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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迅速地融入全球经济,并且实现了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在这一过程中,国内的经济结构和生产活动布局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东部沿海地区凭借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和外贸政策的倾斜,对外经贸合作发展迅速,出口贸易占全国比重达到90%以上,并且吸引了全国80%以上的外商直接投资。与此同时,我国制造业重心也明显东移,传统体制下的工业基地在改革开放以后有两种不同命运:或者得到巩固,或者让位于新的工业重心。尤其是进入90年代以后,制造业表现出显著的空间聚集趋势。随着对外贸易自由化步伐的加快,出口贸易、FDI和制造业在广东、江苏、浙江、上海、山东、福建等少数几个沿海省份的聚集就愈发明显。沿海地区三大聚集直接支撑了我国经济高速发展,同时也导致地区差距不断扩大。 虽然改革开放在经济增长与区域差距中的作用早就引起了学术界的重视并被广泛研究,但真正深入剖析对外开放与中国制造聚集之间联系机制的研究却不多见。而这一问题的研究不仅有助于理清关于全球化和非均衡的理论之争,更重要的是,可以为我国缩小地区差距、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提供针对性的解决思路和办法。目前关于对外贸易与中国制造业聚集的研究大都限于描述。本文将遵循理论分析与实证检验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在新经济地理理论框架下,深入分析开放经济背景下,经济系统的内生力量如何决定制造业空间分布模式,检验外部市场潜力变化对我国制造业聚集的影响,解释东部沿海地区聚集现象的原因和形成机制、发展趋势和方向。具体安排如下: 本文首先建立起一个三区域的新经济地理模型,假定区域之间除交易成本外无其它差别,制造业的布局由聚集力(市场接近效应、价格指数效应)和分散力(市场竞争效应)相互影响内生决定。对外交易成本的降低同时改变了这两种力量,通过参数模拟分析可得出以下结论:(1)聚集力和分散力都随对外交易成本的下降而减弱,并且它们变化的相对幅度因国内市场一体化程度的不同而不同。总体上,对外开放主要削弱了本地市场的竞争效应,将强化国内制造业的聚集;但当国内市场一体化达到较高水平时,对外开放会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产业向外围扩散。(2)当国内包含两个异质区域时,对外经济开放提高了沿海地区的相对吸引力。随着对外交易成本的下降,国内企业将不断向沿海地区聚集。(3)当国内区际市场相对分割,沿海地区对外经济联系超过国内区际经济联系时,国内经济将处于“基于出口的制造业聚集”状态,巨大的国外市场吸引大量依赖外贸和外资的产业在沿海地区集中,但国内市场效应微弱使得国内企业难以通过占领国内市场来实现规模经济。随着内外交易成本的降低,规模收益将增强产业聚集的趋势。 理论模型表明,即使不存在资源禀赋上的差异,外部市场的变化也可能影响国内经济活动的空间布局。在此基础上,本文通过经验描述和计量分析考察了外部市场潜力的变化对中国制造业集聚的影响,并得出三点结论:(1)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制造业的布局发生了非常重大变化,沿海地区凭借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和外贸政策的倾斜,实现了制造业、出口贸易以及FDI三大聚集。(2)计量分析结果证实,对外开放对中国制造业聚集有显著的影响,它主要表现为市场接近效应、要素供给效应和产业关联效应三种基本作用机制;此外,对外开放对中国制造业聚集的影响随时间有不断增强的趋势,说明靠近国外市场的地理优势和规模效应将继续推动制造业向沿海地区聚集,省区间的差距在一定时期内将继续扩大。(3)国内市场效应弱于国外市场效应的结果说明,地区间贸易壁垒的存在致使国内市场经济效应没有得到充分发挥,沿海地区大量出口企业不是依靠国内市场销售实现规模经济,而是以OEM为主要形式直接进入国际市场。这导致近年来我国出口贸易的迅猛扩张,同时贸易条件却不断恶化,出口数量的增长和利益的增长相分离。 本文的政策涵义十分明确,一方面要提高内地开放程度,缩小地区间外贸成本差异,包括改善基础设施,完善制度和转变观念等,使中西部地区也参与到对外开放进程中来;同时西部边境地区也应发挥比较优势,积极参与同周边国家的一体化进程,形成局部的聚集中心。另一方面则要促进国内市场一体化,降低内部交易成本,充分发挥国内市场规模效应,研究表明这既有利于中部崛起的顺利实现并带动西部的发展,又有利于东部沿海的出口企业依靠国内市场实现规模经济,提高出口产品的国际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