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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定张爱玲“不入流”的观点大致是对其创作题材的狭窄,既不革命也不先进且不合时宜而言的。本论文意在立足于文学性,运用英国学者安东尼·吉登斯的论著《现代性与自我认同》中的理论分析张爱玲现象,将张爱玲的小说《传奇》的题材定位为生活政治范畴,拨开解放政治系统下的革命意识、英雄主义的主流批评模式的浓雾,拓宽视野,肯定其对时代的永恒记忆、人类普遍的生存状态的抒写,从而一步一步地寻找张在小说的连续性中发现了什么。第一部分论证《传奇》的生活政治题材,回答“写什么”问题。首先厘清解放政治与生活政治的涵义,了解它们的关系是生活政治的内涵和外延大于解放政治,从中派生出社会认同与自我认同的定义和儒道两派对两种认同关系的认识;其次论述解放政治在五四主流文学、左派、革命派、无产阶级派具体作家小说题材中的体现;接着论述生活政治在张爱玲小说题材中的具体体现,从张的现代性谈起,在“奇、正、凡”的分野上找到“凡”即生活政治这一立足点,承续“写凡人是一条大路”的观点,以《封锁》为例分析其具体理论与创作实践的融为一体。第二部分剖析张爱玲笔下的女性自我认同类型,回答“写女性的什么,如何写”的问题:一是自觉的自我认同,从虞姬少女式浪漫主义的自觉到阿小自食其力的现实主义的自觉;二是庸俗的自我认同,白流苏“金钱要生活也要”的幸与不幸;三是迷失的自我认同,从薇龙的无奈迷失到七巧的彻底迷失,采取不平衡的参差对照的艺术,人物的性格在事件发展过程的动态刻划中塑造,不做简单白与黑的描述,而是多角度写出人物与生活的复杂与矛盾。第三部分论述对男权文化下的女性自我认同的思考与探索,回答“启示”问题,一是张笔下女性的不自觉、屈辱的自我认同,日常生活中男女不平等的际遇,从反面论证所给我们的启示,揭示女性自身是阻碍自身发展和自我认同的主要因素;二是冷眼旁观的张本身的自觉、清醒的自我认同与前者比较的启示,了解张对女性角色认同从人物描述到自身的一个认知差异过程,在活着的距离与叙述的距离中,作自我省视的记录,肯定女性独立的自我认同、自我实现,发展了女性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