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以禅喻诗”是严羽《沧浪诗话》的鲜明特色之一,也是严羽论诗的重要方法之一。“以禅喻诗”并非严羽的独创,在他之前已经出现了不少“以禅喻诗”的例子。诗与禅的交流从魏晋南北朝就已开始,但禅和诗论发生关系则始于晚唐五代,王昌龄、皎然等人认识到禅对诗人思维和生活的影响,并且将禅的某些概念用于诗学理论。北宋时期,出现了“以禅喻诗”的风气,形成了一套参诗、悟入、得法的特定方法。南宋严羽在吸收前人成果的基础上,结合自己的诗学观点发展了“以禅喻诗”,标志着“以禅喻诗”的成熟,并且对后来“以禅喻诗”的譬喻方法影响深远。就严羽“以禅喻诗”的基本思想而言,包含两个方面:首先是诗与禅在学习方法和过程上的相似,主要是“识”、“参”和“悟入”。“识”在禅宗指先验存在的人的感觉和思想,严羽借用其指代辨析、鉴赏诗歌体制及其优劣的能力;“参”包括“熟参”和“活参”,“参”的本义是强调对禅宗典籍的仔细体味、涵咏,严羽用来说明阅读诗歌同样需要反复研读和涵咏;“悟入”本指学禅者通过长期的参究后对禅宗真谛的领悟,严羽借用来说明熟读历朝历代诗歌后对诗歌创作技巧和审美特征的认识和领会。其次是诗之妙悟与禅之妙悟、诗之境界与禅之境界的相通。诗的“妙悟”与禅的“妙悟”相通处主要体现为两点:与学力无必然关系和突发性。对诗歌境界与禅宗悟境的探讨主要从言意关系和心物关系两个角度进行阐发。在对待言与意的关系上,诗与禅都追求不落言筌,从而达到“羚羊挂角,无迹可求”的境界;从心物关系出发,诗与禅都追求泯灭心物界限,从而达到“透彻玲珑,不可凑泊”的境界。严羽的“以禅喻诗”虽然并非独创,但绝不是对前人的重复。严羽对“以禅喻诗”的发展表现为三个方面:一是具有鲜明的自觉性和针对性;二是深化和拓展了“以禅喻诗”及其相关范畴;三是具有一定的系统性。这三个方面也是严羽“以禅喻诗”的价值所在。严羽的“以禅喻诗”发展到明清,由“诗禅相喻”走向了“诗禅一致”,受其影响较大的主要有王士祯的“神韵”说和王国维的“境界“说。