在的神经基础。对于这一问题进行深入研究有助于理解攻击性行为的起因,并对攻击性行为的矫治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