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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五四”始,短短三十年的中国现代文学异彩纷呈,它的每一个变化和进展都与当时中国所发生的社会变动紧密相连,反过来,历史性的巨大变动则又丰富了现代文学的构成,是现代文学所要表现的主要内容,更对这三十年的现代文学的面貌产生了深刻的影响。1938年出现在战争烽火中的“桂林文化城”,是现代文学发展中不可缺失的一环。
1938年抗战烽火的全面燃烧,大片国土相继沦陷,因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诸方面的原因,大批文化人士“南渡”,云集桂林,与此同时,各种印刷文化和文化团体随着人的迁徙也涌现于桂林,刹那间,这个山水优美的寂寞之城变得喧哗与繁荣。
“五四”新文学在30年代就有了较为成熟的“城市文化”,上海与北京是其典型的代表。然而,相对于上海的浮躁骚动、北京的平和静穆,因战争烽火而形成的“桂林文化城”并不能归入“城市文化”一类,它更集中地体现出了“文学与政治、民族救亡”的关系和特征。
文化名人的汇集是其显著的特征。人的活动是构成“城”的重要因素。1938年的桂林实际还处于桂系军阀的控制之下,而桂系军阀与蒋介石集团之间的矛盾,则形成了特殊的相对宽松的政治环境,文化人士在这种法则的“文化场”中能够较为自由地活动,一时间,在桂林出版发行的书籍和报刊杂志等占全国发行量的三分之二以上。各种文化团体的活动也是盛况空前的,1944年春,西南第一届戏剧展览会将此推向了高潮,成了“桂林文化城”标志性的活动。
1937的抗日战争的爆发,不仅仅意味着社会政治生活的巨大转折,更是一般人个人生活的动荡不安,以及由这些变化引发的人们情感和思维的诸多变迁。战争是现实而残酷的。战争是动荡、逃亡、物质匮乏、死亡、精神煎熬等等一切苦难的代名词。路翎在《财主的儿女们》中描写到:“这是一群人,是破烂、狼狈、疲惫而狂热,扫过每一个村庄。那些村庄是荒凉了,房屋倒塌,街上和空场上有尸体,野狗在奔驰。……静静在,梦幻般地开始行走,大家走动,跨过尸体,弹穴和乱石,走在荒凉、宽阔的沙滩上。在绝对的寂静中,大雪从灰暗的天幕飞落。……”千古以来,战乱所引起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悲惨凄凉景象的再现。战火中的贫穷中国当然是不可能支撑起一个庞大的贵族知识者层,中国知识分子中的大多数,就被注定了要与使用双手的劳动者一样感受饥寒冻馁。安贫乐道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传统美德,“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这里的精神支点是道。对于抗战时期的知识分子来说,面对难以生存的困境,依然斗争不已,支撑他们的精神支点则是民族大义,儒家报国救世情怀的集中体现。“桂林文化城”中的知识分子们自然也不例外。
论文试图通过对“桂林文化城”时期具有代表性的重大历史事件的回顾和分析,重新解读抗战时期“桂林文化城”特殊现象的形成,去把握因人的迁徙而形成了“城”,而“城”的空间法则给人带来了活动领域,“城”的特殊和人的现实困境、精神煎熬的呈现,两者互相纠缠所表现出来的个人命运和民族存亡之间不可分割性,使这段时期的知识分子的心态有着较为独特的呈现。从而进一步凸显“桂林文化城”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和意义,谨希望能为现代文学研究的发展提供一些值得借鉴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